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说的轻松,开凿运河是多大的事情,没有几年绝对完成不了,若那一条河,只是为了灌溉庄稼岂不是劳民伤财,大旱的地方又能有什么产出呢?商人不愿意去,那河流只是一条死河。”一个年迈的书生冷哼一声训斥道。
他抚摸着花白的胡子,甚至看起来双手都有些枯槁,年纪应该不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只会说些没有道理的事情,开凿运河需要多年时间,等到那个时候百姓们早已经迁徙到了别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了,凭什么要为那一个地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呢?
树挪死,人挪活,人到什么地方都只有活的更好的份,没有比之前还要差的时候,百姓的明明就可以换一个更好的环境,凭什麽要舍近求远,像愚公移山一样开运河,更何况那河堤两岸还需要连年维护,那是一笔多大的支出,那地方苦寒,没有什么物产,商人不愿意去也没有人会上交税款,难道国库每年都要支出数百万两银子就为了保护这一道河堤吗?
年轻人偏爱纸上谈兵可以理解,好大喜功却不是好的,若是简简单单就能用这样的计策解决好了的话,还能够有这么多年先祖们不停的从那地方迁徙出来吗?在周朝时期那可是咱们老祖宗的发源地,若不是环境日渐恶劣,又何须迁徙至此!”
那老年书生的话引得很多中年男人也跟着赞同,就连掌柜的也玩弄着手里的毛笔在柜台后面连连点头,萧静宁看向秦钰,秦钰点头:“周朝时期本是国都立在那里的,后来也是因为这连年的干旱不得不又把朝廷往南迁,现在那地方竟然有些像漠北的沙土地了。”
萧静宁就点了点头,大概情况已经了解了,这不就像是现代时候内蒙地区的那些土地荒漠化吗?书生想的第一步确实是很有道理,就是要涵养水土才行,只不过开凿运河还是成本太大了,这时候最先做的应该是植树造林保持水土,延缓土地荒漠化。
“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道诸位先生可愿意听上一听?现在既然满地沙土,倒不如先想想怎么把这个沙土控制住,那地方并不是一点物产都没有,再往北去,有无数牧民居住在那里,从他们手里可以得到新鲜的羊皮羊毛以及牛羊肉,这些东西在南边都是少见的,春夏时期可以去收羊毛,等到冬天的时候就可以收羊肉了,这些东西放到南方来也是稀罕物件,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只怕供不应求呢。
商人重利益,若是把这些利益摆在眼前,叫他们看看这其中有多大的利润可图,想来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愿意去闯一闯的,那地方用来做一条经商的路也不是不可以,等着把那些税钱积攒够了,便可以叫百姓们去开凿运河用来维护河堤,到时候那条路和运河相连在一起,来往的过路费用就可以维护河堤了,甚至可能还有盈余,因为北方的牧民们同样需要油盐等生活物资,商人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事的。”
那个病弱的书生这样解释,听得众位学子也是两眼发光,他们这些人多半是在家里头读死书的,文采斐然是有的,见识广博却不一定,这时候拿出这样的计策可是叫大家都大开眼界了。
“公子果然好办法,众位还有没有人有更好的建议?如果没有的话,小老儿这就上楼去禀告贵人了,到时候那五百两银子可就归这位公子所有了。”掌柜的从柜台后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拱手说。
其他人议论了几声之后,有一个代表发言:“对于这位兄台的见识,我等自愧不如,也并不敢跟兄台争抢功劳,只希望以后可以跟兄台一起谈古论今增长见识,请兄台千万别拒绝我等。”
那病弱书生是个好说话的性格,并没有因为自己有望夺得赏银就高人一等:“何谈增长见识,各有所长,我等互相学习便是,在下读书不多,希望能与各位一同学习先贤古籍。”
别人还没说话,那个先前嚣张跋扈的书生就开始一脸鄙视,“亏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学富五车,没想到只是一个穷鬼而已,旁人家里头的古籍可是能随便乱借的?四书五经你可读过了?别是到了考场上写不出字来吧。”
萧静宁一直在楼上旁听着,也不由得觉得那个嚣张跋扈的书生有些过分了,直接推开二楼的窗户,朝下头高声道:“这位学子家里难道是富可敌国吗?为什么对别人横加鄙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道理,难道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书生可能从未被人如此耿直的斥骂过,脸色一下子变得乍红乍白的,半天才反驳:“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是那样的穷人,物伤其类?你我素昧平生,凭什么对我横加指责?”
“那你与这位公子有仇吗?为什么对人家横加指责?科举考试如同鲤鱼跃龙门,说不得哪一个人就一跃而上一飞冲天了,小公子你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得罪了人。
你之所以这样针对这位公子,无非是因为觉得这位公子抢走了你该得到的赏赐,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了官员也是嫉贤妒能,优秀过你的人那么多,难道你还能一一灭口不成?”
萧静宁看着这个书生气不打一处来。
那原本嚣张跋扈的书生被反驳的哑口无言,一个读书人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闹出这样的丑闻来,科考在即被人评价为嫉贤妒能,名声就算是毁誉一旦,这消息传回老家去就连举人的功名都留不下。
书生咬了咬牙,撩起袍子撞向了大厅里的一根柱子,只要轻轻地撞在柱子上,并不一定要付出什么重大的代价,却能够把自己的名声挽回一些,这书生觉得很划算,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即将碰到柱子的一刻,一个身影更加迅速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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