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醉妃萦系心纳兰夕颜轩辕聿》第167章 月边娇2

    因为张仲要照顾夕颜的胎儿不能离开,这瓶药,又被张仲说成是能祛尽余毒,并巩固天香蛊相合性的药,以轩辕颛对轩辕聿的重视程度,自是亲力亲为,只戴上黑纱罩着的帽子,便往张仲的药庐而去。
    来回药庐,需月余的脚程。
    是以,这道消息,目前不会被传到轩辕颛的耳中,可是,等到他回来,知晓的那一日呢?
    他本是为了不让轩辕颛察觉他用那个法子为夕颜度毒,也是为了让轩辕颛不再有任何时间和机会同慕湮再见。
    未料,事情竟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然,现在,诸臣都在议事殿等着他开玺、开笔,他不能因这件意外的消息,有任何的延误。
    即便,暮方庵这突如其来的火,实在是太过蹊跷。
    他的身影快疾地消逝在议政殿。
    甬道旁,由宫人扶着,缓缓走来周昭仪,她瞧了一眼轩辕聿离去的方向,手抚上日渐隆起的腹部,转眸,凝向天曌殿。
    她是昭仪的位份,又是长公主的母亲,所以,她不比那五位嫔妃,可以自由地在这行宫里行走,但,不包括,她可以自由地去见现在,住于天曌宫中的醉妃。
    但,她却是必须要去见醉妃的。
    她的手搭在宫女的腕上,眼神示意了一眼宫女,看到宫女点了点头,她才慢慢地往那天曌殿行去。
    甫至殿前,她的眉心一颦,一旁,那宫女的声音尖利地在天曌宫外响起: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宫女尖利的声音,引来殿内行出一女子,正是太后跟前的莫竹,她扫了一眼他们,沉声道:
    “怎么了,醉妃娘娘正在歇息,竟在此嚷嚷,若吵到娘娘,你们担待得起么?”
    “竹姐姐,昭仪娘娘怕是不大好了。奴婢也不是存心要叫的。”
    “既是身子不好,就赶紧传了肩辇送回殿去,另找太医就是了。”莫竹冷冷吩咐出这句话,就要返回殿去。
    “竹姐姐,能让昭仪娘娘暂到殿内歇息一下么?”
    “小清,这里天曌殿,无谕不得进的。”周昭仪额上沁出些许汗珠子,却仍是撑着道。
    “还是周昭仪知礼,你这宫女,真是不懂规矩了。”
    莫竹冷哼出这句话,返身进殿时,却见,莫菊从殿内行出,莫菊睨了莫竹一眼,遂脸上漾起笑意,对台阶下的周昭仪道:
    “昭仪娘娘,醉妃娘娘请昭仪入殿一叙。”
    “菊姑姑,皇上的口谕,你也忘了么?”
    “我怎会忘,倒是莫竹,你是伺候皇上的宫女,怎么不记得,皇上也说过,凡事,不能违了醉妃的心意。”
    “菊姑姑,那,一会皇上回来了,还请你亲自向皇上交代一声。”莫竹说出这句话,返身进得殿去。
    “我当然会交代。”莫菊笑着走下台阶,道,“昭仪娘娘,快到殿内歇息会,奴婢给您传太医去。”
    “菊姑姑,有劳了。”周昭仪脸色有些发白,任由莫竹扶着进得殿内。
    殿内,一拢明黄的纱幔后,夕颜已坐起身子。
    因着身怀有孕,略显丰腴,反倒将她昔日弱不禁风的那份绝色蕴染得更为真实。
    “参见醉……妃娘娘。”周昭仪的声音带了几分的不适,有些断续。
    “快坐罢,都是怀了身子的人,又不在宫中,不必拘礼。”
    夕颜本是睡下了,听得殿外的吵声,她昨晚睡得其实已是足够,若不是为了聿方才的那句话,她断是不会再睡的。
    于是,自是被惊醒了。
    这一惊醒,他却还是没有回来。
    她看到的,只是周昭仪。
    “谢娘娘。”
    初见周昭仪,给夕颜的感觉,是她刻意的装拙。
    今日再见,她言语得体,果是没有丝毫笨拙的味道。
    今时今日,她再怀得龙嗣,又在行宫,该是不用刻意去装什么了。
    然,昨晚的家宴,夕颜犹记得,她眉宇间,不能忽略的惆怅。
    但,这一会的功夫,负责周昭仪的太医已匆匆赶来,手里的端着一碗赫澄澄的汤药,躬身:
    “昭仪娘娘,今早还未用药,您就出了宫,想是因着走动略动了胎气,服下这碗汤药就好了。”
    太医将手中的汤药递予周昭仪,周昭仪的手接过时,分明,是顿了一顿。
    这一顿,落进夕颜的眸底,她却只借着将青丝拢于耳后掩去。
    “这汤药是才熬的罢?”
    “是,娘娘。”
    “真是烫,暂且先搁一会罢。”
    太医犹豫了一下,只能道:
    “诺。”
    “周昭仪,现在可好些了?”夕颜悠悠问道。
    “回娘娘的话,坐了一会,却是比刚刚好多了。”
    “嗯,这就好。”夕颜的眸华微移,凝向殿内的其他宫人,道,“都下去罢,今年是初一,本该不让大家当值的,既然当了,也都出去乐会子,本宫有昭仪相陪即可。”
    莫菊皱了一下眉,莫菊却率先率着众宫人,福身,道:
    “诺。”
    应完这一声,莫菊起身时,眼角的余光恰是扫了一眼莫竹。
    莫竹被这一扫,冷冷地拂袖,拂袖间,躬身退下。
    殿内,仅余了夕颜和周昭仪俩人。
    “昭仪,昨晚本宫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现在,就你和本宫二人,若信得过本宫,不妨就由本宫替你排忧。怀了身子的人,切记,心里不能多搁东西,否则,对胎儿,亦是不好的。”夕颜说出这句话,打破殿内的沉寂。
    昨晚,若她没看错,她向周昭仪每每瞧去时,周昭仪是欲言又止的。
    若这欲言又止是碍着众人及轩辕聿在场,那么现在,该是没有这层忌讳了。
    “嫔妾谢娘娘,只是,有些事,不知说与娘娘听,又能如何。”
    夕颜淡淡一笑,周昭仪显然是在求她先允一句话。
    但,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前,她不会做任何承诺,因为,有些事,不是她承诺,就能转圜的。
    “固然说与本宫听,也并不见得能让你释怀,可,本宫却是愿意,做一个聆听的人。这宫里,要说句体己话不容易,说句真心话,更难,是以,本宫能做的,或许,仅是这样一份聆听。”
    周昭仪望着眼前的醉妃,她知道,醉妃的聪惠,从醉妃最初入宫后不久,就以清修祈福避世三年,就清楚。
    可,今日之事,说到底,她并不能真正靠醉妃。
    她转了一下小指上的护甲,护甲很长,是从二品妃位以上又一种身份的象征。
    “谢娘娘愿意聆听嫔妾的话。那么,嫔妾就将心里的话说与娘娘听,说了,或许嫔妾就会好受些,至少,哪怕死了,都不是个冤死的鬼。”
    “周昭仪的话,未免言重了吧?”
    夕颜的手轻轻地抚到腹部,也不知为何,这几日,她总觉得孩子似乎越来越有动静了。算算日子,还有三个月,难道,这小家伙在里面待的不耐烦了么?
    “娘娘,并非是嫔妾言重,皇上登基至今,膝下皇子犹空。您入宫至今,也是有些日子了,该能瞧到些什么,单是您去暮方庵祈福的这三年,宫内先后有四名嫔妃怀得身孕,却皆是死于非命。嫔妾不能不忧啊。”
    “四名?姑且不论其他三位的死因,本宫回宫时,对应充仪的薨逝,是知晓一二的,应充仪并非是死于非命,是体质虚寒,导致小产,崩血薨逝。这些事,宫内说三道四的,自是大有人在,但,别人可以这么以为,周昭仪却是安然诞下过公主之人,怎也会这般忐忑呢?”
    “娘娘,正是因为嫔妾得以诞下长公主,实是并非诞于宫中,如今方才有此忧虑啊。”
    “哦,此话怎讲?”
    “嫔妾的父亲,是镇军大将军,早年,在我朝对苗水一战中,也曾为左先锋,亦因此,伤病缠身,待到嫔妾怀得皇嗣时,恰父亲旧疾发作,母亲早逝,父亲身边无亲人相陪,皇上体恤父亲忠心为国鏖战多年,方准父亲的奏请,让臣妾归府省亲。”周昭仪的语音略含了哽咽,“嫔妾每日陪于父亲病榻前,心忧父亲的病情,因此,早产了长公主,方回的宫。”
    真是这么简单么?
    还是周昭仪也洞察到宫里有人想迫害她的孩子,是以,才借着父亲的疾病出宫,并在宫外产下公主?
    但,这些,不是她所要去探究的。
    她只想知道,周昭仪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原是如此,本宫确实进宫时日方浅,对这些,却是不知的,只是,今日,周昭仪不必担心,在这行宫之中,不仅气候怡人,也不比宫里,定能保得你腹中胎儿平安。”
    周昭仪的唇边浮过一抹笑意,看上去是温婉的,只有她知道这抹笑意后的苦涩。
    “娘娘这里,自然一应用度都是由皇上亲自把着,定是无恙的。只是,嫔妾如今,真的,怕这孩子——”
    这句话里,有着酸酸的醋意,也有着对孩子的担忧。
    夕颜笑了一笑,道:
    “既然,周昭仪这般担心自己的孩子,今后,一应的起居用度,就和本宫同用罢,如此,是否能让昭仪稍稍心安点呢?”
    “娘娘——”
    周昭仪的语音是颤瑟的,听上去,是感动所致,而夕颜,也宁愿听成,是她的感动。
    “你的心境平和,胎儿方会更好,这些理,昭仪怀过一胎,该不用本宫来说与你听罢。”
    “娘娘的教诲,嫔妾铭记。只是皇上那——”
    “本宫会同皇上去说,周昭仪就安心歇于这偏殿吧。”
    夕颜说完这句话,瞧了一眼更漏,估摸着轩辕聿亦该快回来了,道:
    “来人,扶昭仪往偏殿歇息,另,把昭仪一应常用的物什都挪到这来罢。”
    殿门被开启,莫菊进入殿内,神色恭谨:
    “诺。”
    这一回,很奇怪,莫菊并没抬出所谓的规矩说话,夕颜瞧着她,并不往心内去想。
    这些心力,她不愿去耗,手从腹部移开,随着周昭仪叠叠谢声间,被宫人扶出殿去,离秋近前,禀道:
    “娘娘,您还没用膳呢。奴婢先替您传膳,可好?用完膳,再让院正大人予您瞧一下。”
    夕颜瞧着她,唇边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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