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强行融合了墨虚龙的元神!”仔仔细细听完师傅的陈述,这一切都是那么难以置信,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煜影,面上轻松好像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再看他一头银发,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力量,才会变成这样。
“师傅,你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么危险的决定,一不小心,都会没命的。”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修冥站起身来,往外走,荣忌明白师傅的意思,拍了拍未止的肩,随他一起出去。
“这样吧,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些事情要说。我与荣忌先出去,你们说完出来我们在一同回山。”
说完已经退到门外,一挥衣袖将门关上,屋内便剩下了未止与煜影二人。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未止也不知道一瞬间心脏为何会有一丝心疼,
“你为什么会做这种决定,就算是师傅给你秘法,墨虚龙是何种修为,你才化仙的躯体究竟是如何承受住的。”未止站起身来走到煜影面前,微微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煜影的眼中没有任何难受的情绪,满满的笑意写在脸上。
“当然,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
“你什么?”
“我可就罪过大了!全都怪我莽撞的自以为能以一己之力灭那畜生,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你受这样的苦。”其实当时脑海里略过的,是我怎么办?转念一想,好像二者之间并无太多联系,才说出这样的一句。
“你知道,看着你倒在我面前时,我有多难受吗?”煜影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些莫名的情绪,但嘴上却轻描淡写的叉开话题,
“不都是我自找的吗,你无需为我难过。”未止有些不适应他灼灼的目光,撇开头,走到桌边倚着桌子,手不知道该放何处,只好抱在胸前,
“若不是因为我修为太低,你也不会撇下我独自一人去的,这墨虚龙选择我,本是为了与我同归于尽,师傅告诉我,可以强行剥离,我能保住性命,但恐怕就再也不能修炼了,我倒不是怕这种结局,只是师傅告诉了我第二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说我元神本就特殊,是一种稀有的囚牢元神,可以困住并融合比我修为低的灵魂,若是能跨阶级融合墨虚龙,便可以借助他的修为直接飞升上仙。”煜影也走到桌边,站在未止身边,他没有告诉她,他当初毅然决然选择后者,只是为了能早日站在她身前,不再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终于明白,身边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为了她,他愿意堵上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
“虽说如此,可你难道不知道融魂有多难,这历来都没成功过得案例,你也敢试?”
“我如果先知道有这么艰难,我可能就放弃了。”低声的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早知道先让你体验一下。”未止扭头看他,气呼呼的说。
“阿止。”煜影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叫师姐!虽说你现在和我修为一样,但你在我眼中还是一个小屁孩。”
“是,师姐。”看着她装作严肃认真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都过去了,师姐你也才恢复,要好生休养才行。”
“先顾好你自己吧,我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未止说完,便推门出去了,煜影跟在身后,笑得有些无奈。
“说完了?”荣忌见二人出来,笑着问,
“嗯,走吧回去吧~”
“等等,我有一物要赠给煜影。”修冥从乾坤袖中拿出一把折扇,递给煜影,此扇通体雪白,扇骨窝在手中还有这丝丝温度,展开来,扇面上描着一只巨大的蛟龙,姿态栩栩如生,
“你试着把气息运到折扇上,再挥两下。”
当煜影把气息注入折扇,扇面上的蛟龙居然在扇面之上动了起来,扇骨也从雪白变成了深蓝色,整个折扇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
轻轻挥扇,一阵凌冽的风,带着剑气呼啸而出,扇风之中还似乎能闻到一点海腥的味道,还好修冥提前做好了准备,准确的挡住了这一扇的威力。
“小心一点,此扇名为‘紫鲸玉蛟扇’是用镜海中修炼千年的巨鲸骨与蛟皮所制,威力极大,如今你的修为已经能足够使用这把扇子,今日我就把他赠与你,方才他已经通过你的气息认主了。”
“多谢师傅!”煜影双膝跪下,长长的磕下,这把紫鲸玉蛟扇收在腰间,变回了雪白的颜色,修冥示意他起身。
“好啦,现在可以回栖真山啦。”未止走在最前,催促后面的人,四人转眼就从星河之界消失了。
……
此时的栖真山,一片欢天喜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当四人一同出现在承仙殿之时,大家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修冥自然是知道免不了一场热闹,默许了。受过礼拜,自己回了星河殿静修,众弟子一阵欢喜,待修冥离开大殿,早已是备好的酒席就陆续端了上来,
“你们倒是有心啊!”未止坐在荣忌的边上,旁边还坐着煜影,一手端着酒杯接师弟倒来的酒,一手拿着筷子,她的碗被边上的两人塞得满满的,根本来不及伸手去选,
“师姐,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两年,从你睡过去那日,我们大家就怀着,你醒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这样的心情等待着。”紫应端起酒杯,“来来来,举杯,庆祝我翛然派今日双喜临门,未止师姐和煜影师弟醒来。”
“喔!……”大家一同举杯,
这一晚,大殿之上一片其乐融融,栖真山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修冥在星河殿都能听到大殿之中的一片欢呼,窗外的雪飘飘然的下着,栖真上下一片皑皑,岁月如此便好。两年了,今日,栖真全体弟子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宴会一直进行着,夜渐渐的深了,荣忌招呼大家早点休息,这才慢慢的散了,走出房门,大家互相之间才安心的道一声,好梦晚安。听荣忌说,两年了,大家都没对彼此说过晚安,未止问为什么,紫应从大殿里走出来,正好听到,便在旁边答道,
“这两年,每一晚,我们都有师弟妹轮守栖真山,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权限到玉冰洞口,阶品低的师弟师妹都守在能远远看到玉冰洞口的地方,因为不知道你究竟何时能醒,大家就这样盼着,等着,师傅没说什么,对大家的自发行为也都默认了,
所以大家每次分开都不在道晚安,都是互相道一句,‘别睡太沉,万一师姐今晚醒了’,这样反复的失望了这么多次,我们终于把你,还有煜影师弟盼回来了。”
听到这里,未止鼻尖感到一阵酸楚,眼眶泛着些看着像又似乎不像的泪光,“辛苦大家了。”此时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种感动,只能默默的不说话,
“好了,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站久了容易着凉,各自回去了吧。”
……
因碧兰轩和澜海阁在栖真山同一方向,二人顺道就一同走回去,未止走在前面,煜影不紧不慢跟着,一直保持在稍微后面一点,但更像是并肩的距离。
雪花落在两个人的肩上,发上,悄悄的融化掉了,就这样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走到了碧兰轩的门口,未止轻轻推门,走进门再转身想道个晚安,就看见门外的人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样子,站在原地看着她。
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从深不见底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月光照在雪地,再反到他身,墨色的长袍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原本年轻的面容配上一头银发束在脑后,竟然没有一丝不和谐。
此时才真正注意到,也许是因为修为的提升,煜影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了些变化,浑身上下,从内到外的气息,都如同汪洋大海一般,让人越发的捉摸不透。
煜影站在门外,目送她进门,见未止回头,只听他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在这静谧的雪夜里,却是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到了未止的耳朵里,
他说:“晚安,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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