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和芸儿知道刑部开始彻查忽伦善之事,都十分紧张。这日,莫临风对苑萝说此案已有定论,只是不知该到哪里找到成安和芸儿。苑萝说他们现在就在长禧宫,等候皇上圣裁。
莫临风大喜,召见二人。芸儿见到莫临风,急忙跪请恕罪,莫临风亲切地说:“按照规矩,你是得跪着聆听。忽伦善将军一案,经朕翻案重审,确定是当年朝廷误判。为正朝野视听,朕已决定昭告天下,还忽伦一家清白,并追封忽伦善为大清靖远大将军,流名青史,立嗣纪念。”
芸儿闻言,喜极而泣,图德海也不断拭泪。
莫临风又对太后说:“芸儿是忽伦将军仅存的遗孤。儿臣认为皇室有义务照顾其生活。所以我打算收她为义妹,封她为和硕格格,赐居宫内漱玉轩,不知您老人家可同意?”
太后说:“既然是皇帝的主意,哀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莫临风饶有深意地对成安说:“芸儿从现在起,就是朕的义妹啦,你得待她好,不许辜负她。”
成泰一人独在府内大厅,苍老而憔悴,对着桌上菜肴食不下咽,成安又不来同食,不禁慨叹晚景凄凉,不觉老泪纵横。
傅荣提着一坛老酒,与成明胭一同来到,成泰见了一愣:“你们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成明胭不再是我们成家的女儿了吗?”
傅荣和成明胭不理会成泰的怒气,只婉言久不问候,一直挂念,特带来百年好酒,要和岳父大人小酌两杯解闷,说着径自斟酒,对成泰的气话充耳不闻,并笑容满面地说:“岳父大人,小婿先干为敬,祝您福寿安康。”举杯一饮而尽。
成泰不自觉地拿起酒,轻啜一口,果然香醇,顿时心情开朗起来:“好酒!的确是好酒!”
“那咱们岳婿俩就好好地,痛痛快快地多喝几杯吧!”
傅荣连忙再斟。
成明胭见状,满心欢喜地去准备菜肴。在大院遇见失神落魄的成安,成安一见成明胭,惊喜叫道:“二姐!”本能地冲上前要握住她手,却又缩回,成明胭热切地主动握住成安:“安弟,你最近好吗?”
成安默然不语。
成明胭说:“你和芸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如果你认为她是个好姑娘,就一定不要放弃。”
“可是大姐、爹他们都反对得很,就像当初反对你和姐夫一样……我此刻的心情……”成安悲痛欲绝。
成明胭温言安慰:“安弟,你此刻的心情,为姐很明白。你走的路,我们也走过。”
成安哽咽:“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怪过爹吗?”
成明胭摇了摇头,说:“父王终究是我们的父王,我们怎么可能会记恨他?更何况,我们三姐弟当中,父王最疼爱的就是你。你好好跟父王谈谈,只要肯坚持,父王会接纳芸儿的。”
成泰几杯酒下肚,感慨万千地怒斥:“哼,我那个忤逆子,为了个女人,竟多次跟自己的老子动手。现在想想,你这个女婿啊,比起他做儿子的不知好上几倍。”
这时成明胭领着成安过来,成泰刻意不给好脸色看。
成安没好气地说:“父王,芸儿现在已是皇上义妹,是个郡主了,还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吗?为什么你们还要反对我们?”
成泰仍一肚子火:“她出身怡红院,不会是什么贞洁烈女!”
“她只是当厨娘,哪点碍着你了?”
父子两人又争吵起来,傅荣和成明胭竭力劝阻。
成安忽然朝傅荣跪下,叫声姐夫,接着说:“这声姐夫,或许喊得有些迟,但我毕竟还是喊出口了。我应该为当初的恶行,向你磕头道歉。”
傅荣慌忙拉起成安,并感动地拥住。
成安苦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我作的孽,如今轮到我自己承受了。”
成明胭求成泰:“爹,做女儿的向你请命,别让悲剧重演,求你成全安弟吧。”
成泰跌坐,不禁叹气。
成安带着芸儿去找太后,恳求太后答应他和芸儿的婚事,成暖玉反对得很,太后眉头一皱,只得说“容后再议”,二人失落无比,垂头丧气地离开。
青禾见芸儿一连几天都愁眉不展,安慰道:“何必不开心?你这样的好姑娘,他们成家不能娶来当媳妇,是他们走了宝!别想那么多了,来,我带你出宫散心去!”又灵机一动,心想:“大公主回宫后,有时也是闷闷不乐,我何不带她一块儿出去?”
来到长禧宫,找到苑萝,苑萝听到要出宫高兴至极,换了平民装束,便和她俩一块儿出去了。
来到京城大街,只觉宫外地空气分外清新。加上今天又是庙会,京城大街热闹非常。
三个姑娘先是看了杂耍表演,又买了许多胭脂水粉,逛了一整天,都是体力透支。青禾笑说:“大家都累了,不如我们去悦来客栈喝一杯,顺便歇歇脚?”
苑萝、芸儿同意,往悦来客栈而去。行经一间绸缎庄,苑萝说:“我想去看看布匹,你们先到客栈等我。”
来到悦来客栈,青禾叫了许多菜肴,和芸儿边吃边等。忽见远处有个肥头大耳的公子正在喝闷酒,正是那尚之信。
青禾一见此人,怒火中烧,叫道:“尚之信,你这混蛋!真是冤家路窄!”冲过去一手抽起他衣领:“岂有此理,上次你将我和小巧囚禁毒打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说罢一拳朝他面门打了过去。
岂知那尚之信似是转了死性,被青禾打了一拳后,并没有发飙,却说:“打够没有?老子今天没心情跟你计较,走开。”
青禾见他一反常态,惊奇地说:“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啦?混世魔王居然会不还手?”
这时,苑萝从围观的人群中钻了出来,忙问:“青禾,发生什么事啦?”
尚之信一见到她,惊喜若狂:“萝儿!”
苑萝见是尚之信,脸上一红,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少爷?”
尚之信狂喜,冲出抓住苑萝,连声叫道:“萝儿,你去哪里啦?我找你找得好苦。”
青禾一怔,急忙将他推开,大喊:“萝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苑萝马上向青禾递颜色,示意她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
尚之信来了火气,大喝:“傅青禾,她是我的丫环,干你什么事情?”
“丫环?”青禾冷笑:“你还真不怕死!”
尚之信没功夫与她纠缠,一手抓住苑萝,却被青禾格了开来,说:“你想干什么?”
“萝儿是我的丫头,我当然是要把她带回王府。”
“哼,做梦吧你。”青禾想到他之前的恶行,有意气他一气:“萝儿好不容易逃出你的魔掌,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青禾有意开他玩笑:“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她?”
尚之信先是一怔,然后嘴硬地说:“我尚之信会喜欢这个丑八怪?我身边美女如云,会看得上她么?我找她,那是,那是因为……这臭丫头以前常常跟我作对,又不辞而别,我要好好教训她!”
苑萝心酸,心想:“枉我昔日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没想到他还是这样对待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咬牙,说道:“我现在已经卖身到青禾郡主府上,当她的婢女,所以我不会再跟你回去。”
回到宫中,苑萝想到尚之信今天的话,又是伤心又是难过。望着妆台铜镜中的自己,满面麻子,实在丑陋至极,不禁掩面而泣:“我这个样子,他当然厌恶我。”
这时青禾进来,见她哭得厉害,便问其缘故。一问之下,竟吓了一跳:“大公主,你不会喜欢尚之信了吧?”
苑萝只顾哭泣,却不回答。
青禾叹道:“唉,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那混蛋也不知积了几辈子阴德,才修来这样的福气。”
“青禾,你答应我,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青禾无奈点头。
莫临风和太后在御书房商议要事,康熙说:“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札什,昨日上书朝廷,请求与宗室公主联姻,不知母后有何看法?”
太后沉思说:“越蒙联姻是先帝定下‘北不断亲’的国策。我朝历来多有宗室公主下嫁外藩蒙古王公的先例,成为朝廷维持北疆安定的倚重力量。今次札什主动求亲,看得出是诚心拥戴皇上,皇上不妨准了他。”
莫临风却担忧道:“但父皇的三个公主,两个已有婚配。柔嘉公主前年才下嫁给靖南王的弟弟耿聚忠,建宁公主又已经指婚给吴世子,至于大皇姐……父皇遗言,只要她不愿意,是断断不能远嫁的,何况蒙古地处偏僻,儿臣实在不忍皇姐到那儿受苦啊。”
太后说:“那可以把宗室王公的格格们指嫁啊!皇上不是刚刚才收了个义妹嘛,那就让芸郡主以和硕公主的身份出嫁,从此,使得满蒙团结和睦,国泰民安,也算是她功德一桩。”
莫临风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芸儿与安世子情定终身,我们怎能棒打鸳鸯?”
“皇上啊,你作为越国定鼎中原后的第二个皇帝,肩负着创业守成的双重任务,在怀柔蒙古方面,应该不遗余力,切勿感情用事,而乱了朝纲大局啊。”
莫临风不肯,双方争论不休,苑萝忽然推门进来,说道:“太后和皇弟不必再争了,本宫身为先帝长女,愿意与蒙古联姻。”
青禾惊闻大公主自愿远嫁蒙古,急忙来长禧宫劝说。
“大公主,该不会是那天尚之信的话让你伤心了吧?可你也不能一时冲动啊。这事情非同小可,公主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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