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染盛长歌》第49章 冲突

    见对方有眼色，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成了，你我记在心上了，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卑躬屈膝的离开了。
    秋天还没过完，冬天就早早的来了，今年冷的早，才不过十一月中旬就有种入冬的感觉，前几日，还绵绵地下了场小雪。
    顾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有这么多少爷小姐住着，自然不会让她们冻着，早早地就将炭买了回来。
    顾府西苑。
    萧子染穿着单薄的衣服，在书房内看着账本，微微打开着的窗户外透进来凉凉的风，萧子染缩了缩脖子，但又懒得去添衣服。
    “小姐，这天真是冷的极快，你快把披风穿上。”小鱼抱着一条柔软的披风走进了书房，顺便合上了窗子，小碎步到了萧子染身边，替她披上了袍子。
    “小姐，我去给您煮一壶热茶，暖暖身子。”
    萧子染太过于聚精会神，并没有听见小鱼说话。小鱼放轻了脚步，怕惊扰到萧子染，出去之后默默地把门带上，怕门外的风吹冷了萧子染。
    刚吩咐小丫鬟给萧子染煮茶，就有人来唤她说，库房那边可以领炭了，当下就亲自跑了过来。
    “哎，小鱼，来。”库房管事的远远的看到小鱼，朝着她招招手，喊道。
    “这快入冬了，天气冷的很，府里的炭都买来了，各院都在厅堂领呢，你快去吧！”管事儿的一边搓着手一边说。
    “好嘞！”果然不出小鱼所料，她想着既然萧子染正忙着，这点小事也不必去告知她了，于是就跟着库房管事去了厅堂。
    厅堂里可是热闹，本就人多，还都在领炭，像夏日里似的暖和。各个房里的丫鬟下人都排着队领炭，边领边打闹，主子们不在的时候她们就没了规矩。
    “谢谢大哥！”顾大夫人府里的丫鬟一直在朝库房管事儿的抛媚眼，还亲昵地叫他大哥。
    库房这边本就是大夫人的人，木炭的质量不但是最好的，而且也多，这个丫鬟还带着两个小厮，一人拿着两大炉炭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个丫鬟身上，既羡慕又嫉妒，但是却又不敢当面说，毕竟各个房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大夫人的厉害，她府里的下人也都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之辈，都不是好惹的。
    眼下府里就只有大房，除了府里正经的主子，就剩下莲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可府里上下谁不知道，这位莲姨娘可是大老爷放在心尖上的人，哪个有胆子敢为难。
    所以，各个院子里都分到了不少炭。
    很快就轮到了小鱼，她满怀期待的伸出手，没想到这库房管事儿的只给了她一炉炭，而且分量也很少，小鱼当场愣住。
    “这……为什么我的这么少……”小鱼很委屈的自言自语道。
    库房管事没有理睬她，装作没听到一样转身出了外面，分发炭的仆人则冷冷的看着她，轻蔑的笑了笑。
    “领好了吗？”后面一个丫鬟很是不耐烦，“领好了就赶紧后面去，别耽误着我们了，忙着呢，别浪费我们时间。”
    “就是就是，去后面，去后面……”小鱼后面的丫鬟们都一起跟着起哄。
    小鱼捧着那一炉寥寥无几的炭，又不停的被后面的人催促，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后面的丫鬟踹了小鱼一脚，小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努力地平衡自己的身体，手紧紧的抓住那一炉炭，心里只想着萧子染还等着它回去取暖用呢。小鱼心里很委屈，但是生性怯懦的她却只是站在旁边不敢言语。
    “你……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少的炭……别人的都很多……”小鱼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这对于胆小的她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而且，你们看看，这里面的炭都是次等的，拿回去如何能给表小姐用？”
    小鱼内心十分的委屈，明明表小姐这样好的人，他们要这么欺负她？
    周围的仆人都看向小鱼，厅堂一片安静。
    发炭的仆人向小鱼投来了鄙夷的目光，一脸不屑地对她说：“哟，这不是萧子染的丫头吗？在这叫唤什么呢！”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家小姐的名讳……”小鱼还嘴。
    那仆人不屑地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仰着头对小鱼说：“还真把你们家小姐当主子了啊？她只不过是个投奔顾府的孤女罢了，老夫人可怜她才收留她，凭什么享受主子的待遇？”
    面对这么嚣张的仆人，小鱼气得牙痒痒，为了萧子染，她鼓起勇气反驳道：“我们小姐母亲可是府上出嫁的姑奶奶，老夫人喜爱她还来不及！”
    小鱼自己都惊了一下，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与人争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那又怎么样？既然是来投奔咱们顾府的，就该安安静静的躲在西苑不出来，倒是你，可别忘了你头上正经主子是谁，惹了大夫人不开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仆人一边说一边走近小鱼。
    “你……”小鱼本就不善于吵架，被他这么一说之后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一旁看戏的丫鬟们都捂着嘴偷笑，还有的在那儿窃窃私语。小鱼明白，这些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就是就是……”
    “方才还挺嚣张的呢……”
    “真是丢人……”
    细细碎碎的话语传到了小鱼的耳朵里，她虽生气，但也拿这些人无可奈何。还是离开吧，这个是非之地，还是逃离的好。
    “慢着！”正当小鱼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发炭的仆人叫住了她。
    小鱼本能的回过头去，看着他。
    “算了算了，看你可怜，再过来领一些吧。”仆人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险的目光。
    小鱼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一听到可以为萧子染多拿一些炭，就马上端着炉跑了过去。她根本就没有去仔细想想方才这么说她主子的人怎么可能帮她。
    小鱼刚过去，那仆人就用长铁夹夹了几块下人们用的次等炭，直接扔到了小鱼的脚边。还好她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否则的话炭就该砸到她的脚尖了。
    “哈哈哈哈……”一旁的人看着小鱼那被吓到了的落魄模样，都无情的嘲笑。
    “你……”小鱼眼眶有些湿润。
    “你们家小姐就只配捡这地上的！”那仆人说完后就大笑起来。
    对于小鱼来说，自己受多大的委屈都无所谓，但是如若有人对萧子染不敬的话，自己拼了命也会保护主子。
    小鱼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过分，一个箭步冲上去，她本不想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谁知那发炭的仆人却伸出手将她推了一把，小鱼本来就身子瘦小，被他这么一推，身子不受力连连后退了几步。
    “啪……”小鱼撞到了角落的高台，花瓶经不起摇晃，摔落下来，掉在地上成了碎片，全场一片安静。
    “快去将库房管家叫来！”旁边两个看戏的仆人总算是开口说了话。
    “我……”小鱼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花瓶碎片，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