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杨改之一惊,心下更是一阵失落,忽然就明白了,今晚为什么那么晚,自己本以为遇不上她了,结果还是在已经没有最后一个客人的“月半湾”酒吧遇上了她。
她其实一直在等他,只为给他轻抚最后一首曲子。
她一定是把他当了知音的,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了知音的,不然,她不会总在最后只剩他一个人时,特意的轻抚那首他从未听过甚至在网上也搜索不到的曲子,尽管,她轻抚那首曲子时,从不曾看过她,如倾如诉,倒更像自己轻抚给自己听。
而今晚的那一首曲子又与以往的那最后一首有所不同,更多了些忧伤,杨改之莫名的听到了长亭古道荒草离别……
怪不得,杨改之莫名的听到了长亭古道荒草离别!
原来,她竟是等着他,只为向他轻抚一首离别的曲子!
杨改之有些感动。
“从明晚起,我便要去‘悦仙桥’驻唱了,一个艺校的同学在那驻唱,她介绍了我去,很荣幸,老板让我试唱了一首《yestdayoncemore》之后,便答应了我……”
滨江艺校女孩道。
漂亮白净的双颊浮上两抹轻笑,幸福而又忧伤。
“哦?‘悦仙桥’那是个好地方,你早应该去那里,那里我虽从没去过,但却早听说过它的名声,在滨江的娱乐会所中,它应该是曲指可数的高档会所之一了,你到那里能找更多的钱,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更好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并且提升自己,对你将来更有前途!”
杨改之冲滨江艺校女孩道,一扫先前心中的失落,反是禁不住特别的为她高兴。
“嗯……”滨江艺校女孩点头,被杨改之感染也特别兴奋起来,明亮的双眸在夜色里充满对未来的幸福的憧憬,但很快就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有点黯然神伤,接着,低声怅然道:“只是……以后……就不能在为哥独自抚那首曲子了……”
“你那首曲子果然是为我抚的?还有今晚,那首更特别的,也只是为了抚给我听?”
杨改之有些激动。
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有些激动。
甚至,还忍不住颤声明知故问!
“嗯……”滨江艺校女孩点头,但忽然又白净漂亮的双颊更浮两红霞,道:“是,也不是,其实,我也是抚给自己听的……每夜为客人唱那么多歌抚那么多曲子,只有所有客人散尽后,才能静下心来为自己抚一首,独享音乐的快乐和忧伤,还有如倾如诉,默默听着自己的心事……”
“哦,你有心事?”
杨改之诧异,十六七岁的小小年纪,正值花样年华,她竟然有心事!
滨江艺校女孩沉默。
“也没什么……”好一会儿,滨江艺校女孩才道:“不过是喜欢那首曲子罢了,那首曲子就仿佛心事,其实,哥又何尝不是每次在听到那首曲子就想着心事呢,在所有听我唱歌抚琴的人中,哥最是真正有心在听的人,尤其是,当客人散尽我独抚那首曲子的时候……对了,哥,你为什么每次都会独自来‘月半湾’,又每次都最后如痴如醉又眼含忧伤和迷惘的离开呢?”
杨改之没有说话。
滨江艺校女孩明显在掩饰在转移话题。
她既然不愿意说,他又何必再问。
只是,她既不愿意说,又何必再问他自己?!
杨改之心里忽然闪过了一阵痛,一阵恨,对周冰倩的痛和恨……
周冰倩总是那么让他受伤……
然而,杨改之更多的是对往事的追忆,十年前的点点滴滴总是不经意的就被提及,又不经意的便在眼前挥之不去,故乡青山绿水间,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娜姐,还有娜姐的那把琴,娜姐纤指打琴弦上轻轻抚过,乐声在青山绿水间流淌,有如天籁,鸟雀婉转而鸣,惊起满树落红,而落红在飘过娜姐清冷飘渺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庞时也黯然失色……
杨改之在心里苦笑,这就是他为什么最懂滨江艺校女孩的歌唱和曲子,而滨江艺校女孩又为什么会曲逢知音,但杨改之不要说破,一旦说破,便会字字都是追忆,字字都是伤,如针如剌,曾经的高山流水已远去,娜姐早已穿上别人为她做的嫁衣远嫁遥远的城市,他和她都再也走不会青春少年的最初……
“也没什么,不过是工作上的事罢了……”杨改之道,也掩饰过去,一如滨江艺校女孩掩饰她自己,并且也如滨江艺校女孩转移话题那般道:“对了,其实,你不必挂怀,尽管你去了‘悦仙桥’,也并不等于以后你就不能再为我独自抚那首曲子了,只要你愿意,机会就一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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