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185章 当头棒喝

    “你这是赶我走？我走了你就能恢复理智，然后你就又不会对她下手。毕竟是老相识嘛，对吧？”狐妖说。
    “我早就恢复理智了。是你自己一直以为能够控制我，而我，也甘心受你的控制。其实在三年前，我就已经能够解除你的魅惑之术了。那时候，我们遇到的妖怪有多少，个个都想要我的命啊。如果没有你，用魅惑之术使我变得善战，我根本就走不到这一天。所以我爱你，怕失去你。你我共生共存，虽然我只能看见你的样子，但我们的内心，早已紧紧相连在一起。但是一想到你，我就会很心痛。我努力帮你找到身体，不惜犯下血海般的杀业。我指的是你原本的身体，被师傅封印在了某处。可我也知道，你一旦找到身体，恢复自由，就会离我而去。”常怀一边说着，一边就流下泪来。
    狐妖也跟着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我没有那么想过！”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狐狸，狐狸天生就是要魅惑人的。你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妄想被爱不过是你缺失的一种感情。而你在你魅惑的人的神魂颠倒之中，找到了这种被爱的快感，其实是一种幻觉。当你的魅惑被解除，这种幻觉也就消失了，你会马上将人吃掉。你会觉得，这种虚妄的爱意，甚至都不如饱腹之欲来得痛快。起初我不敢说穿，也是怕你吃了我。现在我不怕了，我不怕了。我能把一切跟你说明白，也就是死而无憾了。但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世上，所以在我死之前，我会用毕生的力量，将这伏魔棍永远封印！与你一起，到达那永远的，安静之地。”常怀说。
    狐妖做梦也没有想到，常怀的成名技当头棒喝，居然是为她准备的。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的，常怀每次说起这招的时候，狐妖就笑。觉得常怀是在开玩笑，说至理名言犹如当头棒喝，常怀不是想对她说教吧。
    后来常怀用过当头棒喝这一招，威力巨大。一只妖怪，瞬间被敲得魂飞魄散。这是伏魔棍不去封印，能够使用的最强招式。但是狐妖也必须回到棍中，否则也会被棍劲波及。所以常怀是为了保护她。
    “你不会，现在就想要那么做吧？”狐妖说。
    “不会，我不会死在这里。在帮你找到身体，至少要还你真正的自由。时间真的不多了，也许我会被妖怪的邪气所侵蚀。如果在这之前还没有找到你的身体，我才会选择那样做。”常怀说。
    “所以，你和南宫潇湘的比赛，还会继续吗？”狐妖说。
    “当然继续。”常怀说。
    “那你就不念着她是你的昔日好友吗？”狐妖说。
    “昔日，我已经没有昔日了，也没有明天。”常怀说。
    “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但你有所迟疑，我还是会出来的。”狐妖说。
    狐妖的残魂于是回到了伏魔棍中，常怀也解除了伏魔棍的第一层封印。邪气陡增，这个时候常怀还能够压制得住。而这一记当头棒喝，也是第一层封印状态的最后一击。
    “对不起了，潇湘姐姐。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常怀了，而是来自地狱的棍僧。放心吧，你的肉体和灵魂会同时消散，不会有任何痛苦的。”常怀说，“哦，我忘了你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样更好，你要说也无非是一些叙旧的话。我说过了，我早已没有曾经。”
    名为当头棒喝，当然是由上而下的一记重棍了。一般是用于处刑，对于那些罪孽深重的妖怪，连封印都不值当。常怀价格他们打得不能动弹之后，就会用这一招让他们灰飞烟灭。倘若对方没有那么深的罪孽，这余罪就需要常怀自己来承受。但他已经不知承受了多少，债多了报仇，早已经不在乎了。
    “人人都有罪孽，我佛慈悲，渡己渡人。处刑，余罪加于吾身！”常怀将棍子高高举过头顶。邪气开始集聚，这算不算是气息的一种呢？谁敢说他犯规，因为在这凛然邪气之下，置身于其中的人，就放佛是笼中的鸟兽一样。
    “袭枭枪，来呀！”南宫潇湘终于气脉通畅，大喊出声。其实这样真的挺二的，如果能设定成默念就好了。不过，也不差。因为南宫潇湘感应到，已经与袭枭枪建立了联系，只是不知能不能来得及。
    这时候，方念痴身边的那口大木箱子开始剧烈抖动。然后，“噗”得一声，一杆银枪破箱而出。将那只千载花开铁梨木，刀砍斧劈不能伤的木箱挣得粉粉碎碎。
    “南宫潇湘这丫头还是有办法呢。去吧，给我们一场精彩的对决！”方念痴说。
    常怀的大棍子刚要落下的时候，袭枭枪正好飞过来。铮一声握在手里，南宫潇湘立马横过来挡住。这一下真正的当空霹雳山崩地裂呀，厉声不见闪电乍然而响。惊声不见滚石落地而风雨飘摇。会场是一体成型的结构，也随之抖动。观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咯咯咯咯，不握住扶手都还坐不稳当。
    青空云遮风云变色，气不外放内有乾坤搅动。规矩是不许使用气息，现在早已被意会成不能够释放了。凝成内劲就没事，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以内劲角力。
    “终于能说话了是么，我还担心你真的不能反抗呢。潇湘姐姐，你比当年更加厉害了！”常怀说。
    “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不是要跟你叙什么旧以求饶，我就是要等来的袭枭枪。有了它，我便不会轻易输给你！”南宫潇湘说。
    “是么？哼！”常怀又使一股劲道剧烈压制。
    哎呀，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不是吃斋的么，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一瞬间，擂台的石板跳起来一层，左右四边的看台全都坍塌了。观众一堆哎哟我去的叫苦不迭。
    “哈哈哈，早该这么热闹了。这才是个比赛该有的样子，要不我把擂台砌那么多层干什么。看台塌了，你们也要学会因陋就简！”南宫潇湘转危为安，方念痴心情大好。花了大价钱打造了会场有所损毁，他居然还调侃起来。
    人是最坚韧不拔的生物，不管在怎样的逆境中，都要向前奔走。后退或是倒下，也许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千斤重压在身，南宫潇湘的两条手臂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不过它们只是支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腰背和双腿的力量。身体的绝对力量有限，然后所凭借的，就是一股子气力。
    气力这东西可能就没有什么上限，它使一个姑娘能够与一个大汉角力而不相上下。
    气力还可以创造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例如南宫潇湘出于下承的位置，居然可以慢慢反推。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力气就大得很。进入宗门修炼之后，曾专门做过气力的修炼。我的师傅说我，适合做一个强化型的修者，也就是团战打前排的那种。可我不喜欢，我喜欢玩技巧。但是对于气力的修炼，却从未间断过。”南宫潇湘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常怀说。
    “说比气力我不会输你，而你为了胜利，胆敢一次解开几层封印呢？”南宫潇湘说。
    “解开封印是为了让有限的邪气流溢而出，达到增强力量的目的。有时候碰到功力高强的大妖怪，我也会这么做。而且我还在尝试着控制邪气，而不是被这些邪气所控制。小狐狸她说的没错，只要有了这一招，任何妖怪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但我觉得，我既是邪气的拥有者，同时也应担负起掌控和监管的职责。我要是用它们，同时也要将它们压制在一个可控的安全的范围之内。让它们不至于波及人类世界和无辜生物。这也是每一代伏魔棍持有者炼妖师的职责，我要找继承人，力量什么的，是其次的。需要有这份担当，才是最重要的条件。而我呢，被师傅选作继承人，也不是因为我多么强大力量。是因为我的信念，对妖怪邪气的压制能力。这让我能够摆脱小狐狸的魅惑幻影，同时，我也能够使用更加大量的妖怪邪气。当初师傅只见伏魔棍设施了简单的二层封印，死时吞噬结契，就连师傅的灵魂也在棍中，被他所杀的妖怪怨恨吞噬。从而形成了一种妖魂也炼妖师魂魄相结合的神秘力量，不知经历了几代炼妖师的魂魄注入，那股力量变得无比强大。随着伏魔棍的代代相传，这股力量也会越来越强，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常怀说。
    “你说了这么多，才是真正让人难以理解吧。”南宫潇湘说。
    “其实很好理解。这件妖兵是妖怪制作的，为什么妖怪要制作一件可以杀死自己全族的兵器呢？”常怀说。
    “那肯定是另有目的吧。”南宫潇湘说。
    “手执这件妖兵，就要诛杀妖怪，即使自己不想，也难以做到。”常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