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旧爱空余恨顾擎峯樊梓》第188章 我想要一个解释

    顾擎峯与樊梓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卧室，顾擎峯看着站在落地窗边沉默不语的樊梓，心就像是泡在酸水池子一样，酸得难受。
    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似乎风一吹，她整个人都会晕倒过去，顾擎峯下意识地抬手，然而手抬到半空中，却有情怯地落了下去。
    他们之间有了裂痕，那个孩子终究让他们之间有了裂痕……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得令人害怕，傍晚彩色的夕阳从窗边打落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却又十分巧妙地让那两只影子交错开来。
    樊梓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哑声开了口，“为什么？”
    顾擎峯眸光闪动，隐隐闪过丝丝挣扎，却始终没有任何言语。
    说什么？
    说孩子原本就保不住？还是说因为他的私心所以执意牺牲掉他们的孩子？亦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护她周全？
    可惜这些都无法宣之于口，所以除了沉默，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语言。
    樊梓眼眶酸涩得疼痛，她连忙仰头，逼回水色，加重了语气，“我问你为什么？”
    顾擎峯动了动唇，却依旧没有一个字。
    樊梓拽紧了拳头，猛然转身盯住他，怒吼着重复道，“我问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孩子是我的，我每天跟着他一块呼吸，我能感受他对这个世界的期待，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可以跟我说呀，我可以离开你！但是，为什么你要装作那样一幅接受他甚至很爱他的模样！为什么？！”
    顾擎峯眼底闪过一丝沉重，脸却崩得紧紧的。
    樊梓看着他这幅沉默紧绷的模样，心像是被卡车碾压而过，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多说一句话！难道我在你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是一个工具吗？
    是了！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常的、是畸形的！
    樊梓自嘲地大笑了起来，“是了，我忘记了，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质问你！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想要的太多，明明一开始你就说过，这只是契约而已，是我想太多，是我认真了！所以，我也没有资格为你生孩子！但是……但是……”
    她几乎要将眼泪都笑出来，“如果你初心不变，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给我希望！顾擎峯，我问你，为什么！就算我只是一颗旗子，一个挡箭牌，那看在我已经认真的份上，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一个解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连声音都是发着颤的。
    顾擎峯猛地拽紧了拳头，因为隐忍，手背上爆出了青筋，他却依旧是那一幅沉默的模样，沉默得让樊梓心都凉了下来。
    “哈哈！”樊梓虚软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明白了，是我强求了。”
    眼泪在叫嚣着往眼眶外涌，她连忙转身，微扬起头，因为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喉咙，眼眶都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你走吧，我等下会搬出这里的。”
    沙哑不堪的声音含着祈求跟隐藏的脆弱卑微，让顾擎峯心都疼了起来。
    他猛地伸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人整个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对不起，不要走……”
    除了这一点用也没有的几个字，他可悲地找不到任何语言去跟她说这似乎完全错了一切。
    樊梓听着他沙哑得几乎不曾响起嗓音，所有苦心经营的倔强瞬间绝提，她狠狠埋进他怀里，眼泪瞬间浸湿了他身前的衣裳。
    眼泪滚烫的温度透过胸口，渗透进了心脏，顾擎峯不断收紧手臂上的力道，发丝打下，他眼底一片见不到底的深沉，沉得几乎让人窒息。
    “别哭……”
    沉郁的嗓音在耳边飘起，樊梓身体猛地一僵，拽紧了他身前的衣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顾擎峯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沉重、阴郁、压抑、隐忍、痛楚各种情绪一一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交织闪过。
    爱？
    他曾经是从来不明白也不相信，甚至认为那是懦弱的表现，但现在他是不敢说。
    因为，这个字太过沉重。
    他的生命所剩无几，不要说幸福，就是基本的人身安全的保障，他都难以给她。
    这样的他，凭什么对她说这个字！
    他错了，一切都错。
    他错在不应该明明知道自己无能无力，却还要越过一开始定下的那一层规矩，让她认真，也让自己……上了心。
    “我求求你，你说句话好不好？”樊梓喉间痛得难受，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却依旧倔强得几乎卑微，“就算只是骗骗我，你也说句话好不好？只要你说，我就信。”
    顾擎峯猛地闭上眼，“我……”
    樊梓心跳像是瞬间慢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眼泪朦胧间，她几乎要看不清处他的面容。
    顾擎峯缓缓放开她，眼底一片沉郁，“我……”
    “扣扣扣！”突然，一连串节奏感极强的敲门声传了进来，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同时也打断了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两人像是如梦初醒般地惊了过来，顾擎峯瞳孔微微紧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要走，却被人紧紧拽住了胳膊。
    樊梓死死盯着他，双眼一片通红，“你什么……你把话说完再走，好不好？”
    顾擎峯张了张唇，这时，敲门声却越来越急。
    樊梓紧紧盯着他，看着他越来越沉默的脸，刚刚压下去的水色又渐渐浮上眼眶。
    “开门！阿峯，快开门，阿峯，有希望了！”郑郝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跟着那一串串敲门声不断响起。
    顾擎峯眉眼一沉手上一用力，狠狠覆上她的唇，碾磨了一阵后，他稍稍抬头，低低说了两个字，“别走。”
    然后，一把放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拉开门的那一瞬间，郑郝正要叫嚷，眼睛的余光却瞥见室内的樊梓，下意识地就禁了声。
    顾擎峯看了他一眼，抬脚绕过他，郑郝张了张唇，看着樊梓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带上门跟了上去。
    门关上的摩擦声重重擦过樊梓的心脏，她像是突然间反应了过来，快速朝门口跑去。
    她的自觉告诉她，不能让他走，如果这次他走了，那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樊梓冲出了房门，冲下了楼，一路上的佣人见了她这幅样子，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忙转身避在一边。
    樊梓却顾不了那么多，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离开。
    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客厅，眼看就要追上他，却见他上了一辆火红的法拉利的驾驶座，而法拉利旁边站着的女人，妆容精致，容貌艳丽，正是苏雅。
    樊梓脸色瞬间苍白一片，愣愣地盯着他们。
    车边的郑郝显然也看见了她，下意识就要走过去，却被苏雅一个眼神制止。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吐出了几个字，“如果想拿到东西，就上车。”
    郑郝眼神一凌，抓紧了拳头，甩门上车。
    苏雅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挑着眉朝樊梓看了一眼，十分优雅地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在樊梓还没做任何反应的时候，车子已经杨长而去，而自始至终，顾擎峯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樊梓心脏紧紧缩起，猛地摊到在地上，“不要走……”
    东霸出了客厅，就见她摊坐在地上，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急急走了上去。
    “孩子……”
    樊梓像是木偶一般地抬头看他，看了几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仰头逼回眼泪，起身，扯了僵硬的笑，“师傅……对不起，我失态了。”
    东霸怜惜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铁门外，瞬间凌厉了起来，“是不是那臭小子又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将人抓回来。阿木！”
    跟着他身后的阿木立刻走了出来，“是。”
    “让人……”
    “师傅！”樊梓高声叫住他，眼底一片惨淡，“算了，他的心如果不在我这里，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那老子就将他打断了双腿，绑在这里。”东霸狠狠一锤拐杖，怒吼道。
    樊梓僵硬一笑，“师傅，算了，我不想勉强，我已经够可笑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悲。”
    东霸看着她在光照下惨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心都钝痛了起来，“你这孩子……哎……”
    “我没事，师傅，你不用担心。”樊梓摇摇头。
    东霸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才低低询问道，“孩子，你要看看你妈吗？”
    樊梓瞳孔紧紧一缩，伸手拉住他，“真的可以吗？”
    东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当然可以。”
    “真的？”樊梓惊喜地重复了一遍后，感觉到他沉下来的视线，立即收敛了情绪。
    东霸收回看她的视线，凌厉地看向阿木，“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小姐？不是让你们囚禁她，怎么，现在她还不能回去看母亲了？”
    阿木神色一慌，连忙退后了一步，“东爷，这……”
    樊梓看了他一眼，连忙开口解释，“师傅，不是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