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染盛长歌》第51章 交心

    送走了顾元卿之后，萧子染手中握着那瓶伤药，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只是那么一点炭的事，她真的不放在心上，有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事，自从老夫人将东西入了她库房以后，她手里就不缺银子，大不了自己从府外往回买就是了，又不是买不到。
    可让她生气的是，对方竟然对小鱼下手。
    她在府里，只在乎小鱼，而如今她真的被欺负了，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萧子染虽心中生气，但还是强忍住怒火，眼下，去看看小鱼才是最重要的。
    厢房里，小鱼刚抹了药膏，幸好上次伤了萧子染给她的药膏还剩下许多，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鱼。”门被推开，萧子染出现在门口。
    小鱼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小……小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吗？”
    “我闲来无事，想来看看你上次手臂上的伤好了没。”萧子染走了进来。
    “好……好多了小姐。基本伤已经看不出伤痕了，让小姐费心了。”小鱼的眼神一直在躲闪，她怕萧子染看出些什么。
    “我看看。”萧子染一脸严肃，走到了小鱼的面前，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臂，动作稍微有点重，仿佛有些弄疼了小鱼。
    “啊……”小鱼轻声叫了一下。
    萧子染没有理睬她，撸起了她的袖子，上次的伤痕已经没有了，可又添出了很多新的伤痕，藤条抽打的印记很醒目，看得萧子染十分心疼。
    “为什么不说？”萧子染的眼眶有些湿润。
    进了顾府这么久以来，她虽然经历过天大的委屈，但是从来没有哭过。可是看着小鱼的样子，她是又心疼又感动，一下子鼻子就红了。
    小鱼听到了萧子染颤抖的声音，心里明白主子在乎自己所受的伤，两行眼泪也直接掉了下来。
    “小姐，奴婢不想因为我的一点过错又给你添麻烦。”小鱼委屈地说道。
    “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小姐。”小鱼听了甚是感动，本来就爱哭的她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小姐…奴婢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不要瞒着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既然你是我的人，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了欺负。”萧子染坚定地说。
    闻言，小鱼不敢再隐瞒，连忙将事情前后说了清楚，还有上次受伤也在萧子染的注视下缓缓道来。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小鱼，这些事我都记在心上了，会有机会的。”
    大夫人到底是顾成丞明媒正娶的夫人，娘家又是傅家，她一时拿她没办法，却不代表她会就此认了。
    将小鱼安抚好，萧子染索性给她放了几天假，安排青黛暂时跟在她身边，就先回了她房里。
    才过了两日，小鱼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她一回来，自然没有青黛什么事了，萧子染又将青黛打发回院里，嘱咐她看好院子就是了。
    她倒不是不想再寻几个合适的，可眼下生活在老夫人和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萧子染实在不想乱来，打草惊蛇了。
    况且她房里有些秘密也不便让不忠心的人发现了去。
    日子一晃而过，这日，萧子染正在书房里看书。
    一炉炭亮着微微的光，房内并不暖和。
    “表小姐……都怨奴婢没用，让你受冷了。”小鱼低着头，流露出愧疚的表情。
    “多穿点儿不就行了，不碍事的，等过些日子，我让人在外面买点就是了。”萧子染安慰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说罢，便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小鱼手臂上的伤痕。
    一道道藤条印子还是老样子，触目惊心的红让人看着心疼。但有些伤痕也已有结痂的迹象，不过痊愈看起来还早。
    小鱼看着萧子染担心的模样，马上捋下了袖子，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奴婢已不觉疼了，想必过几日就好了。”
    “按时敷药。”萧子染看着她说。
    小鱼应了一声，但脸上却有一丝忧愁。
    “怎么了？”萧子染立马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表小姐……奴婢……奴婢想休几日，家中有事，想回去一趟。”小鱼有些为难。
    萧子染知晓小鱼家中条件并不好，所以她平日里也从不会休息，总想着能多做些就多做些，给家里多贴些钱，现在既然开口必然有要紧事。
    “好。”萧子染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小鱼愣了一下，没想到萧子染居然什么也没有问自己。
    “不用那么惊讶，你愿说便说，不愿我自然不会勉强你。”萧子染对小鱼浅浅地笑了一下，微挑细眉。
    “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小姐您对于奴婢来说，是不一样的。”小鱼眼神坚定。
    萧子染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暖意，她伸出手朝着小鱼勾了勾，“来，过来这坐，家中有何事，是否需要我帮忙？”
    小鱼神情哀伤，抿着嘴说：“其实我这次是想回趟家去看望一下兄长的。”
    萧子染见她这副模样，安慰道：“哦？你兄长身子不好吗？”
    “不是的小姐，我兄长先前在顾家的铺子里做学徒，但是惹了管事儿的不快，所以就被打了一顿赶出了铺子，对了，那管事的就是顾嬷嬷的儿子。”
    “呵，这顾家狗仗人势的人可真多。”萧子染冷笑了一声，关心道，“那你兄长伤势如何？”
    “先前兄长让人给我带口信，说他很好，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让我不用记挂。可兄长从小就是个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的人，有什么伤痛都自己强忍着，所以……所以奴婢担心他，如今我们家只剩奴婢和兄长了，奴婢不想他再有事……”小鱼说着说着就落了泪。
    “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看看你兄长吧，不用急着回来。”
    然后起身，从书架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包裹，取出十两的碎银子，递给小鱼，“这些银子你拿着，若是不够用了，你再回来找我拿。”
    “小姐，不用的。”小鱼哪里能拿，连忙拒绝。
    “成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兄长病着，还不清楚什么情况，手里有银子自然不会耽误了他身上的伤。”萧子染将银子塞到了小鱼的手里，“若是没用上，大不了你回来还我就是了。”
    小鱼明白再拒绝萧子染就显得太生疏了，她抿着嘴瘦下收下了银子，心中满是感动，不知该如何感谢萧子染，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只道了一声：“谢小姐……”
    “你路上小心些，你伤还没有养好，别再添新伤了，不用急着回来，反正我身边也有人伺候，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家，办好手头的事儿再说。”萧子染说的这些话让小鱼没有了后顾之忧。
    “小姐，奴婢……”小鱼眼里湿润。
    “好啦，你别扭扭捏捏的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我会和管事儿的打招呼的。”萧子染微笑着说道。
    当天，小鱼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青黛又回到她身边伺候。
    不过小鱼虽然回家去了，可萧子染却没忘了她的事，她一向是个有仇必报、有怨必还的人。
    大夫人那事她可还没忘记。
    不是克扣她的炭吗？那她就让她全部吐出来。
    萧子染在西苑花园悠悠踱步，想着如何去帮小鱼出这个气。今年入冬得早，光秃秃的树枝上叶子已寥寥无几。每日清晨都会有下人将落叶清扫干净，花儿都垂下了头，整个花园空落落的，萧子染感觉更加得冷了。
    正当萧子染苦思冥想的时候，盛长歌的脸忽然浮现在脑中，对，可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