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怪物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事到如今,已经与它们各自的战斗力好无关系了,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段老大只赋予了怪物一个坚强的体魄,但并未塑造它的内心。加上它也吃了疼,更害怕死亡。所以一直在痛号的,其实就只有怪物而已。沐雪是死命咬着,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架势。
“我听说猫在死之前,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最颓丧的一面。为选择远离家门,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等死。这么多年了,关于猫死之地从来都没人知道,如果这次有机会的话……或许我还能找到传说中猫妖的骸骨呢,那可是非常稀有的材料。”段老大说。
“你说这话啥意思啊?”小无涯说。
“你自己看呀。都到这种程度了,治好了也是个残废。就沐雪那气性,它能残废着活下去吗?肯定是去寻死了。我的意思是说呢,如果我们瞧瞧地跟在后面,或许就能找到传说中的猫死之地呢。”段老大说。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冷血呢!沐雪跟你,虽然也算不上有什么恩义吧。可你们毕竟是相识一场吧,你几乎也是看着沐雪长大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小无涯说。
“我也想说几句鼓励你安慰你的话,可再这样就显得假了。先不说沐雪已经失血过多,那条腿的神经元基本也都被破坏了。就这,残废是无疑了。就算能够活下来,别忘了还有暴走状态的后遗症呢。处理不好的话,命丧当场都是有可能的。猫死要挂树上,您说哪来这么大棵树给它挂呢。”段老大说。
“你的意思是沐雪横竖都必死无疑了?”小无涯说。
“人会想不开,动物也会想不开。当它的生活已经丧失了希望,再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关键在于你如何开导了,总之它这次失去雪山之王的尊位是肯定的。只剩下三条腿了,怎么打得过那些壮年的雄性雪豹呢。不然的话,干脆把这条腿截掉,我给它另找一条野兽的腿安上。不影响它行动,还可以变得更厉害些。只是难看些,如果它可以接受的话。”段老大说。
“不管怎么的都比死了强。如果你真有这样缝缝补补的本事,沐雪那边,我来劝说就好。”小无涯说。
“你把沐雪看得比人还可心,光是念着这个,它就不该寻短。可它毕竟是个动物啊,没有人那样的思维。你在饲育它的时候,为了战斗力而刻意保持它的野性。可这种夜行,最终也会害死它。没有谁是永远的王者,当一个动物在自然界失去竞争力的时候,它只能像失败者一样离开。”段老大说。
“我记得你从没养活过一个动物,还被称为动物蛊界的奇葩呢。怎么就说得像真的一样,好像比我都懂?”小无涯说。
“我不养不活,是我不会刻意干预它们的生死。偏巧呢,我养的那些动物,又都是些短命的。生命很脆弱呀,一次受伤,一次生病,都有可能导致死亡。当然了,我可以给它们续命,但我没有那么做。适时的死亡,对它们而言或许是件好事。我如果救了它们,加以强化,再放归自然就会祸害其他生灵。如果不强化呢,放回去就是个死,只能自己养起来。这样,又成了我的负累。索性,还是让它们自生自灭的好。不然,我也会像你现在这样,既痛苦又纠结。”段老大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放任沐雪自生自灭?”小无涯说。
“并非如此,你早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你现在已经下不了狠心了,而且也没有资格。沐雪的生死,与你息息相关。我知道,即使机会渺茫,你也会尽力救它,干预它的生死。这都没有错,但你做的最不地道的事情,是千方百计甚至撒泼耍赖也要把我扯进来。”段老大说。
“只要你参与进来,沐雪的生存几率就大大提高了。你在这方面有天赋啊,不要总藏着掖着,也要用来造福乡里吧。”小无涯说。
“反正我已经入了坑了,任你怎么说都无所谓了。我现有的手段呢,就是给沐雪弄一条义肢。至于要说服还是动强就随你便了,如果不行的话我也落得个清闲。要我提供可行方案的话,对付这种个性极强的野兽,最好就是上麻药了。造成继承的事实,免得那么多的麻烦。”段老大说。
“那你手上有现货吗,太贵我可买不起啊。”小无涯说。
“瞧你说的,现货我当然是有啊。而且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当然是给你免费啦。不过只有这一次哦,你可别习惯成自然了。”段老大说。
“那样的话,就上麻药吧,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说服沐雪呢。”小无涯说。
“那就要第一时间,等胜负既分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去,麻翻了再说。之后要治疗还是要截肢的,都利落许多。过后它再去想要死要活的,我们也都算是尽力了。”段老大说。
“这个,真的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小无涯说。
“好像你在处理野兽的事情上总是这么没有主见。就算你真的把它当作家人了,更要当机立断啊。我说的这种处理方法,对它也是最好的。至少,很大程度上能保住它的性命。”段老大说。
“我总觉得你是在推销你的方法。说我们动物蛊观念守旧,连个动物的伤病也救治不了。”小无涯说。
“传统讲究万法自然,没有叫那么干预。那生老病死也是自然,如果沐雪注定有此一劫,而你又想要救它的话。那你动了这个念头,就是想要冲破穿破传统了。既是要冲破,又管什么方法。只要是好的方法,能与我所用,推销一下也无妨吧。”段老大说。
“虽然你的话听起来仍然像是在忽悠,不过眼下之际,也只好这样了。”小无涯说。
那怪物就比较凄凉了,根本没人在乎它的生死。现在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沐雪尽快赢得比赛,保住它那条腿。反正段老大现在对胜负已经漠不关心了,他现在关切的,就只有小无涯这个人才而已。
按他的估计,那怪物也撑不了多久了。虽然造价昂贵,但能借机会给小无涯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买卖也是挺划算的。
果然没过多久,沐雪就反过来将怪物摁倒在地。它凶狠地一扯,怪物的整个脑袋就被扯了下来。而怪物的身体呢,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蔫成一团。
比赛的结果突然就发生如此戏剧化的转变,观众都有点经受不住了。而沐雪的暴走因子还没有结束,转眼之间,它就会把看见的一切可动生物当作是对手了。
还好段老大和小无涯眼疾手快,冲上去制住沐雪。可没想到它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已经差不多丧失理智了。第一个冲上去的小无涯居然被放翻,段老大有手段,直接使麻药注入,然后拉小无涯退到一边。
“这暴走开得厉害呀,我给了双倍剂量立即生效的强力麻药,它居然还能够撑得住!”段老大说。
“就你看来,这种程度的暴走,过后能不能止得住呢?”小无涯问。
“那就要看沐雪本身的能力,你我,最多只能尽人事而已。”段老大说。
着麻药是段老大精心调配的,从来也没有失手过。沐雪吃了大剂量,虽然还能够撑一会儿,但很快也是晃晃悠悠的。不多时,就躺倒在地上了。
小无涯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它的伤势很重。这条腿基本是废了,保不住。更因它失去知觉之后,暴走的状态也解。那些蛊虫开始大肆作怪,沐雪的身体也开始迅速消瘦。
“这怎么办?蛊虫侵蚀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小无涯很着急。
“随着沐雪的成长,蛊虫也相应地成长了,变成这样不应该奇怪。你不该把它们还当作是小虫子时候对待,难道没有对于这一天的应急方案吗?”段老大说。
“说道临阵应变,我本来就不如你。你何必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教训我,还是赶紧救它要紧吧。”小无涯说。
“你放心吧,我那麻药对蛊虫也是有效的,它们一会就能安静下来。然后我们就能进行摘除蛊虫和换肢的手术了。那时候沐雪可能醒过来,你可要控制住场面,别什么事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段老大说。
“什么事情都要镇定自若,你这是难为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小无涯说。
“别撒娇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干咱们这一行的,谁不是十几岁就出来了。要是到了成年才能出头,那跟傻子也差不多了,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段老大说。
“可是术有专攻啊,我是擅长动物的饲育,可从来也没碰到过这么大的事情啊。这事还得靠你啊,我的老哥哥,老前辈!”小无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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