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旭向纪旬则看了一眼,并未作声。纪旬则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良久的沉默之后,纪成旭终于缓缓启齿:“旬则啊,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
纪旬则的手一抖,险些将杯中的茶水洒了出去,他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显得失态。
纪成旭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面色越加苍白的纪旬则说道:“可却胜似己出”,他起身摸了摸纪旬则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也是时候该告诉你真相了。”
纪旬则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跳得不规律了。
“你的的亲生父母,是NC财团的前董事长和她的夫人。”纪成旭的眼中带着些泪光。
“NC…”纪旬则默念着,“难道是那个著名的美国财团?可是二十多年前,他们的前董事长就…”纪旬则没有继续说下去,聪明如他,好像已经猜知道了答案。
纪成旭轻轻点了点头,因为情绪激动,而咳了两声:“他们是我的老友,当年那场事故发生后,你父亲在临死之前,将你托付给了我。一晃便是二十五年,你也长大成人了。我也算是不负所托。”
纪旬则愣在在原地,心里百感交加,整理了好一会思绪。他退后一步,默默的向纪成旭行了一礼。
“今天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不是希望你背负什么压力,孩子,我早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了。”
“谢谢…”最后的一个字纪旬则因为声音哽咽没有说出口,而纪成旭却清楚地听到他喊了一声——“爸”。
纪成旭像是累了,眯上眼,摆了摆手,纪旬则便轻轻地离开了。
此刻他心中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将纪梓存扶上董事长的位置,将纪家的产业交还他们手中。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算不得什么,比起二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又能算什么呢。纪旬则低头苦笑一声,迎上了在楼梯边一直等他的楚夭夭。
“你还好吗?”楚夭夭犹豫了下,慢慢踏上阶梯向纪旬则走去。
纪旬则头也不抬像没有看见她一般从她身侧走过。
楚夭夭转头拉住他的手,说道:“媒体那边我帮你查过了,郑悦那边我想…”
“纪家的事,和你没关系”,纪旬则冰冷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楚夭夭只觉得背脊一凉,像被一把冰刀捅进了自己心窝里。
他说…纪家的事..和我…没关系?…楚夭夭这一刻觉得好累,委屈将她整个人淹没。拉着纪旬则的手无力地慢慢滑落。
这一整天纪旬则忙得天昏地暗,她楚夭夭又何尝不是,从纪旬则出门起,她就争分夺秒地查询着这些消息的来源和漏洞。向各大媒体揭发郑家的卑劣行径,替纪旬则处理舆论。她只希望能够为纪旬则多分担一些。
纪旬则眼中暗了暗,犹豫了下,还是将楚夭夭的手拿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想说的,和纪家没关系的人是他自己,也许,他还在为楚夭夭因为黎煜的事与他大动干戈而感到吃醋生气。
纪旬则在拐角处使劲摇了摇头,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扫清障碍,将公司交付给纪梓存。
疲惫不堪的纪旬则回到卧室将门锁了起来,等这一切过去后,在慢慢解释吧….他心想着,接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夭夭倚着楼梯扶手慢慢坐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短短一天内发生了什么,让纪旬则又一次弃她而去。
她脑中只有纪旬则冷酷的眉眼。纪旬则啊纪旬则,你究竟到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楚夭夭想到前几日纪旬则对她温柔的呵护,心口便越加绞痛起来,难道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她和纪旬则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吗。
上一刻她还在幻想,他们生的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下一刻,就成了被扫地出门的弃妇。
楚夭夭觉得浑身冰冷,冷的刺骨,她抱着自己,蜷缩起来,低低的发出了呜咽声。
而这一幕,被正巧回家的纪梓存全部看在了眼里。他走到楚夭夭身边,想抱抱她,最终却只是伸出手,递给她一张纸。
“不哭了,好吗?”声音很轻很柔和,却还是惊到了楚夭夭。
楚夭夭猛地抬起头,接过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强作欢笑道:“我没事。”她将脸转向纪梓存看不到的那一面,来掩饰这份尴尬。
又是这样的表情,纪梓存已经看到太多次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楚夭夭了。他扶起楚夭夭,又看向纪旬则离去的方向,握了握拳头。
纪旬则在沉默了一天后,便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公司股票蒸发,人事混乱,董事会这几日天天催促纪家尽快选出继承人,纪旬则看了一眼手机,18个未接电话。
他笑了声,从容的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通知董事会,今天召开了董事长选举大会。务必要将纪梓存安排到场。”纪旬则的语气不容置疑。
事值当下,一举两得可以顺水推舟将纪梓存扶上董事长的高位。
他想,只要到时候他放弃选举,并推举纪梓存,这件事就万事俱备了。而让纪旬则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场戏码的主角——纪梓存,这场东风偏偏就是不来。
“纪…纪总“,助理支支吾吾头也不敢抬,声音小得像蚊哼,“怎…怎..怎么也找不到纪梓存…”
这样一惯镇定的纪旬则感到十分头痛。
他顾不得这个“没用的”助理,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拨通纪梓存的电话,可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忙音。
他安排人将选举会一拖再拖,可自始至终,纪梓存都没有露面。
公司本就是纪旬则一直在打理,纪旬则当选可以说是众望所归,而纪梓存不在场,纪旬则便无法推辞,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在场的纪成伟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也没有再多言。
面对着众人的祝词,纪旬则心如乱码,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此刻,他感到这董事长的位置就像一个枷锁负在他身上,而这家公司,就是一座监狱,锁着他这个罪人。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
他将事宜安排妥善,便开始新的一番计划。纪旬则在回避了众人的视线后,又拨了纪梓存的电话,他以为纪梓存不会接,没想到电话却通了,还是纪梓存先开的口:“哥,我想找你谈谈。”
纪梓存的语气淡然而冷静,一反往常,让纪旬则不由得心里一顿。
“好,你说吧”。
“我在桃夭总部,我们当面说”纪梓存说完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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