《梁图南陆游柯》第153章 夜间偷袭

    梁图南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吗？我们打得太顺利了，甚至没有出现大的伤亡，而秦瞻那边只是派出兵力反抗而不是进攻，恐怕现在他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到我们到达荆州，人困马乏之际，出到自己养兵蓄锐许久的队伍，将我们一起拿下，而在下属的几个省，里面安插着不少属于他的人，恐怕现在也有假意投诚的，直等到我们落败而逃的时候，给我们最后一击。”
    “这就是你把十万兵力留在边境的原因？”陆游柯看了她一眼。
    “没办法，对付秦瞻，着实不能大意。万一我们输了，还可以退回边境，休养生息。”
    “似乎不只有这一个目的吧，打下了这么多地方，你都放心的交给完颜油，也是依仗十万大军在边境，他不敢做什么动作吧？”
    梁图南笑笑“没办法，跟两只狐狸打交道，自然是要想个万全之策，那十万大军我交给梁玉统帅，本想交给廖鸿雪，但是他性子太急，这十万大军交到他手上，我着实不放心。”
    “可你为什么要放了沈凤楼？”陆游柯看了他一眼。
    梁图南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你猜他沈凤楼，毫发无伤的回到秦瞻的身边，别人会怎么想，即使秦瞻信任他，那么，那些大臣呢？他们难道不会怀疑吗？沈家在秦瞻手下也不过只是一个不算大的世家，即使秦瞻能压下众人的议论，给沈凤楼委以重任，但又能坚持多久呢？人心是最脆弱的东西，只要怀疑还在，那么秦瞻最后只有两条路，要么保下沈凤楼，让他手下的肱骨大臣对此有疑虑，要么就是撤掉沈凤楼的职位，让他和沈家心寒，不管是哪条路，秦瞻在京中的势力都必然有所损失，让他们损失可比在战场上损失几个普通的士兵有价值的多。”
    陆游柯挑眉“你怎么知道秦瞻会按照你设想的走？”
    “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现在他的确是一手遮天，是大夏名副其实的皇帝，我正因为如此，他所顾忌的东西正在慢慢增加，包括助他夺位的大臣和世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秦瞻无法得罪的，说句实话，秦瞻他能有今天，除了他自己坚持了二十几年以外，剩下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和王孙子弟的努力，如果不是他们，那么秦瞻的计划就无法实现，说到底，他们是功臣，这个时候如果对工程下手，岂不是让他们心寒？”
    “离间计对秦瞻真的管用吗？”陆游柯有些忧虑的说道。
    “不知道。”梁大小姐十分诚恳。
    “对于这个计划，我们十分冒险，虽然故意放走他是我的主意，但似乎因为这件事，梁玉和廖红雪都对我有些不满。”
    “好在他们两个，是我们一手培植出来的，对我也是极其信任，虽然不理解，但是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异议，只要回去之后跟他们解释清楚即可。”
    “也是，他们两个人都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对你即使有别的意见，也不会反对。”
    梁图南叹了一口气“不早了，回营帐吧，我们带着穿杨弩不多，极有可能在双方对战中用到，所以我已经让军中的工匠去铸造，大型的我们矿石原料不够，只能做成小型的，原本我培养的那些骑兵在中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为了以防意外，我让小部分跟随我们，大部分留在了边关，之前我已经发信让他们购置矿石原料，制造大型的穿杨弩，边境现在看来还算是安宁，但其他军中都传来消息说，是有逃兵，虽然不多，但却动摇了军心，所以我让那些将军都用当年那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游柯好奇的问道。
    “就是当年我们去塞北的时候，你在路上用的那一招。”
    看着陆游柯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梁图南摇了摇头“当初你对着那些人喊，如果不愿意的，尽可以离开，愿意的便留下，绝不强求。”
    “我说过这话吗？”陆游柯笑了笑，一脸完全记不起来的样子。
    “说过，最开始你师傅把你塞给我我本想利用你……但是后来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我们成了叛军，掀起了战争，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让天下的百姓都卷入了这场纷争，无数人家身披缟素，夜夜啼哭，荒郊野岭，不知道又因为我添了多少新坟白骨，你说，我现在是不是罪大恶极？”
    陆游柯拉住了梁图南的手“纵使天下人都不认同你，可我还在，以安还在，你有我们两个，足够了。”
    “无论是骂名，还是唾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就像之前到现在，都不曾变过，以后也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哪怕在断头台上，你身侧的位置也会有我。”
    梁图南愣了愣，随即笑了“我有你们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断头台呢，放心吧，即使打不过，我们还可以跑，反正我脸皮厚比城墙，一点点的骂名，不会对我有什么损伤，到时候大不了跟完颜尤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带着以安离开，这天下大势终究会与你我无关，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营帐了，看看今天边关又发来了哪些消息。”说完，自己站起来，朝营帐走去。
    回到营帐，看着书桌上堆了一堆书籍还有到处泼洒的墨汁，以及砚台上未干的墨，梁图南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过去，将书挪到一边。
    这才从书下面取出两封信，一封是边关发来的，另外一封则是死四王旧部发来的。
    “边境已经购置了足够的原料，不日就要开炉打造穿杨弩，西南地区倒是出现了一些麻烦，原本四王镇压的那些蛮夷，眼见的大军撤离，现在正在边境兴风作浪，黎勇没办法，只好又派了一队士兵回去镇压，眼下黎勇那里人手不足，他问我们能不能把离他最近的队伍调配一些给他，等他把那些蛮夷彻底消灭之后，会立刻与我们会合。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四王在西南边境这么多年都没有将他们彻底铲除，仅仅靠李勇和手下还不足以前三分之一的兵士，就能铲除那些蛮夷吗？我觉得关于借兵给他这件事，还是算了。”
    “我觉得也是，但那些蛮夷如果不除的话……那就只有……”
    “拉拢！”两人异口同声，“但是要派谁去呢？”
    “拉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和四王相争多年，要他们放下这十几年的仇恨和我们合作，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况且，即使他们同意，黎勇也不会同意，要想双方都满意，就必须满足两方的条件……而且如果是一个身份低的去，很有可能，连李咏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赶出来，所以需要一个位高权重……”
    说到这里，梁图南的视线落在了陆游柯身上。
    “你想让我去？”
    梁图南笑了笑点点头“你放心，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挂上免战牌，本来就打算这个冬天在水边度过，也没打算这个冬天进攻，所以只要我不轻举妄动，就是安全的，你快去快回，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看着陆游柯有些阴沉的脸色，梁图南叹了一口气，一脸愁容“军中现下无人，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去。”
    相较于梁图南去危险重重的西南边关，陆游柯宁愿自己去，最后在梁图南可怜兮兮的眼神中，陆游柯败下阵来的，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两日后，带着一千人的陆游柯，踏上了旅程，在梁图南再三保证和后边士兵的催促之下，终于十分不放心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挑了一个夜晚，没有惊动太多的人送行的只有梁图南一人而已。
    当到陆游柯离开，梁图南回到帐中写了一封信，又没有送出去，而是藏了起来，写完信已经是夜深，梁图南撩开厚实的帘子，看着不远处来回巡逻的人，以及昏暗的篝火，脸上的神情没有异样，嘴角的笑容依旧浅浅挂着，看上去十分的宁静。
    五日后的夜晚，任谁都没有想到，梁图南手下的骑兵发起了突袭，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渭河对面王林的队伍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援军赶到之前，那些骑兵消失了，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渡过渭河的，也不知道之后是如何消失的。
    王林害人查遍了，自己军营中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发现这些骑兵的痕迹，仿佛这些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不是满地的尸首和已经折断的兵器，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之后接连几天王林的队伍草木皆兵，提高了警惕，而那些骑兵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那些巡夜的士兵有些松懈，毕竟这些日子十分的安静，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军中开始不断的有士兵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