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和美少女幽灵合体变成英雄这件事》第二十三话 实现目标的代价

    洁白安逸的病房里，因格里斯的上半身趴在病床旁，微弱的鼾声是这片宁静中含有的旋律。林美雅缓缓睁开眼睛，当她循声望去，那熟悉的睡脸顿时令她的心变得平静与幸福。
    仿佛二人之间有着某种感应，林美雅刚展露微笑，因格里斯便醒了过来。
    “早上好。”林美雅生怕破坏了这份安宁，声音异常轻柔。
    “早。”因格里斯伸了伸懒腰，“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等下。”
    “嗯？”
    “能……再稍微陪我会吗？”林美雅依依不舍地看着因格里斯的侧脸，“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想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好好独处过了？”
    这一问问倒了因格里斯——是啊，有多久了？独处的机会虽然也有不少，但不是敌对状态便是有其他任务。其实现在也一样，伊恩的事可没法让人不在意。
    可这一次，因格里斯选择了他最擅长同时也是林美雅最想要的反应——沉默。
    因格里斯坐回床边，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看着这样的他，林美雅也有些于心不忍：因格里斯显然不是那种会享受浪漫世界的人，但他仍为了自己选择留下，这何尝又不是他在以他的方式安慰自己呢？
    就在林美雅打算开口时，敲门声率先打破沉寂。
    “请进。”
    开被推开后，李天翔、樱还有雷依次走进病房，当他们看到林美雅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时，不约而同地露出欣喜的表情。
    特别是樱，她直接以幽灵的力量飞到病床前，搂住林美雅的脖子不停磨蹭：“美雅酱~”
    “呃……冷静冷静，我又没什么大碍。”林美雅尴尬地笑着，同时轻轻推开樱。
    “你们感情有那么好吗？”雷摸着后脑勺吐槽道。
    同时，李天翔也上前把樱拉了回来。
    “因为……”樱委屈巴巴地对起手指，“现在人家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了……”
    一句简单的无心之言，却让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跌落至冰冷的谷底。
    “离开”二字，如今在众人听来格外刺耳。
    “没想到伊恩会背叛我们……”林美雅率先道破众人的顾虑。
    “……你知道？”因格里斯感到意外。
    “就是他把我打晕的，当时的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伊恩突然走进来说要跟我谈些事，我刚一转身就被……”
    “他果然没有隐瞒身份的打算。”李天翔皱眉，“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因为加兰德·鲁卡失败了？可是他袭击你的时候，加兰德·鲁卡还不一定会输……”
    林美雅的目光从众人的愁眉苦脸移向阳光明媚的窗外蓝天，“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伊恩会是坏人，我宁可他是被操控或受骗了。”
    “万一真是这样呢？”樱问道。
    “可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
    “大家一直都很敬重伊恩，特别是我，因为他除了是我们的师父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伊恩的品性可以说是整个集团里数一数二的好，往坏了说，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贿赂或欺骗他，他就是那种会为了正义和公理献出生命的人。”
    “就是这点！”樱恍然大悟，“加兰德·鲁卡没准就是利用……”
    “加兰德·鲁卡做不到，也许一开始能说动伊恩，但最后作出决定的也还是他自己。”
    “无论如何，既然他背叛了我们，那就只有……”因格里斯慢慢收紧拳头。
    林美雅心里明白，因格里斯嘴上不说，但他的痛苦不亚于自己，还有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是，或多或少都被伊恩开导甚至从他那得到过救赎，他就像这个队伍的“父亲”，不只是权威的代表，更是慈爱的化身。
    “我们要能理解，也就不会察觉不到伊恩大叔的背叛了。”雷摊手道，“总之现在先好好休息吧，毕竟大家都刚经历过连续战斗……”
    “这时候越是要警惕吧？”林美雅反问。
    “集团正在进行内部检查，没发现伊恩先生带走或破坏任何机密或系统，而且他也没提出任何要求，就好像……”李天翔说道。
    “单纯只是走了。”因格里斯替李天翔说出了结论。
    “伊恩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林美雅惴惴不安地陷入思考。
    而这也是萦绕在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
    得益于李天翔等人的说情，又有梅兹德勒的开恩，因格里斯在上交了【审判】的闪存盘后，他和伙伴们引发的抢夺事件暂时不作处理，至少队伍内部的稳定是得到了保证。
    可即便如此，伊恩背叛带来的影响仍像一阵旋风刮过整个伊奇博德塔，集团内部的所有员工都在议论纷纷，有些谣言甚至会危及管理秩序的稳定，若是不在这重要关头把控好言论，集团的凝聚力将毁于一旦，人人自危。
    这就是伊恩想要的？一个分崩离析的大集团？
    未免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李天翔百思不得其解。
    而解决这个疑问的唯一办法，便是前往伊恩口中的那“起源与终结之地”。
    与此同时，伊恩正站在高塔顶端，默默俯瞰着周围的虚空。
    “成为最终BOSS的心情如何？”加兰德·鲁卡从伊恩后方走来，停在他身边，面色凝重地问道：“你真要那样做吗？”
    伊恩默不作声。
    “一旦计划实现，会有无数生命消失，你将成为万恶的根源。”
    “现在已是如此了，在下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伊恩扭头问道，“莫非你后悔了？”
    “哼，我可不是那种人。”加兰德·鲁卡嘴角轻扬，“为了理想，少量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在犹豫什么？”
    “我不犹豫，只是……”加兰德·鲁卡陷入沉思，“那孩子问我，是否有支持我的人。”
    “哦？”“我……或许仍被过去束缚，所以才会输给他吧。”
    “你也被改变了。”
    “早就变了，变了一次又一次，这就是人类，总有一天，那个米蕊丝尔·维斯登也会，甚至是那些创世神们……毕竟他们在成神前，也是人……”
    “所以在下才会答应你的邀请。”
    “呵，我还真是找了个不得了的伙伴，你太纯粹了，越是纯粹的人，堕入黑暗后就越难以自拔，你就是这种人，所以说实话，就连我都有些怕你，那些极端的想法和做法，你……已经超越人类了。”
    “这又如何？”
    “就是这态度。”加兰德·鲁卡笑着指了指面无表情的伊恩，“一副什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
    加兰德·鲁卡突然正色道：“我们，真是伙伴吗？”
    “至少现在的目标一致。”
    加兰德·鲁卡的视线里流露出一丝落寞，“说得也是……”
    “去修理闪存盘吧，他们随时会来。”
    “关于这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
    “没什么大不了的，”斗志高涨的加兰德·鲁卡扬起嘴角，“只是为了向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发出呐喊，展现出我们的抗争，我决定付出点代价罢了……”
    当加兰德·鲁卡说出“代价”的内容时，伊恩的眉头渐渐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