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痴虽然妥协了,但只能算是适度。虽然提供了食物和药品,但是并未开放出入的关口。这里的比赛选手,仍然是出不去的。比赛才刚开始没多久,人还很多,对于方念痴而言确实很大的威胁。
可是当比赛进行到最后,那么活着的人就见少了。方念痴仍然是要伺机做些什么,这应该是他的考虑。但是大部分人只想着眼下能够吃饱,并没有想那么许多。
“了不起!在我见过的女子当中,你是最有能耐的一个。我收回之前那些话,道歉了。如果我们在赛场上相遇,我会把你当作一个真正的对手。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奇怪,你不方念痴的人么,怎么跟他叫上板了?”顾蓝颜说。
“我既不是他的家臣,也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干的佣兵。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完全按照他的意志行事,我来参加比赛的,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方念痴还欠我些东西没有还。”南宫潇湘说。
“那你恐怕是要不回来了,这么多年我还没听说谁跟方念痴做生意有便宜可占的。”顾蓝颜说。
“我没想过要占他的便宜,只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也不能吃亏。我们中原人士也不是小绵羊,错把好说话当成了妥协的后果,想必他方念痴心里是很清楚的。”南宫潇湘说。
“厉害厉害,光听这几句话,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了!”顾蓝颜说。
“你这般极力吹捧,是不是与之后的比赛有关呢?”南宫潇湘说。
“求放水?不存在的。能遇到一个值得和认真对待的对手,是很幸运的。不拿高手祭刀,我的狂风刀法就没有意义了。”顾蓝颜说。
“什么刀法还需要杀人去证明,你这是拎着脑袋跟整个世界作对啊,病得不轻了。如果碰到一个能收拾你的人,怕是狗脑子都要被打飞掉。”南宫潇湘说。
“如果我碰到能收拾我的人,能取我性命我只能双手奉上咯。”顾蓝颜说。
“这样就好说了,等我跟你对局的时候,我也不必留情了。”南宫潇湘说。
“好啊,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顾蓝颜说。
世上从来都缺这种疯子,南宫潇湘也不想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营了。
顾蓝颜看见南宫潇湘与冉君夜结成同盟,心里不禁感慨,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这两个人如果真的结成联盟的话,大概是选手休息区最强的一方势力了。不过这种联盟的形式也不可能长久,因为他们两个,最终也会成为对手关系。
只不过有志趣的人总是玩儿到一起,像顾蓝颜这种疯子反倒总是孤身一人。若是孤高者寂寞倒也罢了,总算还有个厉害的名声。可是顾蓝颜还没到那份上呢,怎么别人越厉害的人缘又好,你说这气不气人!
顾蓝颜不像完颜取命那样天生孤傲,并不能完全习惯孤独。他虽然杀光了族人,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很怀念以前那种生活的。虽然族人也不待见他,但是也罪不致死吧。的确是冲动了,冲动了,以后杀人的时候,是得问问清楚。
可是像顾蓝颜这么一个原本卑微的人,只能靠杀人和耍狠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不像他们两个,只要在适合的时候站出来,仿佛就闪着无尽的光辉。顾蓝颜真的是很羡慕这样的人,羡慕他们这样一种存在的方式。越是羡慕,就越是嫉妒,越是嫉妒,就越想将其抹杀!
其实从杀死所有族人的时候开始,顾蓝颜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他最为得意的方式,就是用死亡来湮灭自己所看不顺眼的一切。可是他的实力远远没有达到藐视一切的程度,如果放在苗疆来说,他能算是一个人人害怕的恐怖杀手。可是放在中原,他顶多就是拿着大棒子就能锤死的一条疯狗小混混。
中原本身的官僚体系是很完整的,虽然在高武世界,不能管束太多,但是依然具备很强的执行力。另外各阶层的构成也更具备战斗能力。顾蓝颜在中原的命运,大概就是被官府拿了扔进死牢,等待秋后问斩。要么就是在外面作恶的时候,被土匪、义士、游侠以及赏金猎人这一类的人物给灾了。
坦白说呢,像顾蓝颜这样极度嚣张又没有绝对实力,没有背景靠山的亡命之徒,在中原是活不过三天的。
可惜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是世外高人,但总不见得代表着中原的普遍实力吧。
所以顾蓝颜一直盯着这两个人,希望能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洞察中原人行为模式的蛛丝马迹。毕竟他一直窝在苗疆耍横也没有什么意义,要出人头地,将这一门的刀法发扬光大,那还得去苗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顾蓝颜好像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不是大佬似的。
“你看那家伙,一直盯着咱们呢。不过这也不奇怪,你这人不管到哪里,都会惹人好奇的。”南宫潇湘说。
“你的意思说我鹤立鸡群是么?”冉君夜说。
“你别太高抬自己了,我是说你行事诡异。到一个地方别人首先要注意,要提防的就是你。”南宫潇湘说。
“你可以提防着我,但并不妨碍你跟我在一块。一个老头子用什么离开吸引人呢,就是这身上无尽的秘密。如果我真的跟村口的老人一样什么都爱咧咧,现在早就无人问津了。说不定,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水沟里。这种知而不言,故作神秘,可能是我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冉君夜说。
“可以你的身手,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自保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处处都是在显摆似的,但我还是要劝你,这种情势之下并不适合。你看那些人全都对你虎视眈眈的,连带着我跟蓝凤凰都要受牵连。”南宫潇湘说。
“你还是个怕受牵连的人啊?若你不是这样行事高调,我也不是非要跟你们混在一块的。可不要忘了我们在方家当着两大寨主的面许下的约定,我其实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鞍前马后的,我得尽到这份责任才行啊。”冉君夜说。
“你这样坦荡,刚才那个传话的来找你,你怎么不大大方方地承认呢。”南宫潇湘说。
“不要乱说啊,你都说他来是为选手们谋福利了,怎么说是来找我的!”冉君夜说。
“这种事情你还想瞒我?那人下来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也是第一个与他眼神交流的人。但你还是比较有急智的人,那传话的也是个机灵鬼。见到这么多人在,就没有直接表明来意。你趁机把话题引开,应该是很清楚他的来意吧。”南宫潇湘说。
“要说急智,谁也不如你呀。不仅保住了他的性命,还给方念痴将了一军,至于他是什么意图,你应该也能够猜到吧。”冉君夜说。
“我猜不到,也不知为什么他是来找你而不是找我。”南宫潇湘说。
“命令不是出自于方念痴,他才没有闲情来找我们俩呢。我估计是下苗寨寨主差人来的,他和方念痴针锋相对,方念痴也不得不买他一个账。”冉君夜说。
“那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南宫潇湘说。
“估摸着是来叫我退出吧。我来的时候,下苗寨寨主就跟我说了,比赛是其次的。以后下苗寨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于我,为了一场比赛丧命,哪怕是受伤都是得不偿失的。”冉君夜说。
“看来你在下苗寨地位很高啊。”南宫潇湘说。
“下苗寨是个很穷的地方,但是寨主并为因此而短视。穷要思变,关键是人的转变。小苗寨多半的年轻人都是农民啊樵夫什么的,这样的构成,让他们在另外两大苗寨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下苗寨寨主希望我在数年之内,为他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来。坦白说,这样的想法未免天真了些。”冉君夜说。
“可你还是假意答应着,并且心安理得地吃着下苗寨的各种好处。”南宫潇湘说。
“没办法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军事训练这方面,我天生就有这独到之处,做起来得心应手。但是要形成一支职业军队,一笔初期的资金是很重要的。所以寨主才带我来参加比赛,并且与方念痴达成那样的协议。”冉君夜说。
“那你直接冲击冠军岂不是所得更多。”南宫潇湘说。
“那可不行,过于高调会引起两位寨主的警觉。小苗寨依然很弱,寨主现在还是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依然把自己装作一副只顾蝇头小利的想象,每年来这里求施舍的泥腿子头头。并不能表现出一朝翻身的势头,而起也的确没有这个能力。必要的时候,还要妥协呢。我将那人放回去,也是告诉寨主:没关系,这地方,我还应付的来。”冉君夜说。
“所以你先前打的那一套蹩脚的拳路,其实是在藏锋咯。”南宫潇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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