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于斌》第135章 对话

    虽然公司里很多人反对，陆祖端还是咬牙强撑着，总算打开了局面，生意开始有所好转。虽然如此，也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没有太大的赚头。
    所以，一直以来，尽管陆祖端的内心里始终不肯相信谢若雨会出卖他，却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她来：有爱、有恨、有怜。往往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对谢若雨究竟是一种怎么的情怀。
    顾水燕回老家居住之后，他一年也回去几趟，等文阳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把文阳接到自己身边。
    本来，他是想好好栽培陆文阳，以期他长大成人之后，可以接替自己，继续经营下去。哪想到，陆文阳开始死活不肯来，勉勉强强的来了之后，根本不理睬他！
    他基本上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即使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肯见陆祖端，往往要王妈替他送进房间里。
    开始的时候，陆祖端很生气，打了他几次，想不到，这小子倔的很：陆祖端打他的时候，他不但不哭，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直盯着陆祖端，看的陆祖端心里发虚，打了几回之后，也就罢手了。
    好在陆文阳虽然很倔，不肯理睬陆祖端，别的毛病却也没有，学习也很上进。久而久之，陆祖端也就不怎么再去过问他的事了。
    虽然他跟廖如燕交往了四年，在陆祖端面前，却是一字未提，因此，陆祖端根本不知道有廖如燕这么一个人。
    “你是说，廖如燕？”陆祖端慢慢的说。
    “是的，陆叔叔。”于斌看了看陆祖端，“文阳一心一意要到上海，就是因为廖如燕在这里，他的心思，完全在廖如燕身上。比如这次失忆，他谁也不认，偏偏只认廖如燕。”
    “这个我知道。”陆祖端点了点头，他同样知道的是，廖如燕也曾经忽然间消失，这才导致陆文阳大病一场后，主动跟陆祖端提出，要发展上海的事业。这件事，引起了公司很多高层的不满。好在鸿燕阁还是私人企业，虽然高层有诸多不满，最终拥有决定权的，还是陆祖端。看到陆文阳想要接手鸿燕阁，陆祖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顾及其他了？所以，立刻抽集资金，交托陆文阳来到上海。
    当然，他那时候并没有想到，陆文阳的生病，以及来上海，并不是陆文阳回心转意，要接手他的事业，而是来这里寻找廖如燕。
    谢若雨无端失踪，鸿燕阁连受重创。
    廖如燕无故消失，陆文阳突然失忆。
    一时之间，种种情景，映上心头，陆祖端感慨万千。他也看得出来，廖如燕的确对陆文阳是真心真意的。可是，她眼中那种冷然的表情，常常令他莫明其妙的感到心慌。尤其是那天夜晚她所说的话，分明就是谢若雨所说的。何况她的样貌，她的神态，无一不是当年谢若雨的影子！
    “这个，我考虑一下吧。”陆祖端说，端着咖啡一饮而尽，旁边的侍应生看了，转过头去，偷偷的笑了起来。
    “廖小姐。”陆祖端其实不想面对廖如燕。在她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犯人。
    “什么事，陆先生。”廖如燕冷漠的说。
    “廖小姐，”陆祖端其实很想问：你究竟是谁？是谢若雨的什么人？他的直觉，廖如燕跟谢若雨肯定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他无从问起，也不敢问，“文阳现在这个样子，上海这里的事业，恐怕要换人了。你是知道的，文阳对豆豆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之所以会同意在豆豆金工作，并来上海发展，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
    “那又怎么样？”廖如燕脸色没有丝毫表情。
    “我只是想问一下，廖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这是你的事，跟我无关。”廖如燕站起来要走。
    “不错。”陆祖端突然说，“这件事，说起来，可能是跟你无关，但是，上海的一切，都是文阳一手操办的，他所建的模式，以及服务理念，完全是‘爱’为主题的。”
    廖如燕已经走到了楼梯门口，正要上楼，听到陆祖端的说，心里嗖的跳了一下，猛的回头瞄了陆祖端一眼：“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祖端觉得自己击中了要害，“公司里并不缺人手来打理上海的事情，就是边于斌一起换掉，也是可以的——其实，上海这里的投资，我本来没打算要赚钱的，虽然这些年，生意并不太好，我也已经没有太多的储蓄，不过，”陆祖端顿了顿，“陆文阳是我的儿子，既然他愿意插手豆豆金的事，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就算是赔光了所有的钱，我也会支持他！”说完这些话，陆祖端觉得心里痛快多了，一直以来，这些话，即使在陆文阳面前，他也无法说出口，想不到，今天无端的在一个并不了解的姑娘面前，畅所欲言。
    “我不明白你的话。”廖如燕虽然仍旧站在那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文阳愿意为你做出一切的话，我也愿意为文阳做出一切，因为我是他的父亲。”
    “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廖如燕强硬的说。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愿意出任上海豆豆金总经理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廖如燕听了，刚才说话，陆祖端忽然又说，“我相信，陆文阳也会很乐意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很开心。”
    最后一句话，重重的击中了廖如燕。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半天，一句话没说。
    “我只怕自己没有能力做好。”廖如燕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悄悄的滑落了两滴。
    “我说过，我愿意为文阳付出一切。我是他的父亲。”陆祖端虽然已显老态，说这话的时候，却也分外清晰，“我只希望，等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会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
    “你相信他会好起来？”廖如燕的口气稍稍软了一些，也许是感应到了陆祖端对文阳的拳拳的父子之情。
    “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陆祖端的眼角分明也有了泪花，“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他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