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奇的葬礼,是在他的私人别墅中举行的。萧辰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冯奇的老婆许晚晴对自己、罗生以及云缥缈怀有深深的怨念,却又似乎敢怒而不敢言,半句话都不说。
这其实也难怪,许晚晴知道自己的老公肯定是被眼前这三个人所害死的,却又无计可施——罗生是两痕飞刀持有者、猎刀堂正堂主,冯奇的顶头上司。王辰是现在小刀会唯一一名三痕飞刀持有者。而云缥缈更是小刀会的帮主,在京都、乃至全国都权势滔天,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知道杀害自己丈夫的仇人,但想要为自己的丈夫报仇,也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冯奇的葬礼结束之后,云缥缈因为晚上还有酒宴,自己先行离开。王辰正准备回到小旅馆,却被罗生叫住。罗生面露难色,显得格外纠结:“萧祭酒,有时间吗……”
“嗯?有啊,罗堂主有什么事吗?”王辰纳闷问道。
罗生略一犹豫,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当即,罗生带着王辰来到一座茶楼中,上了二楼一个雅间。罗生手里端着茶杯,脸上却满是愁眉苦脸之色:“萧祭酒,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王辰已经大致猜出来罗生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装傻、明知故问,“你是说猎刀堂副堂主位置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罗生不由一阵苦笑,无奈地摆了摆手:“小刀会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鬼刀堂、血刀堂、剃刀堂的正副堂主无一不全部牺牲阵亡,我这个猎刀堂堂主到现在还能活着,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说的,是帮主的事情。”罗生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现如今冯奇也自杀了,根据帮主的个性,他肯定不会怀疑一个死者。那么接下来,受到他猜疑、打压的,必然就将会是我们两个了。”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卖主求荣、会勾结程瞎子谋害帮主的奸诈小人。”罗生面容坚定不移,“我们现在,只能想尽办法,治好帮主的疑心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相信你。”萧辰淡笑着道,“但你要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铲除,必然是难于登天。帮主现在已经接连逼死了陆清河和冯奇,我认为,他不将我们两个也逼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罗生和王辰相对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罗生缓缓站起身来,眼里露出几分冷意,“我是一个忠诚的人,但绝非愚忠。萧祭酒,是坐以待毙,还是与我一起帮帮主解脱怀疑的苦海,你自己斟酌吧。”
“别忘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若是我也死了,那么帮主的下一个目标,除你之外,就别无他人了。”
说罢,罗生转身离开,留下萧辰独自一人盯着面前漂浮着几片茶叶的茶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萧辰回到小旅馆,没过一会功夫,接到了个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当初大飞的小弟,血刀堂的一个监工,名叫郭涛。郭涛声音激动无比,兴奋道:“萧祭酒,我……我们抓住程瞎子了!”
“什么?!”萧辰一个激灵,从床上咯噔一下坐了起来,兴奋道:“你们现在在哪儿?”
程瞎子,绝对是萧辰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只要找到了他,就能知道当初伏击云缥缈、走漏出消息的人,也就可以抓住所谓叛徒了!
究竟是谁?是陆清河、冯奇,还是罗生?
十分钟过后,萧辰来到了郊区外一个汽修铺子。郭涛正和一个黝黑干瘦的小个子站在门口抽烟。
一见萧辰,郭涛立刻把烟扔到地上,满脸堆笑上前道:“祭酒,您来了!这位是丁小虎,我手下一个兄弟,就是他抓住的程瞎子。”
丁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祭酒,昨天晚上,我正在我的汽修铺里忙活,突然看见一辆面包车在我这抛了锚。几个人下来找我们修车。”
“干我们这行的,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情况,因为在荒郊野外,他们除了选择让我们给他们修车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们可以漫天要价,他们也绝对不会不答应。”
“见来了这么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我赶紧亲自出来迎接。结果出来一看,车子后面坐着的居然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老瞎子。”
“我记得冯奇堂主跟我吩咐过的话,就盘问了两句,结果这家伙果然是北街的程瞎子!我让弟兄们悄悄给他们在水里下了蒙汗药,另外三个随从都宰了,程瞎子绑了之后,扔到地下室里了。”
“你干的很好,此事算你大功一件,日后我必定有赏!”萧辰激动地点了点头。丁小超立马眉开眼笑:“好嘞,祭酒大人,我这就给您带路!”
当即,丁小超带着路,带萧辰和郭涛下到昏暗无光的地下室。只见地下室中,程瞎子嘴巴上被堵着一团脏兮兮的臭袜子,整个人像螃蟹一般被死死绑在柱子上,眼里满是深深的愤怒,一直在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操你妈的,一群傻逼东西,敢绑票老子?等老子回到北街,就把你们这帮小逼崽子全都弄死!”
“别叫了,好歹也是一方老大,也不嫌自己丢人。”萧辰冷笑着走向程瞎子。程瞎子微微一愣,咬着牙怒骂道:“操,原来是你这小子指使的那帮王八蛋,早知道老子当初……”
“你他妈嘴巴吃了屎了?!”萧辰大步上前,一巴掌重重抽在了程瞎子的脸颊上,抽得程瞎子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了老高。
不等程瞎子回过神,萧辰又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问你,当初是谁给你走漏的消息,让你来伏击我和云缥缈的?”
“我……我不知道……”程瞎子冷冷瞪着萧辰,执拗地撇过头。
“不说是吧?”萧辰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了逼供水。
“我有办法让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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