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赢了又怎么样呢?灭世神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杀戮,而死湮灭世间一切的生机。土地河流全都被污秽和填满的尸体所污染,战争的痕迹再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难以抹去!人类还剩下多少,就算再度躬耕。以这么认定单薄,人类再怎么坚韧勤勉,也再恢复往日的模样了。”在空中前往云海仙山,又看到了沿途的一切,就陷入一种莫名的绝望之中。
不管在哪个世界,一场战争带来的伤痛,远远不止于战争本身。人类的生命数量现只能以百人计算,南宫潇湘一路都在用龙眼看。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一个活的人,甚至动物。没有,一个都没有,没有生机。
有的只是那些满地乱爬,恶心的妖魔邪祟。
南宫潇湘握紧了袭枭枪,被北冥君夜阻止了。
“你就算现在下去大开杀戒,又有什么用呢。灭世神最终的目的,是湮灭希望,这才是覆其一族最关键的所在。人类失去了希望,那才是真正的灭亡。潇湘,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啊!”北冥君夜说。
“希望,还有吗?死去的人,可以再活过来吗?那些妖魔邪祟,就算我杀他们千百遍,他们在我眼里,也只是没有知觉的怪物。连宣泄我的恨意,都做不到!”南宫潇湘说。
“所以我们要对付的,是幻影,他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他的邪气笼罩大地,又遮蔽了阳光。使得植被枯萎,作物不长。然后动物开始大面积死亡,人类也开始走向灭亡。但总有人会存活下来,生命的极限从来都是由人类创造了。但是这种灭世之法,还有可怕的第二阶段。接下来就将迎来漫长的冰河时期,大地永封于冻土,这个世界渐渐不再有任何生灵能够存活。以前灭世神要让一颗星球成为死亡之星,用的就这种方法。最多六个月的时间,一颗高等文明的星球,就会彻底成为死星。不过幻影毕竟没有原初灭世神那么大的力量,他的邪气只能影响到人间界。”北冥君夜说。
“然后,这样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呀?”南宫潇湘说。
“毁灭总是伴随着新生,这是天道秩序。当一颗星球因为战争天灾等诸多因素,其生命形态不足以维持运转的时候。灭世神就会出现,以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将星球沦为死寂。然后再由创界神吞噬星核,与千万年的时间,星球会重新复苏。这是灭世神与创界神各自的行职,但有时候,会被钻了空子。”北冥君夜说。
“什么意思?”南宫潇湘问。
“比如像现在这样,创界神和灭世神只会以神念判断,不会借问是非。也就是说呢,他们只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就会看它什么时候生命形态已经不足,需要灭世。而从来不问为什么会发生。但要是这种事情只发生在一片区域,他们不会波及整个星球。就好比一个苹果,烂了,起初只是一个小的伤口。为了不让整个苹果都烂掉,你就必须要,剜掉这个伤口。人间界,对比整个星球,就好比苹果上的一个小伤口。创界神为了保住整个苹果,随时会将其抹去的。”北冥君夜说。
“什么意义上的抹去?”南宫潇湘问。
“空间意义上的,将人间界所在的空间,彻底抹去。那么在这个空间之中的任何人和物,都会不负存在,完全消失,连神也是一样的。”北冥君夜说。
“你说的这个是创界神做的,与灭世神有什么区别呢?”南宫潇湘问。
“区别很大的。灭世神是为一个世界带来彻底的死寂,星球虽然彻底死寂,但是星核还在,可以慢慢复苏的。只有创界神才能抹去空间,但只会用于局部地区。如果将整个星球抹去,星核不存在了,就是彻底消失了,不可能复苏。一颗星球通常需要上亿年的累积,长成不易,所以创界神通常不会这么做。不过这种直接抹去空间的方式,也有其弊端。被强行抹去空间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就是完全不存在的地方,也无法通行,就好像五行的壁障一样。河流和道路都被阻断,尤其是像人间界这样的地理位置,如果被强行抹去,对其他五界是有很大影响的。”北冥君夜说。
“那怎么办呢?”南宫潇湘问。
“通常会预设一个空间填补上去,秩序界你知道么,就是这样的存在。”北冥君夜说。
“那我还能不知道么,我跟你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分的手。秩序界存在很早了吧,也就是说他们那个是就开始打人间界的主意了?”南宫潇湘说。
“秩序界无论是地貌幻境还是人员构成,都与人间界极其相似,其实就是一个翻版的人间界。最重要的是,住在那里的人,多是修者,本身也是人类。所以说,人类的血脉并不会完全断绝。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类,都住在秩序界啊。”北冥君夜说。
“不是说,那里住的多是改造人嘛。”南宫潇湘说。
“改造人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有些想当然了吧。创界神创造出最优秀的生物是人类,而有人想仿造人类创造出一种生物,还要在各方面素质都超越人类,于是有了改造人。可是创造出来之后,结果并不如想象的那样。改造人最初战力确实远远超过人类,但战力并不所有啊。改造人寿命短,又无生育能力。这样就无法繁衍,单体的改造人造价太高。从数量上就完全无法取代人类。还有一点特别有意思的是,改造人项目必须与冥界合作。冥界是怎么样一个奇葩的地方呢,你接触过应该知道的。他们通常代表着人类的各种极端情绪,而且生来就有一种完全旁观者的态度。”北冥君夜说。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南宫潇湘说。
“寻求合作者的首要条件,淮南侯应该跟你说过吧。”北冥君夜说。
“是需要知道对方的明确目的。”南宫潇湘说。
“对呀,这就跟做生意样,有人为名,有人为利。但只要你有明确的目的,各取所需,这种合作才能长久。可是冥使呢,他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可能只是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的,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这种目的,实在经不起推敲,也很容易因为某些变故而改变。第一波改造人计划不是失败了么,证明改造人存在明显的缺陷。其实有改进的空间的,可是冥使呢,一句话没有,直接就撂挑子了。人家冥界是独立存在的空间,你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那些冥使,也宁愿自己呆在家里,玩一玩什么异兽改造具象空间之类的。人类这种万物之灵,确实太难仿了。”北冥君夜说。
“很形象哦!我认识的一位冥使就是这样的。”南宫潇湘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原来冥使竟然是一帮工科宅男。
“所以啊,改造人的计划其实早就搁置了。现在秩序界的主导是人类修者,就算空间替换来的也是人类主导的人间界。”北冥君夜说。
“可那些修者,都是一帮无利不往的坏家伙。人间界遭逢如此大难,他们到现在也没见有半点动作。这里毕竟是他们的故乡啊。你指望这些一点没有家国情怀的投机分子肩负起人类的未来,那样的未来,我可表示深深的担忧啊。”南宫潇湘说。
“我当然也不看好他们,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你说你看不到希望,是因为现存的人类实在太少了。可我告诉你,在秩序界其实还又一批人类存活的。”北冥君夜说。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需要拿那些家伙来安慰我。真叫那些家伙做了人类的主导,那还不如灭世呢。”南宫潇湘说。
“这话就严重了,其实轮不到谁来做主导的。灭世就是灭世,完全抹杀。你看那天边。”北冥君夜说。
南宫潇湘远见那天边,天色晦暗,天与地的界限已不分明,仿佛重归混沌中一般。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创界神要抹去人类世界的前奏。我们要赶在这之前,杀了幻影,再阻止创界神。”北冥君夜说。
“听起来很简单的喔,可为什么一定要是这种顺序呢?不能先找创界神,再找幻影的吗?”南宫潇湘说。
“因为先要阻止人间界的气候再度巨变,不然到时候我们就算找到了创界神,他也不会犹豫,出手抹杀的。”北冥君夜说。
“先得把阳光放出来,我们这里已经六年不见阳光寸草不生了。”方以安说。
“那还是得先杀了方以安,因为是这些邪气,遮蔽了阳光。”北冥君夜说。
总之最先的目标肯定是幻影,现在几大战力已经回来了,这种事情看来变得有些可能。
而幻影大军对云海仙山的进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南宫潇湘他们到来之时,发现云海仙山已陷落于重重围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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