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衣服后,桂嬷嬷还非常贴心的将两人的发饰都去掉,给她们梳了宫女才有的发型。
一直将两人送到了门口,桂嬷嬷才依依不舍的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望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黑暗的甬道尽头,她才心下凄然的走了回去。
“郡主,她们就在前面不远处,走,咱们悄悄跟上去。”
借着两边高高的宫墙阴影,璇舞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不过却在前面是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她先是转身将食指放在嘴上,对着许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悄悄的说道。
“嗯。”
对着她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的许乐,当下尽量压低音量。
随后猫着腰和璇舞一起朝前潜行,幸亏是在黑夜里,两人贴着微凉的宫墙缓缓拉近与前方一行人的距离。
“姑母,我们回来了,前面战事如何了?”
一走近宫门处,大皇子就声音满是急切的发问,对着一身大红描金宫装的长公主询问眼下情况。
“自己看。”
嘴里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之后,长公主就从大皇子的脸上收回了目光,若不是为了珍珠,她才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
她现在对于皇上是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了,自己以前真是眼瞎啊,竟然帮助一个不是自己皇兄亲生儿子的野种登上了皇位。
若不是皇后告诉自己,她竟然被这对母子死死瞒至今日。
“长公主、应国公,枉朕平常对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联合起皇后一起来害朕。”
望着面前两人冷漠的嘴脸,皇上愤愤不平的对两人说道。
“你若是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要闭嘴,若是我早知道你的身份,这大位什么时候轮的到你。”
厌恶的看了眼被皇后制住的皇上,长公主眼皮抬了抬,漫不经心的回呛。
随后她带着冷意的双眸扫过众人,吓得一溜宫女太监齐齐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跟在后面的许乐,强迫自己咽下了一口口水,才将心中那压抑不住的呕吐感给活活憋了回去。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和璇舞都十分不适,仔细观察了下周围,发现大家和她们都差不多。
只有站在人群中央那一排衣着华丽的上位者,才满脸满眼都是嗜血的兴奋。
众人脚下蜿蜒的血流,在火把的照耀下,映出了他们内心永远填不满的贪婪欲望。
此刻的战斗从厮杀声来判断的话,大概已经到了终局,因为越来越多的痛苦呻吟在响起。
透过敞开着的宫门,许乐看到宫门外的广场上摞起了高高的尸体,而萧星煜,正满脸是血的站在尸体的外围。
“萧星煜,我劝你还是投降吧,咱们毕竟是兄弟,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
见长公主对自己冷冰冰的,又听到她对自己父亲说话,生怕夜长梦多的大皇子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劝降起萧星煜了。
“大哥你说的比唱的好听,要不你投降,我留你一条性命怎么样?”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他劝降自己,萧星煜把玩着手中的核桃,开玩笑一般回应。
刚才许久峰已经派人告诉了自己,他去帮自己调回城外埋伏的兵马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时候投降可不就是傻子。
“你们这两个逆子,还不快住手,非要手足相残才痛快吗?”
被气的几乎要吐血的皇上,见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仅互相残杀,还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就崩不住了。
他的声音因为今天一系列的惊怒交加而变得嘶哑,脸上更是显现出了很大一股怒意,对于这两个儿子,他真是失望透顶了。
“您不也是靠着手足相残才荣登大宝了?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不行了?还是父皇您一直就对我们兄弟成见颇深,不想让我们继承皇位宝座?”
离的最近的大皇子首先听到了皇上的话,也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
从小被压抑到现在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眼下,他对于自己的父亲是恨极了的。
“你,你们,好,我不说了,现在我就问问,你们要怎么样才能平息这场争端?”
不顾着自己脖子上面还有长剑,皇上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大皇子的衣领。
不料脖子一凉,随后就有一股疼痛传来,竟然被长剑划开了好长一道口子出来。
“皇上,你怎么样?没事吧。”
哐啷一声,皇后扔掉手中长剑,慌乱的从自己胸前解下一条手帕,紧紧的捂住皇上脖子上的伤口。
到底是多年夫妻,总有几分情谊在那里,皇上受伤,皇后第一个就紧张的不行。
“皇后,你不恨朕了?”
察觉到皇后对自己的关心,看着她眼神慌乱的样子,皇上心中微微轻叹。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负了皇后许多才会造成的,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只能是继续错下去。
“恨,我怎么不恨,无论我多么恨你,可是一看到你受伤流血,我这颗低贱到泥土里面的心脏,就立刻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它逼迫着我不得不去关心你,不然可能就要从我胸腔里溜走,用它造出来的血填补你这脖子上流出鲜血的亏空。”
忍了忍,皇后仰头看了眼璀璨的星光,东方启明星已经冉冉升起,她的泪也只能继续憋会肚子里。
就像她入宫多年的日日夜夜,每当睡不着的时候,她就披衣在殿门外的院子里看星光,一直流泪到启明星升起。
“唉,这一生,终是我负了你。”
知道自己脖子上只是小伤,并无性命之忧,放下心来的皇上,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对于皇后,他何尝不知道她日子有多苦,可是感情是自私的,一颗心只能容的下一人。
“去,把十一皇子给我抓过来,谁先抓住他,奖励黄金万两。”
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大皇子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谈什么儿女情长。
眼看东方就要露出鱼肚白,焦急不已的他立刻对着身边的士兵下了命令。
“番邦的全体将士听着,如果今晚谁拿下了大皇子,我就将紧邻番邦的十六座城池献上。”
不甘示弱的萧星煜,扔出来了更大的一块儿肥肉,番邦军队是勇猛了。
可是却把皇帝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最后直接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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