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当我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害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摇了摇头。
“哦,这样啊,看来他还没死心,他还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惜啊……”木坤呵呵一笑,“可惜,他是我的继承人,这个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
小雪不敢相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霖子他……怎么可能?!那他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么说,这家伙利用咱们了?”阿彪愤怒地说,“你倒是说句话啊,强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反复跟木坤去确认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木坤他没有骗我。
我曾经在医院行政楼的地下室,那个带有六芒星标记的房间里,看到过关于霖子的过去。
当他还在襁褓中时,就被父母抱到了那里,还用匕首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我想,霖子可能是在我工作的那家医院出生的,他出生后,他的父母就知道他有问题,于是带着他去了那个房间里,原本是要杀死他,但最后没有下去手。
后来霖子从小就被关在小阁楼里,肯定也是因为他父母看到了他特殊的身份。
他的哥哥应该也是被误会成是继承人了,所以才会被村民带着,活活烧死在架子上。
那天之后,霖子的父母就确定了,霖子是真正的继承人,好在他千方百计逃了出来,后来还遇到了王颖,那就是后来的故事了。
我的思绪又回到一次次的六芒教的祭祀仪式上,为什么每一次复活恶巫的仪式,都需要霖子在场?
从在他们村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当时要用我的血滴在霖子的身上。
那时候,霖子的父母就是想用我的血把恶巫召唤出来,然后让恶巫附身到霖子的身上,或者说是,帮助恶巫找到最终的归宿。
霖子就是恶巫最终的宿主。后来,霖子被六芒教想方设法地骗走,同样是因为他是继承人。
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很多次地预言过,我和霖子注定要成为互相残杀的敌人。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所有之前听过的那些话,我拥有巫眼,可以对人起死回生,同时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而我的使命,就是要对抗恶巫。
霖子作为恶巫的继承人,他就是我的敌人。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霖子他明明早就知道这一切,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一句。
为什么不说?是怕我知道了,杀死他,坏了他的事情吗?还是他不敢,也不想说?
“木坤,不管你……”
“哎,等等,等等。”木坤咳嗽两声,让我先别说下去,我就静静等着他。
等他气息平稳后,不紧不慢地对我说:“我可不叫木坤,一直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杜申,我父亲姓杜,我母亲姓申,所以我叫杜申。为了掩人耳目,我就把名字拆开变成了木土申,木坤。明白了吗?”
杜申。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后,问他:“你跟杜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想到那孩子。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可是他的老祖宗!”杜申好像非常自豪。
“那他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岂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子孙下手。
“是啊,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们每个人所走走的每一步,要么是我计划好的,要么是我可以掌控的,总之,你以为的命运安排,全是我的功劳。”
我立刻觉察出其中有些问题,就问木坤,不,问杜申,他是恶巫的继承人,霖子也是恶巫的继承人,但霖子姓马,他姓杜,两个人都不是一个姓氏,这说不通。
杜申告诉我,原则上需要是同一姓氏,但遇到特殊时期,恶巫会选择自己认为合适的继承人,当上一个继承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该下一个继承人登场了。
霖子的家族一直都是恶巫的继承人,但一直隔了好几代,直到霖子出生之前,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杜申算是恶巫另外找到的继承人,
他还说,其实霖子早就该继承,但是我和其它人的阻挠,导致了每次仪式失败,曾经还有个人乔装打扮成霖子的模样,想成为恶巫的继承人,但已经被处死了。
原来上次在米克坟场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个冒牌货,并非霖子本人。
“你以为今天就能成功吗?”我反问杜申,当然也是问恶巫。
“当然。你和我的继承人都在,还有这么多人可以献祭,我还有失败的理由吗?我一定能完成这次传承,能真正复活。”
“你不是说了,必须要打开二号冰柜,还要有恶巫自己的尸体,才行吗?”
“但是我可以亲自去打开二号冰柜,亲自去找自己的尸体,以完成整个仪式,不是吗?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但我明确告诉他,我是不会帮他的。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说这件事可由不得我,因为如果我不帮他,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但是他和霖子却不会死,他们会继续去找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帮他完成仪式,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那个人是我认识的、非常亲近的一个人。
我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因为知道他说的是我姐。
“不要再纠结了,也不要再怀疑了,相信我,我给你们的,是唯一一条出路。你不听我的,也要听你好兄弟的嘛,他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都要答应。”他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朝我走过来。
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安在肩膀上的丑陋的脑袋,我终于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出拳,对准了他的头部,猛砸过去。
他就像散架的骷髅,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随即他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背后:“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不想被他们杀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再回过头来,一看刚被我打倒在地的人,地上除了几块石头,什么都没有。
远处霖子依然昏迷,我只想知道,好兄弟,这一次,我该不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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