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心灰意冷,拱手道:“官家,老臣刚才一时失言,说了不得体的话,请官家责罚。”
赵眘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责罚什么,以后呀,你说话要注意些,别什么都说,凡事要先过过脑子再说,还有呀,有人说你是林党,以后呢,你跟林冲尽量不要来往,毕竟你是副相,说出去,不好听,朕是最恨大臣结党的。”
赵鼎又拱了拱手,“官家,老臣和林冲不过是比较投脾气,并没有结什么党,赵鼎一生为宋室江山竭尽忠心,没有二意。不过,现在看,老臣是老了,跟不上官家的想法了,所以,老臣想辞去副相之职,回家养老,请官家恩准。”
赵眘眼一瞪,“赵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拆我我的台,对吗?”
赵鼎摇了摇头,“老臣不敢。官家知道,老臣和那万俟卨一向不和,现在官家又非常倚重于他,老臣担心,我们二人处不来,影响了国事,所以,老臣才要辞官的。”
“好好好,你辞官朕准了,还有,林冲,还有谁谁谁,要辞官的,朕全准了,朕就不相信,离开你们这些人,朕就玩不转了!”
赵鼎回到自己的家里给林冲和朱胜非各写了一个条子要下人送去,大略讲了一些和赵眘说话的内容,以及自己要辞官的事情。
林冲倒还没什么,朱胜非一见这样,也马上向赵眘写了个辞职的折子,赵眘也准了。
接着有近十几位的大臣,包括林自强、林公瑾在内全部辞了官,赵眘全部准了。并且让张俊接任了林冲的枢密使一职,并任抗蒙大元帅,率二十万人马杀向扬州。
这些人大多是所谓的林党,他们辞了官,别人不高兴,最高兴的是万俟卨了,以前因为有这些林党在朝中任要职,他要办个什么事情,经常会受到阻挠,现在好了,现在虽说不是所有的大臣都听自己的话,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是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
再说林冲,自从辞了官,天天在家里带着几个随从去郊外打猎,或着便装上街喝酒听书,活得好不快活。
张贞娘这边也在一手操办着他和汪素衣的喜事,定下来下个月十八办喜事。
一时之间林府上下热热闹闹的,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林自强和周必大这几天正在忙一些公式,没有回家这天正巧她回家要换些衣服。燕家里张灯结彩热闹闹呢,家里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儿啊?
这一天,林冲正在家里的院子的葡萄架下里晒太阳。
林自强和周必大从外面走进来。
本来,周必大也是要辞官的,但是被林冲阻止了,因为林冲和赵鼎等大臣的提携和多次举荐,加上他本人也非常能干,所以,他现在已经是正四口的兵部员外郎了。
林冲的意思,朝中不能全是万俟卨的人。
林自强带着周必大见了林冲。
林冲看出周必大是有事的样子,就问道:“周必大,有事我呀?”
周必大说:“王爷,您不该辞官的,现在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呀?”
“张俊在前线一败再败,损兵折将,已经连丢十五县了,现在枢密院和兵部都乱了套了。”
林冲一下人躺椅上坐了起来,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才几天呀,就败成这样。张俊再差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呀。”
周必大说:“是这么回事,万俟卨让自己的儿子万信、万智两个人跟着张俊出征,想争些军功。可是这两个人一到军中仗着自己老爹是宰相,颐指气使,架空了张俊。
张俊非常生气就告病,可是官家又不准,于是张俊就闹脾气,就在中军大帐内饮酒作乐,不管军事。
那万家二子不顾军情实力,几次主动出击打蒙军,接连吃了败仗,连连后退,所以才连丢了十五县,现在蒙军眼瞅着就要打到杭州了。”
林冲想了想,慢慢地重新躺了下来,叹了口气,“哎!现在我是一个平头百姓,这种军国大事儿我也管不了啦。”
周必大说:“王爷,您怎么能不管呢,再怎么说您也是大宋的亲王,虽无实职,可是也要有报国之心呀。”
林冲斜了他一眼,“报国之心?我怎么报国,你让我到前线冲锋陷阵,还是怎么着?”
“你应该向官家主动请缨出兵抗蒙,这也是军中将士们的意思。”
林冲摇了摇头,“这是军中将士的意思,却不是官家的意思,官家不让我带兵,这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事,我主动请缨,是不是有强揽军权,无视朝廷的意思呀?”
周必大还是要劝,林自强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父王,你下个月就大喜了,咱们家可得好好热闹热闹,我请了个班子,准备在咱家唱它三天大戏,您看怎么样?”
林冲摆了摆手,“国事乱成这样,这种事还是免了吧,不过是家里的人,还有些亲朋好友的坐在一起喝几杯水酒就算了。”
林自强笑了,“父王,您这样想,人家汪姨可是第一次嫁人,不委屈了人家。”
林冲突然坐了起来,“对了,自强,你说这话我倒想起件事来了,你和赵鼎大女儿的喜事,我看就一并办了吧。”
原来林冲有一次去赵鼎家喝年酒,不巧遇上了赵鼎的大女儿如玉,就喜欢上了,马上跟赵鼎说要把如玉说给自己的儿子。
赵鼎一直和林冲交好,听林冲这么说,马上同意了。
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可是因为两个人替赵眘操办登基大典的事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林自强这个人虽说年轻,但是一直有干一番大事的想法,并不急于娶妻,所以,他说道:“父王,我还年轻,不必急着娶妻生子,过几年再说吧。”
林冲瞪一眼,“你不急,我还急着抱孙子呢,我这天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都快把我烦死了,有了孙子,我可以教他读书、练武,也算是有些事儿干,不至于那么烦,你必须得马上成婚,这事儿我说了算,咱们林家也算是喜上加喜了。”
第二天,林冲带着林子强来到赵鼎家提出要办喜事的意思。
赵鼎也同意了。
接着林冲让林自强带上厚重的聘礼送到赵府并订下了下个月父子二人一起办喜事。
办喜事那天,来林家道贺吃喜酒的人络绎不绝,王府门口宾客们乘坐的轿子和骑的马匹排出去好远。
客人们所送的各种礼物放了几个房间也放不下,夏婉秋只得让人把那些放不下的礼物堆到银库里。
林冲父子都是一身的喜服,满脸喜色地应酬着前来道贺的众多客人。
这些客人当中有一些是过去林冲的部将,好友,还有一些是和林冲一起辞职的大臣,现在当官的人并不多,多是一些三四品的小官,一二品的大员并没有来几个。
张贞娘见了多少有些不高兴,她悄悄地对李师师说:“你看看,到底是人走茶凉,咱们王爷在枢密院当官时,那些一二品的大臣,咱家猫下了崽,他们都恨不能来送礼祝贺,现在好了,咱们家喜上加喜的大事,他们竟然没来几个,真是寒人的心呀。”
李师师微微一笑,“大姐,这也是有情可原的,一个呢,咱们王爷现在也没有什么实缺的官职,而且不受官家的喜欢,巴结不上咱们。另一个呢,咱们王爷素来和万俟卨不和,他们要是来了,不把人家当朝宰相给得罪了,这是万古的世情,不值得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两个女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面的门子高声唱名,“内务府总管陈公公驾到。”
一听说陈忠来了,张贞娘和李师师都是一愣。
这个陈忠可了不得,以前是赵构身边最得意的太监,现在跟了赵眘也是非常得得宠,朝中的一二品大臣见了他都毕恭毕敬,他怎么来了呢?
张贞娘和李师师这边吃惊,在外面招呼客人的林冲也有些意外,马上迎出了门口。
只见陈忠一身的总管服饰,身边跟着霍卫带着的三十多个禁军的都尉,抬着一块蒙着红布的匾额走了进来。
陈忠一见林冲,满脸喜色地拱手道:“王爷大婚,咱家来晚了恭喜恭喜呀。”
林冲笑道:“陈公公现在可是大忙人,只要是来了,本王这脸上就有光彩呀。”
陈忠神秘地一笑,摆了摆手,“咱家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侍候主子的奴才,而且咱家今天来也是代表着咱家的意思,是代表着官家来给王爷贺喜的。”说着向后边的几个禁军都尉一招手。
几个都尉把匾额上的红布一揭,见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精忠报国”。看那笔迹是赵眘亲笔所书。
一看这四个字,林冲愣了一下,笑着问陈忠,“陈公公,这四个字可是玄妙得很,难不成官家要杀我不成?”
陈忠一愣忙笑道:“王爷,这四个字可是官家亲笔所书,写了十几幅才挑得最好的这一幅,如此荣光,史上少有,王爷怎么说官家要杀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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