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庸脸黑的吓人:“你做对什么了,竟还有脸笑?”
元洵却轻嗤了一声,很是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儿臣不该笑吗?”然后在元起庸恨不得活吞了他的目光中,环视了一圈那些跪地的大臣,冷冷道:“看看这些人,听信了他人的三言两语,便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前无古人的大忠臣,还跪在这里,冒死进谏,忠言逆耳的那套。殊不知,他们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的蠢货,一群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自以为是的棋子罢了。”
他语辞犀利,句句含针带刺。
旁边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臣在气愤的同时,都在怒其不争的摇头。
元洵却依旧一脸轻蔑神态,继续笑道:“你再看看这个颠倒黑白的世道!有些人为了掩盖自己肮脏丑陋的内心,可以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编造谎话,欺君瞒下。儿臣今日,可真是见识了。面对如此拙劣荒诞的陷害戏码,儿臣为何不笑?儿臣要痛快的笑,大声的笑!”说着,他还真仰头大笑了两声。
元起庸虽被他的态度激怒,但也听出他话里有话,便强压怒火道:“到现在,你还想说是有人陷害你吗?”
元洵冷然抬头,勾了下唇角,道:“儿臣知道父皇不信儿臣,儿臣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三嫂。”这样说着,他侧头看向身边的秋烟离,神情阴冷高深:“三嫂,你若真的问心无愧,那么你敢不敢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告诉大家,你和我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烟离淡淡回视着他,一派坦然姿态,微笑道:“不好意思王爷,你在说什么,北离听不懂。你我之间,有发生什么吗?”
元洵“哈”地笑了一声,继而露出阴狠之色,咬牙道:“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撂下这句话后,他转头不再看秋烟离,向上一抱拳,深吸口气朗声道:“启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我们二人坠崖之后,凑巧落入一个山洞之中。可当时我们身上都受了伤,那山洞中又潮湿阴冷,为了保命,我们只能靠彼此的体温来取暖,加上当时我们两个都不是很清醒,所以就一时糊涂,有了……有了肌肤之亲。”
此言一出,除了元祁之外,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虽说孤男寡女消失整整一夜,已经足够落人话柄。
但谁都没敢真的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失踪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公主王妃,一个是皇子亲王。
他们自小接受的众多教育当中,首当其冲的便是礼义廉耻。
而且,就算他们不为了自己的颜面着想,至少也会顾忌皇家名声,断不应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可事实证明,即便身份再怎么高贵,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再如何得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碰到一起,还是很容易把持不住,发生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
元洵的讲述还在继续,有一些人的目光已经开始似有若无地往秋烟离面上瞟。
“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两个都悔不当初,可是没办法,大错已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我们自己犯的错误,伤害到更多的人。所以我们达成了共识,要将那日的事情彻底忘记,从此绝口不提,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没有想到,三嫂为了掩盖此事,竟想出如此毒计,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我本想守住这个秘密,一直将它带进棺材里的。是你逼我,那就不能怪不得了。”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愧疚、无奈、坚定等种种复杂神情,也因此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划过的那抹阴笑
此时的秋烟离,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好像他说的一切完全与自己无关。
可左右早已是一片哗然。
若元洵所说是真,那秋烟离的心思之狠毒,着实叫人不寒而栗。
但若他所说是假,秋烟离平白受了这天大的冤屈,也是一件不好办的事啊。
两相为难之下,他们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的话才好,霎时间都没了主意。
元洵见状,急忙趁热打铁,继续对着上方的元起庸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不仅给父皇脸上抹了黑,更加对不起三皇兄,毁了兄弟之情。但是父皇,儿臣已人品保证,儿臣从无谋逆之举,这一切,根本就是三嫂她为了独善其身,精心设计的圈套,还望父皇明察秋毫,莫被他人所蒙蔽。”
元洵语意恳切,说的虽是证明自己清白的话,但态度却没有半点服软,看着完全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方才那些跪地请求严惩元洵的人,心中都不禁打起了鼓。
说不定元洵说的,真的是真的呢?
毕竟,这纸包不住火,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万一将来东窗事发,秋烟离不仅自己脸上挂不住,元祁那边,西凉那边,她全都不好交代。
与其每日担惊受怕,不如一劳永逸,想办法将唯一的知情人除掉,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有任何担心了。
所有的人,不论站着的跪着的,低头的抬头的,一瞬间全把目光锁定到了秋烟离身上。
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写着同样两个字:怀疑。
眼瞧着形势一下子得到了逆转。
秋烟离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见慌乱神色,依旧神情镇定,目光清明地目视着前方,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方才说北离颠倒黑白无所不用其极,可在北离看来,这两个词,用来形容您,却是再合适不过了。眼下这刻,面对着陛下,面对着满朝文武还有如山的铁证,你为了脱罪,连这样离谱的谎话都能编的出来,可见王爷你不仅胆大包天,而且连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有。你还用人品保证?依我看,王爷的人品,早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秋烟离回击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元洵听完,立刻竖起三根指头,赌咒发誓道:“父皇,儿臣可以用儿臣的性命起誓,儿臣方才所说没有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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