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楠岩风》第88章 赠礼

    楚姬就这么留了下来。她发觉这位不知名的上仙平日经常出门，一出去有时便是大半日。他话不多，多数时间便关在房中研究药材，或是誊写一些她看不懂的文书。
    “我给你带了一些米粮。旁边的小屋有灶台，你可自行煮食。”楚姬吃了两天的野果之后，有一日他忽然带了一些粮食回来丢给她。另外还为她带了一双新鞋。
    楚姬心中万分感激，煮了一顿饭，在开吃之前，犹豫着该不该唤他一道过来吃。
    “上仙，您可饿了？小女煮了一些饭食，要不要一同来吃？”
    岩风正专心研究新种的药草药性如何，摆摆手：“我不用进食。你自己去吃吧。”
    楚姬失望地退下，心中一想也是，他既是仙者，自然是不用吃凡人的食物。
    隔了半天，楚姬在临睡前看到他房中的烛火仍旧亮着，心中犹豫，又起来去了灶间。
    随后，她端着一份米粥去敲了他的房门。
    “何事？”岩风抬头看着她。
    楚姬将精心煮好的米粥送到他案上：“上仙，这是加了紫苏煮的粥，您夜里若是乏了，可以补充些精力。”将东西放下之后，她便退了下去。
    岩风并不以为意。一直到深夜，他一抬头看见了案上的那碗粥，好奇地端了过来。
    身为上古之神，他自是不必仰仗五谷杂粮为生，不过这紫苏粥瞧着软糯香甜，他倒是想尝一尝。
    入口的绵软顺滑让他吃了一惊，没想到人间的食物味道竟然十分不错。不多久一碗紫苏粥就见了底。
    隔天楚姬起来煮早饭时，岩风特意过来打了一声招呼：“昨夜你送来的粥甚是可口，今早不妨也替我备上一份。”
    楚姬大喜，忙回了声是。
    白日里岩风带着楚姬去山中采药，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岩风顾及她身为女子体弱，便暂歇在此处小憩。
    岩风变出一柄长箫，幽幽地吹奏起来。
    楚姬入迷地听着这笛声，不由地手脚动起来，跟着应和着箫声翩翩起舞。
    楚姬自由习舞，身姿轻盈动人，回旋，摆动，犹如一只轻巧飞燕，在林中恣意舞动。
    岩风的箫声一转，跟着节奏快了起来。
    她的舞步也跟着一变，脚尖的旋转加快，裙摆飞扬，像一朵绽放的鲜花，在这山野之中肆意绽放。
    一曲罢，楚姬娇喘微微，额间沁出点点汗珠。
    岩风收起长箫，夸赞她：“你的舞跳的不错，不亚于九天的仙女。”
    楚姬闻此话颇有些难为情：“上仙过誉了，我又怎能和天上的仙女相比。”
    山中岁月幽幽，不知时光流转，楚姬不知在这里住了多久，有一日岩风忽然对她说道：“你也该下山去了。”
    楚姬吃了一惊，忙跪下求情：“上仙，可是小女做错了什么，要赶楚姬离开？”
    岩风摇摇头：“我这里终究不是凡人该留的地方。你的伤早已痊愈，也该回到你自己的地方。”
    楚姬的心中难掩失望，有那么一刻竟希望他能让自己留下来。然而她也不敢妄想，毕竟诚如他所言，自己不过是个凡人，又怎能长久留在他身边。
    “楚姬知道了，那小女明日便收拾收拾下山。”楚姬心中已有了打算。
    入夜之后，楚姬郑重打扮了一番，梳好发髻，整理好衣衫，走出房门。
    坐在院中的岩风正在吹箫，看她一副艳丽的模样，不明所以地停下来。
    楚姬到他面前跪下，郑重一拜：“楚姬谢过上仙搭救之恩，小女出身卑微，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舞，献给上仙。”
    她站起身，开始迎风起舞。
    岩风默默看着她，举起长箫为她伴奏。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萤渐渐聚了过来，萦绕在她四周，点亮了这一方小小院落。萤火点点落在她的发梢肩头，随着她翩然的衣袖飞舞，如梦如幻。楚姬伴着飞萤翩然舞动，不知为何，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岩风不由地瞧着入了迷。
    楚姬心中无比留恋这处世外仙境，一想到明日便要离开，心中不免忧伤。她的眉梢眼中带着轻愁，脚尖转动，带动衣袂翻飞，舞出一支最动人的婆娑之舞。萤火伴随着她的舞步，在她身旁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一曲罢，楚姬盈盈地收回衣袖，朝他再拜了一拜，这才默默回了房。
    第二日一早，楚姬便已醒来，先去了灶房，打算再好好为他做上最后一顿饭。
    没想到岩风也已醒来，就在院中等着她。
    “上仙。”
    “吃完饭你就上路吧。”
    楚姬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她竟还以为……
    楚姬不一会儿就熬了一碗香浓的米粥，陪着她之前渍的野菜，端上了桌。
    “上仙……”
    正喝着米粥的岩风放下了碗筷：“今日你要下山，我送你一样东西，可做防身之用。”
    楚姬看着他张开口，吐出一颗发着亮光的珠子。“上仙这是……”
    “张嘴。”岩风命令她张开口，随即将这颗灵珠送入她口中。楚姬一个不留神便给吞了下去。
    “上仙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岩风淡淡开口：“这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我的修行灵珠。此物可保你一路不受野兽侵犯，让你平安地回到你的家乡。“
    楚姬吓了一跳：“如此珍贵之物，楚姬又怎可收下。上仙还是赶紧取回。“
    岩风不甚在意：“没了这颗珠子，对我并无多大影响。况且我并不是赠与你，等你回到楚地之后，不久我自会去取回。“
    也就是说，她还能再见到他？楚姬心中一喜：“那小女就拜谢上仙。“
    临走前，岩风又给了她一些人间的银两，让她带着路上使用。楚姬从未受过这么重的恩情，心中感激不尽。
    等她出了小院没多久，想要回头时，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原来那处真是仙境。楚姬的心中不免恍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