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绣王恪非》第236章 戳破心思

    春去夏来，医馆也渐渐变得清闲了。春冬的时候，天气冷，天天都有大量的病人上门，夏天一到，每日只有个把吃坏肚子的，手脚割伤的来。伙计们靠着柜台都快睡着了，几个大夫也回里间休息去了，唯有燕子还忙得厉害。
    今天不知怎么，来了好几个女病人，看的都是妇科，而且病情复杂。燕子虽说医术越来越精进，可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送走最后一个病后，燕子擦了把额头的汗，很是松了口气。若是自己解决不了，难免要去问陈二哥，可她如今……，她还有何颜面去面对陈二哥？只是能躲就躲罢了。
    呵，说到底，她还是断的不干脆，心里还贪恋着陈二哥的好，所以依旧日日来医馆看诊。
    “燕子？你在里面做什么呢？”一阵敲门声打断燕子的思绪，伴随着有些忧心的询问，陈贺打开了门。
    已经好久了，至从那日燕子失态后，她就变得冷淡起来。从前每日都围着他，陈二哥长陈二哥短的，不时露出羞怯笑容的女孩，如今竟见外的话都和他说不了几句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看燕子日日待在自己的小房间，没事也不出来，还是忍不住去敲了敲门。片刻后，才看到少女一脸疲惫的打开门，拘谨的笑着，“陈二哥，有什么事吗？”
    陈贺心里沉沉的，不知为何很不开心，“没病人的时候，不要老憋在里面，没事也出来走走啊。”
    “好的。”燕子顺从的点点头，当真是打算去医馆门口走走。
    “等等！”陈贺叫住她，他本意是想和燕子说说话的，没想到燕子却不理睬他。
    燕子身躯轻轻一颤，她哪是不爱搭理陈二哥，而是怕自己的心思藏不住，被看出来罢了。
    “陈二哥，怎么了？”燕子转过身来，微微垂下眉眼，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我想和你谈谈。”陈贺开门见山的说，“这些日子你都很不对劲，莫非是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对我倾诉一二，或许我能帮帮你。”
    燕子难堪的咬了咬下唇，解开心结？你才是我最大的心结啊。
    “没什么，只是，只是最近天热，有些乏力……。”燕子慌慌张张的找着借口，躲避陈贺探究的眼神。
    “燕子，你跟我来。”陈贺一马当先的来到后院，医馆不小，后面还有个挺大的院子，忙的时候陈贺就在这儿直接歇了。他站在院子正中的井旁，听着少女犹豫不决的脚步声，缓缓开口，“你最近在躲着我，我能感觉出来。”
    燕子惊慌的抬头，呼吸一窒，脱口而出道，“不，不是这样的，陈二哥，我……。”
    “我听你解释。”陈贺转过身，正对着少女，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你别着急，慢慢说吧。”
    蝉鸣震天，又是一年好夏，树影婆娑下，两个精致的玉人站在那，美好的像幅画。
    陈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对燕子这么关怀呢。这些日子来，他在医馆除了看病，就是偷偷看着燕子，猜想她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女占据了他的内心，她的倩影游荡在他的心房，清秀的笑容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这不正常，是的，一个男人用如此多的时间去想一个女子，陈贺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个事实。
    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不敢继续想下去，揭开那层窗户纸。他毕竟是个恪守礼仪的人，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自然不该多想其他女子。
    燕子选择了沉默，蝉鸣像一声声的控诉，让本就心虚的燕子慌乱不已。她要如何说这不能启齿的事情？自然是死死守住这个秘密，把它带到坟墓里去。这一段有缘无份的邂逅，就当是她少女时代瑰丽的梦吧。
    陈贺徒然有些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向前一步质问道，“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咱们好歹师徒一场，相处的也算愉快，你为何一直躲着我？若你心里有什么难处，你愿意告诉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帮你，若你觉得不便告知我，说一声便可。用不能这么一直视我为无物吧？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却不好告诉我？”
    “不是的，陈二哥！”燕子摇头，慌忙解释，“我对你很是敬重，绝对没有半点对你不满的。你这么好，我怎会不满呢。”
    是啊，偷偷放在心里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生出意见呢？在燕子心里，那人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叹息，都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那咱们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好好相处呢。我记得前些时候，你还给我说你的烦恼，你父母要带你走而你不愿意。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你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但我很高兴你能找我谈心。”陈贺微微叹息，一副怀念的神色。
    他下意识的想亲近燕子，却又不敢去往深处想，自然而然的想把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之前纯真的师徒关系。
    可在燕子那，心里的酸胀差点让她支撑不住。她既庆幸陈贺没发现她的心思，又恨他能这么毫无挂碍的置身事外。
    所以她只是摇头，凤眸蓄满了泪水，躲着陈贺的视线。
    “今天我找你，就是想问个所以然。别逃避了，燕子，你说啊？”
    陈贺慢慢逼近燕子，而燕子只得步步后腿，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终于，她内心的防线似乎也崩溃了，低头哭叫了一声，“我喜欢你，心悦你，所以不能面对你。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
    至此，燕子再也待不下去了，也不顾自己现在都样子有多狼狈，捂着脸就跑出了医馆。
    她说出来了，竟然说出来了，这话一出，就代表她和陈二哥当真一刀两断了吧，也代表她应该和之前的妄念，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