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夭扶着墙壁慢慢的向前挪动,现在她全身就像是被铁锤一寸寸砸过一样,只要轻轻的动作就能够让她疼痛难忍。赵芳还坐在急诊室的外面,天已经黑了,楚夭夭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在医院门外的白昼灯下就只有赵芳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姨。”楚夭夭穿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更显得她脸色苍白。
赵芳也许是等了太久,她恹恹的抬起头然后又低了下去,心事重重。
“阿姨,这里我看着吧,你先去休息一下,您已经从中午等到现在了。”楚夭夭扶着椅子的扶手想坐下来,但是肩膀和手的疼痛让她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的金枝玉体有问题的话,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我们这里不缺你这么一个残废。”赵芳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
但楚夭夭能够听出她的话外音,她只是想让自己多多休息,可自己真的躺在床上也是不会安心的,无论黎煜是生是死,她都想要一个结果。
楚夭夭和赵芳等了一个晚上,当黎明的第一束光照进房间,楚夭夭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照亮的天空,觉得今天应该会是个好日子。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看着非常疲惫。
“对不起。”
“什么?”楚夭夭盯着医生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尽力了。”医生说到。
“尽力了是什么意思?”楚夭夭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听不懂,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放到一起为什么听不懂了呢?
护士拿着文件走到赵芳面前说到:“四月一日清晨,七点整。”
赵芳本来沧桑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
楚夭夭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黎煜被推了出来,脸上还覆盖着白色的单子。
她无悲无喜的盯着黎煜,也许只是黎煜的身体,他的魂魄已经不知道去那里了。
她也哭不出来,整个人被死死地定在原地只是呆呆地看着,仿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好像才见面不久,就天人永隔了。
“夫人,你没事吧。”医生不忍看着她一个人现在原地。
“你刚才说了什么?黎煜怎么了?”楚夭夭又问道,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塞了棉花一样,医生的话变得模模糊糊,什么也听不清。
“请您节哀顺变。”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这时候也只能如实告知。
“节哀?”楚夭夭嘴里喃喃念了两声又说到:“节哀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想离开,却被楚夭夭一把抓住了,她追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呢?”
“就是人没了。”
“没了?去哪里了?”楚夭夭满脸恍惚。
直到纪旬则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并向医生致歉的点了点头。
楚夭夭就像是一下子失去所有的反应,也没有刚才和纪旬则争吵时的清醒逻辑。
她突然紧紧的用手抓住了纪旬则的肩膀,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小兽,想要将自己藏起来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一个人舔舔伤口。
“带她回去。”纪旬则对身后的许琛说到。
楚夭夭也没有反驳什么,乖乖的跟着许琛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她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好像变得很正常的样子。
许琛看着楚夭夭的样子小心翼翼饿得问道:“您没事吧。”
“你说死亡是什么感觉?”楚夭夭问道。
许琛心里一凛觉得楚夭夭有别的意味,所以他只好当做没听来见,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楚夭夭也没打算听到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那个袭击人的犯人被抓了么。”楚夭夭问道。
许琛小心的开口说到:“暂时被关起来了,不过那个人好像精神有问题。。。”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清楚,但楚夭夭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无罪释放是么?”
许琛挠了挠头说到:“你不要太难过了,其实纪总挺好的,他本来跟赵芳说好,只要黎煜能活下来所有的开销由纪氏承担。纪总只是不太会说话。”
楚夭夭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问道:“我能不能去看看那个杀人凶手。”
“因为他的特殊情况,现在还在医院,警察还在调查,还需要他精神病诊断证明。”许琛说到。
“那我能不能看看他?”楚夭夭回头问道。
许琛十分的为难道:“您要去的话,我还得去问问纪总,因为他现在很担心您呢。”
“你是他的狗么?什么都要他同意。”楚夭夭说话很不客气。
许琛苦哈哈的,有种神仙打架万民遭殃的感觉。
“那就是说那个人还在医院了?”
“没错,是这样。”
楚夭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上了床假寐起来。
许琛见她不再闹也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你怎么没看着他?”纪旬则皱眉看着许琛问道。
许琛说道:“夫人已经睡了,我也不好呆在里面,所以想问问您还需要做什么?”
纪旬则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许琛赶紧回答:“没吵也没闹看着很安静,在窗台那里坐了一会,就睡了,看来夫人也累了,不过也在所难免,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疲惫的。”
“她没哭?”纪旬则皱着眉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许琛犹豫的说道:“那倒是没有。”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纪旬则问道
许琛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夫人问那个杀人凶手有没有被警察抓走。”
“你怎么说?”纪旬则心里不安,楚夭夭本来就不是什么默不作声的人,除了早晨与自己吵架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很冷静。
我说因为那个人是这个医院的精神病人,情况特殊,暂时关起来了,还在医院。”许琛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旬则。
纪旬则猛然大步的往楚夭夭的病房里走去,许琛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说道:“纪总我是说错话了么?到底怎么了?”
“她不是任由别人摆布的人,心眼小的很,还有仇必报,我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纪旬则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
果真,他们进了病房什么人都没有,纪旬则摸了摸她的被子已经凉了,看来许琛一走这女人就摸出去了。
纪旬则骂了一句:“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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