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体在毒药的引发下,早已孱弱不堪,体内的欲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都烧毁了。所以,夜里,他不能在竹屋,他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而做了对不起冯晓念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他的身子里的毒渐渐地被解除了,但是他的心却沉沦了下去,冯晓念的身形相貌,她的微微细语,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再也不能忘记。
老马知道,自己中了感情的毒,而且一辈子也没法解开。
漉山最炎热的季节到来了。
冯晓念的身体在老马药物和饮食多重调理下,恢复了很多。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冯晓念的心情最是愉悦,尽管日夜思念石奇,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纯真的笑容。
照她的话说就是:“倘若我每日哭哭啼啼地能把石奇哭回来,那我哭也值得了。可是我哭他也回不来,那我还不如开开心心每一天,这样身体好了,以后才能给他生更多的孩子。”
冯晓念就是这样乐观,开朗,老马每日看到这样的冯晓念,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每天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她都要跳到小湖里游个泳,洗洗澡。她还用老马的竹刀砍了一堆竹子,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竹排和一个竹椅子。每天早上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晚上则不睡觉,在竹屋前面看星星。
老马有时要去附近的山里采药,路途不是很远时,他会带上冯晓念一起去。冯晓念跟着老马,认识了不少中草药。她心情愉悦的时候,会和老马眉飞色舞地说自己当年是怎么勇猛地对付官兵,如何用大姨妈来骗石奇,说完后,还哈哈大笑。每到这个时候,老马只是静静地看着冯晓念释放她的快乐,因为她快乐,他也快乐,即使她的快乐是为了石奇,而不是也了他。
冯晓念最喜欢在山涧里放声高唱王菲的歌曲《笑忘书》《红豆》《扑火》《又见炊烟》,每一首歌,老马都听得如痴如醉。老马常常在想,他爱上冯晓念,算不算是飞蛾扑火了?
就这样,山涧里经常充满了冯晓念快乐的笑声和她清丽的歌声。每当老马看到冯晓念快活的样子,老马居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冯晓念再也没有唱过《大约在冬季》,这首歌,是属于她和石奇的……
冬季来临了,冯晓念收到了石奇的飞鸽子传书。
信上写,漉山还是被封锁得和铁桶一样,石奇他们和老山主在多方联系,却没有联系上。而老山主对守山的官兵仿佛也有了进一步的行动。石奇在信末,依然表达了对冯晓念忠贞不渝的感情,他希望冯晓念等着他胜利归来。
看到石奇的信时,冯晓念正和老马坐在竹排上湖心泛舟,读完石奇的信,又看到石奇表露的真心,冯晓念开心地叫道:“太棒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的,他说了,成功以后就过来接我!”
说完后,她站起来就要把信递给老马看,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竹排上,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冯晓念身子一歪就往湖里冲去。
“哇!”冯晓念吓得大叫起来,眼看她就要掉进湖里,老马下意识地冲向了她,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卡啦!”竹排被老马双腿的巨大力道一蹬,居然吃不住力而开裂了。冯晓念发现脚下的竹排开裂了,水漫了上来,又吓得大叫起来。
两人此时正要掉进湖里时,老马一个转身,把冯晓念横抱进怀里,双脚一点竹排,又在湖面点了几点,借着轻功便飞到了岸上。
而那个可怜的竹排,已经在老马高超的功夫下被踢得散开成一根根的竹子,浮在水面上。
冯晓念已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缩在了老马的怀里发抖。老马发现冯晓念很紧张,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对着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怕,已经安全了!”
冯晓念心有余悸,依然缩在老马的怀里不敢动。老马见晓念平时大大咧咧,还和他说自己如何英勇斗官兵,结果今日才这么一件小事就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把她抱进了竹屋里。他抱着冯晓念,坐在了床边,冯晓念依然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老马发现,冯晓念竟然缩在他的怀里流泪了。
“晓念,你怎么了?”老马惊慌失措起来,忙从床上拿了手绢给冯晓念擦眼泪,“晓念,告诉我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吗?”
冯晓念的身子,现在应该是恢复了,不过她依然不能怀孕,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她摇了摇头,对老马道:“没有,我只是……只是一时开心得过了头。看到了石奇的信,有些失态。”说完后,她发现自己还坐在老马的腿上,立刻从老马怀里挣脱开来,跳下地。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对老马道:“你赔我的竹筏啊,它被你蹬破了!”说完后,她的眼圈又红了。
老马见冯晓念心情不佳,知道她故意拿竹筏的事情在掩饰自己的心情,只好顺水推舟道:“好的好的,我赔晓念一个竹筏。”说完后,他宠溺地摸了摸冯晓念的头发,“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石奇也会要我的,对吧?”冯晓念抽抽嗒嗒地问老马。
老马被冯晓念的问题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赔笑道:“那当然,他不要你,我和他拼命。”可是,老马心里想的却是——他不要你还有我,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见冯晓念破涕为笑,拿着石奇的信,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去午睡了。
老马的心一阵起伏。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太矛盾了。明明知道,只有石奇离开了冯晓念,他才会有机会,可他却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
是的,他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他宁可看她开心,微笑,即使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冯晓念躺在床上却一直侧耳倾听着老马的动静。这几个月在一起的生活,冯晓念不是傻子。老马看她那火热的眼神,她如何会感觉不出来呢?老马对她的每一分宠溺,对她殷勤的照顾,她都亲身感受,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她已经是石奇的人了,不是吗?她不应该再对老马有什么了,对吗?可是,她却越来越为难。和老马在一起,越来越有和现代马教授在一起生活的感觉。那时,两人尽管都在为事业而奋斗,但是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马教授一直很尊重,爱护冯晓念,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的原因,除了工作,马教授觉得孩子一来,就会夺去冯晓念对自己的爱,自己也会把爱分给孩子。这样,他们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多过过二人世界,也很难了。
冯晓念回到古代,不是没有思念过马教授,但她毕竟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物是人非,她只能好好地珍爱石奇。可是现在——冯晓念居然左右为难起来。
石奇仿佛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可望而不可及,只能给她带来短暂的欢愉,更多的是思念和等待。而老马却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边,用实际行动表现了他对自己的爱。
她可以一直坚持等下去,等石奇,等到他上漉山,等到他心无旁鹜,接自己离开竹屋,两人远走高飞。
但是,这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佟叔叔会放过石奇吗?佟叔叔和佟妹,已经是石奇这辈子甩不开的羁绊,每次都是石奇,牺牲了自己和冯晓念相聚的时光,去照顾,帮助佟叔叔一家。
就算他们上漉山了,难道佟叔叔会就此放弃石奇?他会不会以死相要挟,非要石奇娶了佟妹?她和石奇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那张结婚证,在古代人的眼里,恐怕是一文不值的废纸吧?
但是,老马却能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她一开始,需要的不也就是能有一口饭吃吗?何况老马还那么深爱她。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和她最爱的男人在一起,或许她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选择一个自己爱的生活,也算是弥补了心里的遗憾了吧?
冯晓念回了一封信给石奇,她在信里只写了这样一句话: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腊月到来了。
竹屋周围都是白雪皑皑。冯晓念怕冷,只能缩在竹屋里不出去。老马原本可以靠一身功夫御寒,可见冯晓念吃不消寒冷,入冬就病了好几次,便想在竹屋里弄个炉子。
冯晓念不喜欢炉子的烟太多,便做了一个设计,给竹屋加了一个有烟囱的壁炉。老马惊讶于冯晓念的聪明伶俐,亲手用泥土和石头把壁炉砌好了。
两人一起把壁炉造好后,老马对冯晓念更加心动了,而且是在冯晓念的面前表露无疑。冯晓念只是装傻充愣,心里却是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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