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认真检查伤口的姑娘,听到陆半安问她,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我是雪妩大人的弟子,我叫凉语,你这一身伤真是看上去太惨烈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用我师傅这个药,隔几天就能痊愈。”
“雪妩?”陆半安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是否听过这个名字,始终觉得耳熟,可始终没记起究竟是谁。
“是不是觉得我师傅名字很耳熟,听说你是独孤白的弟子?”
陆半安点点头,看着凉语笑嘻嘻的模样,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意思。
“独孤白当年可是心仪我师傅多少年,我师傅答应如果他医术胜过他,就和他在一起,可最终独孤白还是输给了我师傅。”
听她这么一说,陆半安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妩这个名字,曾经是在师傅的口中听过。
师傅形容她是一名绝色女神,但这位女神高冷无比难以接近,她既是一名医神,又是一名毒仙,使毒用药皆是出神入化。
因此,被冠上了毒心圣手的名号,独孤白当年仰慕雪妩多时,但确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受尽了冷嘲热讽,却让独孤白对她爱得越发疯狂。
经不住这般死命的纠缠,雪妩最终答应以医为赌,若是独孤白能先她炼制出孤品丹药,雪妩就接受他。
当时已是封号医神的独孤白,自信满满,虽然抽签拿到一本残破不堪的丹药书,但他也觉得胜券在握。
除了独孤白以为,知道雪妩以医为赌,赌上自己,一群医仙医神或是毒仙毒神居然统统到了那处。
他们也加入这场比试,各怀心思,有些是为了拉拢雪妩,有些是为了追求她而来,本来是简单的两人赌注,却变成了一场比试招亲。
当然最后是雪妩大人在第二日炼成了和独孤白手中一样的丹药,并且当场试药,最后愿赌服输,道了一声珍重,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从那之后,独孤白就彻底消失在雪妩的视线之中。
“原来你是雪妩的弟子,那这么说你也是毒医?”
“对呀,而且不怕告诉你哟,我主要学的还是使毒。”
看到陆半安下意识看她伸手过来,身子往后缩了缩,凉语笑到:“怕我现在下毒毒死你吗?”
“倒不是害怕,姑娘与陆某无冤无仇,如何能平白无故的加害于我。”
“这倒也是,我师傅说过,使毒之人切莫心肠狠毒,毒既能杀人,也能救人,若是失了本心,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凉语吧水盆从桌上端过来,拧了一块干净的白布,然后从手臂处开始替陆半安擦拭。
“我师傅说了,使毒杀人之人,满手罪孽,就算是救下了普天之下芸芸众生,也洗脱不掉她内心的罪恶。”
“我师傅说了……”
看着这叫凉语的小姑娘一边替自己擦拭手臂,一边说个不停,我师傅,我师傅,我师傅……陆半安觉得有些吵闹,但是却不觉得讨厌,就像是此时围在身边的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你别光听我说啊,你也说说呗,你们正统的学医之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沉默寡言啊。”
“姑娘想听什么?”
因为清水擦拭掉了之前抹在身上的膏药,陆半安终于从奇痒之中解脱出来,心情不错,也就搭理了这个话多聒噪的丫头。
“嗯……”凉语倒是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我想知道,独孤白离开之后,有没有想找我师傅啊?”
“有没有想过雪妩大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到如今也没有师娘。”
已经站在门口一会儿的雪妩,本想推门进去阻止凉语继续八卦下去,可此时推门的手却僵住了。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日消失之后,独孤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雪妩随着圣界藏匿进了地底,从此江湖上就只剩下她的名号,却再也没有见过其人。
“独孤白为什么不给你们找师娘啊?”
听到里面凉语如此问道,外面的雪妩不由自主的收回要敲门的手,将身体前倾,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也在渴望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半安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要问下去,但看在她一直没停的替他擦拭掉伤口上的药膏,心里觉得感激,然后接着说。
“你这个问题,我们师兄弟也笑过师傅,青羽宗如今什么都不差,就差一个暖心贤惠的师娘。”
“独孤白怎么说?”
门外的雪妩身子贴到门上,想要听得清楚一些。
“我师傅说……谁说你们没有师娘,你们早就有师娘了,只是如今为师修行不够,她还不肯跟我回来而已……”
除了房间里沉默了,门外的人也沉默了,独孤白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阵惊雷狠狠的敲击了雪妩坚硬的心脏。
她忽然觉得内心极其的混乱,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感觉到脸上的火热,知道现在进去一定尴尬,转身逃开,刚走下台阶,就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
凉语端着水盆从房间出来,看到准备离开的雪妩的背影喊了一声师傅。
雪妩尴尬的转头:“我本来想进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但是突然大护法有事传我,既然你已经替他擦掉了膏药想必已经恢复得不错,明日让他服用药水,等上两日,就行了。”
看着雪妩急着解释又强行岔开话题,而且眼神飘忽,躲躲闪闪,凉语忽然觉得从来在自己面前高冷孤傲的师傅,此刻俨然一个少女,面色红润,欲语还羞。
‘莫非刚才的对话被发现了?’凉语心里一惊,师傅从来不让他们妄议她的事情,这如果知道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只好低着头心里默念,千万别听见了,千万别听见了。
此时心乱如麻的雪妩那里还注意到凉语违反了规矩,急匆匆交代了几件事情,就逃一般的离开。
“遭了遭了,我们的对话被我师傅听到了!”
等到雪妩消失在眼前,凉语才急忙推开门,冲了进来。
陆半安因为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绷带,可以自己起身,正准备换下衣服泡进刚才准备好的药池里面。
哪知道原本已经离开的凉语居然忽然折返,而且没有敲门,就这么撞见了他更衣的现场。
“啊!”凉语立刻捂住眼睛,虽然刚才已经擦拭膏药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陆半安的肌肤,可这这样一整片白花花的肌肤裸露在她面前。
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说,有些受惊。
“你干嘛!快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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