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醉妃萦系心纳兰夕颜轩辕聿》第168章 月边娇3

    “好。”
    离秋见夕颜这般,有些不自在起来,嗫嚅了一句:
    “娘娘是笑奴婢说得太多了?”
    夕颜摇了摇脸色:
    “不是,是你以前说得太少了。”
    昔日的丫鬟碧落都可背叛,她的身边,其实,能信的人,真的很少了。
    这离秋,虽是伺候了几任主子,也曾伺候过先皇后,但,或许,终究是个可信之人。
    而那莫菊、莫竹,却都是有着各自的计较和听命。
    夕颜用完膳,张院正请完脉,轩辕聿仍未归殿,直到中午时分,方见那抹明黄色进得殿来。
    他的脸色似乎在进殿前有着些许的阴郁,但,在触到她的眸华时,只化为和煦的微笑。
    她喜欢看他对她笑的样子。
    真的很喜欢。
    他径直走到榻旁,坐于她身侧,未待他说话,她先行倚入他怀中,轻声:
    “皇上,今日臣妾擅自做主了一桩事,您不许恼。”
    “不许?”他复吟出这两字,轻抒手臂,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里。
    瞧这样子,难道,莫菊还没有告诉他么?
    不会,他定是知道的。
    “臣妾将周昭仪安排住入了偏殿。”她说出这句话,手指绕着他绶带上垂下的缨络。
    他把她的手抓住,道:
    “怕朕不允么?”
    “皇上不允?”
    “你开心,就好。”
    她略抬起脸,看着他,他的瞳眸依旧深邃,
    但,这句话,说得,却是没有一丝的不悦。
    “谢皇上。”
    “不必谢朕,只是,不要老顾着别人,自个的身子,也要当心才是。”
    “臣妾晓得,有院正大人在,臣妾的身子怎会有碍呢,皇上,臣妾还有一不请之请。”
    他拥住她身子的手紧了几许:
    “你的要求,倒是越来越多了。朕若都允了你,朕有什么好处呢?”
    “皇上要什么没有,臣妾若都有了,还需求皇上么?”
    随着这一语,他蓦地把她的下颔抬起,带着戏谑之意:
    “朕怎么先前就没瞧出你不止牙尖嘴利,还所求无度呢?”
    她的脸随着他这句话,有些涨红,这使得她未上口脂的唇色,犹是鲜艳:
    “那臣妾笨拙,您又说迂?臣妾左右都是讨不得您欢欣,又何来其他呢。”
    “气了?”
    她摇头,借摇头挣开他的手,一如从前那般,总是想着法子避开他。
    他复捏紧她的下颔,不容她避开,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吻朕,朕要的好处就是这个。”
    这也是好处?
    她的脸涨得更红,但,他墨黑的瞳眸凝着她,仿似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你们,都先下去。”
    她吩咐一旁的宫人。
    直到宫人都退出殿内,她方借着他手指的力,快速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随后缩回小脸,道:
    “臣妾想让院正大人一并替昭仪保胎,因为,昭仪看上去,心境恐是不太好,一直忧心忡忡。”
    他松开她的下颔,眉尖蹙了一下,道:
    “周昭仪这么说的?”
    “是臣妾这么想的。”
    “夕夕,有些事,你不予理会就好,有朕安排一切,你又何必去操这份心。”
    “臣妾知道,今日见周昭仪,皇上定是不开心的,毕竟,由来只得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呢?”
    这一语,把轩辕聿呛了一下,他低下脸,望向怀里,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女子,用力拧了一下她的下颔:
    “是啊,朕从来只喜欢新人,不理旧人的。”
    她又怎知,他刻意不让她见那些嫔妃的用意呢?
    他担心,她的善良,而不是其他。
    “痛。”她嘟起唇,复道,“臣妾都入宫三年了,按皇上的时间来推算,恐怕也快半新不旧了。”
    说出这句话,她轻吐了下丁香小舌。天啊,她在说什么,似乎,怀孕越久,她的大脑越迟钝,说出的话,也开始带着小女人的态势。
    她来不及缩回小舌,却被他如老鹰一样的嚼住,她骇得想缩回,他偏是不放,她的手捶他,他一并握拢于大手中,不容她动分毫,就势,把她压于榻上。
    她的眼眸这一次没有闭上,明媚如水地望着他,让他只想拥有她这份美好。
    他不是喜欢这样吻住女子的君王,甚至于,他很少去吻嫔妃。
    临幸,是种义务。
    吻,对于一名帝王来说,其实有着比临幸更深的意味。
    这种意味,就是感情。
    她缩回粉嫩的舌尖,小手却还被他攫住,动不得分毫,但,她总算是能说话了:
    “真的很痛。”
    “你知道痛?以后再说这些话,朕就用这法子,让你知道,朕有多痛。”
    她的脸越来越红,被他攫住的手要去推搡开他,却只换来,又一次的缠绵。
    其实,今日在议政殿,发生的事,并不足以让他心安,也惟有这里,能让他暂时地忘记,即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这一痴缠,又是半个时辰,直到他看她又倦了,方放过她,待她蜷于他臂弯中睡熟,才悄然下榻,步出殿外。
    目光冰冷地望了一眼偏殿,他径直步入那里。
    他的到来,周昭仪是惊愕的,但,也在意料之中。
    福身行礼间,他冷冷地免去她的礼,并让一众宫人退出殿外。
    “嫔妾不知皇上驾到,失仪了。”
    周昭仪从正殿处被宫女扶到这时,因身子笨重,是倚于榻上的。匆匆起榻,鬓发,衣襟自是来不及整理妥当的。
    “昭仪能意识到失仪,而昭仪今日错的,何止失仪。”
    “皇上,嫔妾愚钝,不知皇上意指什么。”
    “一步错,满盘皆错,结果,无疑,就是什么都保不得。”
    周昭仪看着眼前这位俊美无俦的君王,她是深知他的残忍。
    仅为了先皇后难产致死,就下令彼时的三妃陪葬。
    同是枕边人,因着他的圣恩不同,结局自也是不同。
    她知道,今日之事,赔上的,或许是她的命。
    “皇上,嫔妾会恪守本份,毕竟,嫔妾的长公主尚在宫内,不是么?”
    提及长公主三个字,她躬伏下身:
    “请皇上放心,嫔妾仅是最近心境欠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轩辕聿并不望她,语音仍是冰冷:
    “昭仪,你,想太多了。朕希望你能再为朕孕育皇嗣,当然,朕也会保得你腹中胎儿的平安。至于其他,不是你该去多想的。”
    是的,不是她该去多想的。
    长公主毕竟是他的女儿,他怎会拿女儿来要挟于她呢?
    他不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帝王。
    只是,她于他,是随时可以舍弃的。
    待到分娩下,若是皇子,她的命,也就结束了。
    她明白,来行宫后,就明白了。
    昔日,对宫里某些不解处,也随着这份明白,全部清明。
    纵这般,他既然这么在乎那名女子,她希望,这件困锁深宫多年的事,终将因那名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得到化戾气为祥和。
    只是,她的希望。
    她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消逝在偏殿,脸色苍白,眸底,是失落。
    她对他,除了尊敬,其实,也没有其他再多一分的感情。
    理智告诉她,不能爱上帝王。
    这么多年来,她是做到了。
    却,因着身为母亲,而终于让本平静的心,再不能避于世外。
    她再次转了一下护甲,这一转,护甲尖的犀利刺进她的指腹,让她终是震了一下。
    “皇上,请服药。”张仲的声音响起时,轩辕聿正在书案后,持笔批着日间的奏折。
    “又是第五日了?”
    “不是,而是皇上毒发的日子,在缩短。”张仲的声音很平静,说出的话语,是不同于这份平静的残酷。
    是的,轩辕聿毒发的日子,在逐渐地缩短,连火床,都渐渐无法抵制他的毒素。
    所以,从离开宫里那时开始,张仲只能用赤魈丸去克住轩辕聿身上的毒素。
    自从轩辕聿决定,将毒从夕颜身上度过来后,这,就成了唯一的定数。
    连他张仲,都无可奈何的定数。
    轩辕聿接过药,就着茶水一饮而下。
    哪怕这药带着另外的毒性,但,唯今之计,除了这药外,再无其他控制法子。
    赤魈丸,不过是赤魈丸。
    “皇上还在为夜国的事忧心?”
    “是。”轩辕聿并不否定。
    夜国的使臣,不日即将抵达暮方庵,彻查这件事,而他知道,这分彻查,或许才是最大的危机。
    但,现在,他先要消除夕颜身上的危机:
    “师傅,从今日起,由你一并负责周昭仪的胎儿。”
    “嗯。”
    “那些药,朕会直接放到你开的方子里。”
    张仲皱了一下眉,为医者,却要让自己开的汤药,变成另外一种意味,这对他来说,是难熬的。
    也从那日开始,周昭仪和夕颜同用膳点,并由张仲一并保胎。
    周昭仪虽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但,感恩夕颜容她住于偏殿,每日里与夕颜相陪时,照拂得反比自己都要当心。
    这样祥和一派的氛围,不过三日,却起了风云突变。
    初四傍晚,轩辕聿尤在议政殿后批阅奏折时,李公公匆忙地奔进,声音惊慌失措:
    “皇上,娘娘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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