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和君无忌赶来,劝阻莫临风,又问太医:“青禾到底中了什么毒?”
太医说:“是江湖中特有的‘摄魂散’,传闻是由扁鹊的传人孙神医研制的。除了他以外,无人知道解药配方。”
建宁急问:“那孙神医身在何方,何不召他入宫?”
太医说:“听说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驾鹤西游了。”
众人听了,如五雷轰顶,惶惶然不知所措。
成暖玉在大牢对图德海喊冤:“汤是芸儿做的,不关我的事!我根本不会做什么汤,只是想讨好皇上而已。”
图德海听了心头一震,转身就往芸儿房间跑去。一推门,赫然发现芸儿已悬梁自尽,急将芸儿救下,幸好她只是昏迷并未断气。
芸儿醒来后,哭道:“我任务已达成,现在要去陪父王和娘亲了。”
图德海劝慰说:“忽伦将军的冤情一定可以平反,你何必冲动做此傻事?再说了,今日中毒的不是皇上,而是青禾郡主!”
“你说什么?”芸儿惊得弹坐起来。
图德海告之是青禾代皇上喝了汤,现在还昏迷不醒,韵贵人给打入大牢,成了替死鬼,芸儿一席话没听完,急得拔腿就跑。
福熙阁内一片混乱,太医们议论纷纷。
芸儿扑向青禾郡主哭道:“青禾,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
图德海极力掩饰,用话岔开,芸儿却不断说:“是我害死你的……我不该让韵贵人……”还好大家没有理会芸儿,图德海生怕她继续胡言乱语,强力把芸儿架走。
太后和成泰、成安来到大牢,成暖玉口口声声叫冤,把找芸儿做汤的事和盘说出,成安皱眉沉思。
图德海在御花园劝芸儿,问她有无解药。
芸儿哭说:“摄魂散解药的药方早已失传,此毒无药可解。”
图德海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忽闻人声嘈杂,一队禁卫军追来,芸儿硬要去认罪,给青禾偿命,图德海无奈,一掌把芸儿劈昏,拖入花丛,成安赶来见图德海抱住芸儿,连声呼喝:“放开她!”接着一拳猛攻过去,图德海还了两招,叫道:“都是自己人,我也是帮她的!快!我带路,你背好她,先出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图德海把成安、芸儿带到宫外荒郊一处山洞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成安。成安闻言大惊失色,真不敢相信芸儿竟有如此身世。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先在这里好好照顾她,奴才回宫去了,出来太久会被怀疑的。”图德海谨慎地说。
等到芸儿醒来,她仍要回宫认罪,成安说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芸儿闻言惨笑:“早在十八年前,我一家就已经满门抄斩了!我还怕什么?”
成安忽然想到曾听父王提起过,当年联名奏呈忽伦善时,他也是其中之一,难道那真是桩冤案?一时间思绪万千。
青禾仍然昏迷不醒,莫临风已经急得六神无主,只说:“青禾要是死了,朕也不要活了!”又怒吼:“如果青禾有什么不测,朕要成家所有人陪葬!”
“你说的成家,也包括哀家吗?”太后已踏进门,身后跟着成泰等人。
成泰急忙启奏:“刚才太后和微臣,到大牢看过暖玉,她说下毒的是芸儿,与她无关呀!求皇上明鉴!”
莫临风愕然,图德海十分慌张。
太后命令道:“皇上,真正的凶手如今正逍遥法外,你应该先放暖玉,再捉拿芸儿查明真相!”
莫临风不肯,太后恼怒:“你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朕不想听您的话!或许只是成暖玉的片面之词,芸儿下落不明,成暖玉现在说什么都行!朕说一是一,绝不会放人!太后请吧!”
莫临风深情地守在青禾床边,絮絮地诉说:“青禾,无论死活,风都要在你身边保护你!”
君无忌在一旁跟着落泪,斥责道:“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话有何用?我把青禾交给你,你却让人把她害成这样!”
“你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没能力保护青禾,根本没资格爱她!”
“岂有此理,居然胆敢和朕这样说话?”
话音刚落,二人打了起来,建宁看着这一切,心中不是滋味。
成安回到府中,在书房翻箱倒柜,嘴里喃喃自语:“十八年前……十八年前……”忽然找到一本《奏折文稿》,翻着翻着,眼睛一亮:“查镶白旗将领忽伦善,于我方占尽优势之情况下,仍然落败……”
成安心跳气急:“果然父王是害死忽伦将军的众大臣之一!”想到芸儿,不禁心乱如麻。
忽然成泰推门进来,责问:“逆子,芸儿是不是你救走的?”
成安不答,反问成泰知不知道当年大将军忽伦善满门抄斩的事。
成泰一怔,说道:“好端端的,为何提起这事?”
“阿玛,你快告诉我!当年那件事你是不是有份参与?”
成泰抵不住成安的逼问,只好说:“当年忽伦善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为父参与联名奏陈,问心无愧。”
成安声泪俱下:“你果然有份!”
成泰没时间跟他瞎扯这些陈年旧事,逼着成安说出芸儿下落,警告他这是关系了全家人性命,成安抵死不从,转身欲出,成泰怒拦,两人打了起来。
打到院中,成泰要家丁围抓成安,怒喝:“现在父王给你两条路,一是忘掉芸儿,一是走出这家门,父王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成安犹豫片刻,仍然坚决地拂袖出门。
“岂有此理,这个忤逆子!来人,都跟我出来!”成泰吩咐众家丁继续追去。
成安回到山洞,对芸儿说快走,现在没时间多说了。正要离开,成泰带家丁尾随而至。一见两人,怒喝一声,亲自上阵,众家丁团团围住,成安寡不敌众,却见芸儿挺身上前欲助成安,立时让成泰擒住,要带回宫中。
成安急跪说:“父王,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就当是弥补你十八年前的罪孽吧!十八年前你已害死忽伦善全家,她是唯一活口,是忽伦善将军的女儿啊!”
成泰一惊,差点松手,随即狠狠地说:“哼,既然是唯一活口,就更加留不得!”
“要是芸儿死了,大姐就没救了!”
成泰迟疑,这时芸儿哮喘又发,成安急道:“父王,我答应你,我愿意把芸儿送回宫中!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在路上照顾芸儿!只有我知道如何稳住芸儿的病情。”
成泰无奈答应,成安慢慢蹲下把芸儿背上,站起时一挥手,一把沙子撒向成泰眼前,乘隙跑掉了……
成安背着芸儿无处可去,只好来到尚王府,急找尚之信帮忙。
岂知管家却说:“世子不在家中。”
成安急问:“他去哪里了?”
管家说:“府上有个婢女不辞而别,世子每天都到处找她呢。”
成安心想,尚之信在京为质子,就算要找人,也不会离开京城的,于是说:“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他。”
等了半天,尚之信才失魂落魄地回来。成安说明来意,要他应允芸儿暂住几天。之信哪有心情管这些闲事,只说:“你们俩住归住,可别给我惹麻烦。”
成安大喜,心想终于有个安身之所。忽又想到这尚之信出名好色,怕他对芸儿无礼,抓住他警告道:“我们只是在你这儿暂住,如果你敢趁我不在的时候轻薄芸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之信身边的小福子就把成安拉到一边,小声道:“放心吧安贝勒,咱们世子最近不知是不是中了邪,对什么美女都不敢兴趣了。芸儿姑娘住在这里,没有问题的。”
莫临风、傅正、得夫人、君无忌、建宁等人焦虑地守在青禾四周,得夫人和建宁跪求上苍保佑青禾,莫临风衣不解带,只在青禾床边轻唤,细语诉情。
这时,苑萝来到,说:“青禾的事情我都听太医们说了。”
众人向大公主行礼,苑萝来到莫临风身旁,说:“皇弟,还记得我曾跟你提及过么?两年前我在民间,染上麻风的恶疾,全凭一位神医相救,才康复过来。那位神医,正是扁鹊的传人。”
莫临风喜出望外,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太医不是说,他已经去世了么?”
苑萝说:“我治病期间,也跟他学过一些医理,这摄魂散的解药方子,亦曾经听他提及过。前两天,我凭着记忆,尝试着把这药方子默写出来,然后命太医配制成药。只是那分量,我实在记不清楚,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事到如今,如果你信得过皇姐,就把药给青禾服下吧。”
莫临风沉思亦无他法,便命太医取来皇姐所配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青禾服下。
青禾服药后,莫临风一夜无眠,不住在她耳边轻呼。到了第二天,忽见青禾眼角渗出泪水,众人惊喜,稍顷又见青禾能动手指了,众人兴奋异常,再接着眼睛也睁开了,莫临风如获至宝,一把紧抱住青禾,青禾开口欲语却发不出声,莫临风急命图德海拿纸笔,青禾硬撑起身体,写道:“我在昏迷之中,依稀还听到你们声音…君吴大哥,风二哥,你们别再为我而争吵了。”
青禾伸出手来,莫临风与君无忌紧紧握住,青禾伸出另一只手将建宁的手拉在一起,四人紧紧地握住,眼泛泪光!众人也都欣慰地微笑了。
太医再为青禾诊脉,说是已无生命危险,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后遗症”三字又让大家忧心起来。
来到南书房,苑萝分析成暖玉可能并非下毒之人,皆因她曾命人调查过,有不少宫女太监能够作证,芸儿当天的确曾前往瑰延宫,为韵贵人煮汤。要莫临风不可只凭个人好恶,而不明是非公理。莫临风应允一定会查明真相,于是立命图德海全力追查芸儿行踪。接着不安地向苑萝哭诉,青禾一旦落下后遗症该如何是好,苑萝也无可奈何,大感心疼:“看样子,青禾郡主的苦难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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