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萧静宁这样说,太后原本脸色不好,这时也缓和了三分,太后的主意或许不对,但是却容不得秦钰这样当面顶撞,萧静宁偷偷的看了一眼绿珠,绿珠和萧静宁对视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萧静宁又劝说秦钰:“皇上不是说想要出征吗?现在也在回去打点行装了,毕竟您今非昔比,想要带的东西和人肯定要更多一些的,不如先回去整理一下,咱们明日再来听母后的教诲。”
秦钰也知道现在这样僵持着对自己不是一件好事,冷着脸对太后行礼:“皇后说的是,朕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就先离开了,明日再来听母后教诲。”
太后正在气头上,虽然怒气上头,但仍然知道现在不是继续僵持下去的机会,心里也害怕,再这样下去还有别的矛盾影响了母子情分,于是也就冷着脸同意了:“回去吧,哀家看你年纪越大越不懂事了,有什么事情先跟皇后商量商量,再来同哀家说吧。”
秦钰没有答话,跟着萧静宁一起离开了,等着两人出了慈宁宫,太后才歪在坐榻上:“绿珠,你说哀家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绿珠现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不语,太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话就说吧,哀家此刻赦你无罪。”绿珠这才开口:“奴婢从未为人母,因此对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然而奴婢却看出来您对皇上的态度早已不比当年,不知是皇上变了,还是你的心境变了。”
太后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显然很头疼:“哀家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和钰儿好,那孩子素来坚持己见,就连宠幸六宫也是随心所欲,哀家心里头如同明镜一般,以前哀家只觉得这孩子有主意是件好事,可没想到这孩子主意这么大,倒是叫哀家头疼。”
“你以前是把皇上当做亲儿子,有些性格也是好事,可后来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心境就变了,若说皇上之前是只雄鹰,您盼望它展翅飞翔,可现在您却只想折了它的翅膀,让它飞不出您的五指山,也是您心里头不安稳了。”绿珠面无表情的说出来太后心里的事情。
太后也不得不叹一口气,承认绿珠说这话是对的,有时候自己也知道自己心里头想的出了差错,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太后也是十分无奈。
“这么说来,是哀家自己要求的太多了?可是哀家的儿子不就该孝顺哀家吗?难道还要对别人俯首帖耳不成?钰儿毕竟不是亲生的,血脉亲情是谁也阻断不了,哀家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战胜妹妹。”太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绿珠坐在脚踏上,拿起放在一边的小木槌给太后捶腿:“若是常人自然是这个道理,可是皇上长在您跟前把您当成了母亲在孝敬,打心眼里就对西陵没什么感情,您又何必一再逼迫呢?万一真的逼急了,那不就真的伤了母子感情了吗?”
“那你说哀家该怎么做?知道那孩子是个好的,可是哀家心里头就是惶恐,到底是不是哀家想多了,这一切还是未知数呢?毕竟我那妹妹你是知道的,她想要做的事情少有做不成的。”太后心里头也一样忧烦,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事情做的过分了。
绿珠想了想:“既然娘娘您问了,奴婢就大着胆子说两句,你也知道皇上对您是爱重的,何必去自贬身价和西陵皇后对比呢?不管是什么原因,皇上长在您跟前,对西陵皇后就没什么感情,您可别逼迫着皇上做错事。
尤其是您今天提出来的事情,皇子自然是留在宫里头的,皇后也要留下来,主持后宫,这都是再正经不过的事情,何必您自己亲自张嘴呢?但是崔昭仪不同,您要是把她放到皇上身边,只怕会让皇上以为这是您放在身边监视他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不多想点事情呢?您可别因为一时之气就让皇上慢慢的远了您才好,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没有皇上您也不会是如今的太后,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您都要把皇上的身份放在第一位,只有皇上好了,咱们所有人才能好。”
“可是他不是哀家的儿子呀!这让哀家如何放心?”太后心里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肯放松。
绿珠叹气,想要说通看来还是要下一剂猛药:“可皇上也不是先帝的儿子呀!咱们现在是扰乱皇室血脉的大罪,要是皇上在皇位上,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被人揭露出来,可要是别人站在皇位上就说不准了,无论如何?皇上都是皇上,是您最心爱的儿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您再把事情往下作了想,这万里江山何等繁华富饶,哪里是西陵那偏僻小地方可以比的?皇上只要不傻,自然心中会有取舍,您不必过多干涉,只要静待其成就好,奴婢大胆说一句,这江山放在谁眼前,他都想摸上一摸,更别说把本属于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了,皇上不是傻子,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太后被这一劝说,顿时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心思都开阔了,满脸喜悦:“是呀,原是哀家想岔了,皇上本就不是容易忘恩负义的人,哀家怎么会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这样不信任呢?还是你知事,若非有你从旁劝导,哀家怕是就要钻进这个死胡同再也出不来了,等事情稳定了,哀家好好的赏赐你。”
绿珠笑起来,在那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底下显现出几丝浅浅的纹路来:“能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就是奴婢最大的福分了,哪里敢要赏赐呢?”
太后正眼看了绿珠一眼,脸上显现出几丝怀念来:“一晃眼咱们都在一起过了一辈子了,那些人来来去去,却是咱们两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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