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陶煋》第138章 因祸得福

    正好在回廊遇见太后，太后大惊，喝道：“图德海，你要造反了是吗？还不放了韵贵人！”
    图德海跪道：“请太后恕罪，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放人！”太后怒斥。
    “谁敢放人！”莫临风站在门口怒视，太后见莫临风盛怒，只得先沉住气不语。等图德海等人把成暖玉抬走后，才放缓口气说：“皇上真的不能看在哀家的面上，饶了韵贵人？连一点转弯余地都没有？”
    “母后恕罪！成暖玉几次三番在乾清宫滋事，儿臣已经忍无可忍，倘若再不将她治罪，儿臣颜面岂不是荡然无存？”
    “哼！原来是皇上为了保住面子，就置哀家不顾。这有损圣颜，罪无可恕，那么有违太后懿旨，又该当何罪？”
    “论罪当斩。”
    “既然如此，就请皇上下旨，处决青禾郡主！”
    “青禾郡主有功无过，斩不得！”
    太后见莫临风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是气得喘不过气来：“你倒说说看，青禾郡主功在何处？”
    “儿臣这条命是玉格格所救，难道这不算大功一件吗？”
    “哼！皇上因她而受伤，哀家没有立刻降罪，已经是法外施恩了。再说当初已经言明，让她照顾皇上，一旦皇上康复，她必须出家赎过。没想到皇上大病初愈，她便侍奉皇上，如此胆大妄为，就算判她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青禾如今是儿臣的人，儿臣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太后见莫临风如此偏袒青禾，气得发抖：“好！好！没想到我一手拉扯大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我反目成仇！好！你是皇上，我斩不了你！不过，我究竟是太后，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只手遮天，包庇到底！”
    成泰父子在慈宁宫等候太后回宫，见太后怒容满面，成泰劝说安慰，成安则说傅青禾是祸根，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太后同意现在不治她，日后连她都无立足之地。
    青禾想到韵贵人被打入冷宫，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想到她腹中的孩儿是无辜的，于是不断地在莫临风面前替成暖玉求情。
    莫临风说：“你不用再劝朕了，如果朕现在让步，恐怕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到白云观去当尼姑了。只要朕有一口气在，就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原来皇上这么做，全是为了我。”青禾感动地偎进康熙怀中。
    建宁在锦绣宫里焦急地等候君无忌，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把莫临风和太后两人杠上了的情形一一告诉君无忌，要他一起想办法。君无忌听到青禾是在莫临风龙榻上被成暖玉发现，心头真是五味杂陈。建宁一直催他想办法，君无忌沉思片刻无奈地说，只有分头劝太后和皇上，以免最后两败俱伤。
    君无忌见了莫临风行过叩礼后，莫临风开门见山地说如果是让建宁逼了来当说客的，就不必多说了。君无忌说如果大胆以兄弟身份来，是否可无所不谈？
    “好，朕就答应你以兄弟相称，你大胆地说吧！”
    君无忌脸色一沉说：“风二弟，你也实在太糊涂了。”
    莫临风错愕，君无忌继续分析利害，莫临风气愤地说身为皇帝连爱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君无忌却说：“我必须提醒你，爱一个人容易，保护一个人却很困难。我就是因为不能给青禾任何保障，所以甘心退出。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处处为她着想。”
    “我会的，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朕要立她为后，这么一来就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你真的认为没有人敢动她了吗？”
    莫临风愣住。
    “别的人不说，光是太后，就绝对不会放过她。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青禾，彻底和太后反目成仇吗？”
    莫临风无奈，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建宁苦苦地在太后面前说情，太后问：“你是不是希望哀家成全他们？哼！除非他有本事先废了我这个太后，否则他休想称心如意！”
    建宁不放弃，好话说尽，太后盛气凌人道：“既然你出面斡旋，哀家也乐观其成，不过你替我带上一句话，为了社稷着想，只要他下诏废了暖玉，我立刻颁下懿旨，要傅青禾剃度出家！哀家绝不会让这个妖女称心如意的！”
    莫临风听了建宁转述太后的话，气得把几上茶杯扫到地上碎成片片。
    “哼！既然母后出言恐吓，朕更加要坚持到底！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把朕逼急了，朕就先下令赐死成暖玉，再把白云观给拆了，看母后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建宁和君无忌还待劝解，莫临风含怒道：“够了！你们跪安吧！”
    成暖玉在冷宫缩在一个角落垂泪，青禾带小巧和图德海提着食盒来探视。成暖玉一见青禾，浑身激动，把食盒踢翻，破口大骂：“你这只狐狸精，少跟我假惺惺地来这一套！”
    “成暖玉，我承认我并不喜欢你，但是，你不为你自己，也为你肚子里头的孩子着想，我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那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滚开，不要你来管我！”成暖玉用力将青禾推了出门，又不断咒骂：“傅青禾！你这个狐狸精，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皇上！不好了！太后派人把郡主抓走了！”小巧神色惊慌进御书房禀报。
    “什么？图德海，走！快去救人！”
    在御花园回廊就见两名太监架着青禾，莫临风怒喝：“站住！大胆！还不放人！”
    “启禀皇上，奴才们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你们再不放人，朕就要你们脑袋立刻落地！看看太后还救不救得了你们！”
    太监赶紧松手，青禾惊魂未定扑向莫临风，莫临风心疼地紧搂住青禾，愤怒地命令图德海把太监们拖出去斩了，图德海求情，莫临风丝怒未消问道：“朕问你们，太后为什么要抓青禾郡主？”
    “太后……太后说，要青禾郡主陪太后一起到白云观剃度出家，为社稷祈福……”
    “什么？太后也要出家？”
    莫临风赶往慈宁宫，请太后收回出家成命，太后冷嘲热讽一顿以后说要收回成命也行，但皇上必须立刻册封成暖玉为后，如果皇上答应，她也答应皇上立青禾郡主为贵人。
    莫临风不肯：“成暖玉心胸狭窄，举止乖张，根本不配母仪天下，儿臣不能答应。”
    “难道傅青禾就有资格吗？她勾引男人，皇上为她神魂颠倒，准额驸为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如果立她为后，岂不是后宫大乱。为了防止皇上做出有违朝纲的事，哀家宁可让皇上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越国基业，毁在她一个人手上。”
    太后和莫临风含怒对望，僵持不下。
    莫临风恨恨地回到乾清宫，拍桌怒道：“哼！这一次朕豁出去了，如果太后一定要青禾为尼，朕也决定去当和尚！大家一起出家去好了！这么一来，谁都不用争了。”
    青禾含泪跪下：“皇上，或许太后说得没错。经过了这些事情，我也想通了。我的确是不详之人，我愿意到白云观为尼。我心甘情愿出家，与太后无关。我只希望从今以后，皇上以国事为重，不要时时挂念青禾。”
    莫临风看着青禾脸上的泪水十分难过，起身扶起她温柔的说道：“青禾，朕不许你这么说，快起来！快起来！”
    “皇上如不答应，青禾宁可跪死在乾清宫。”
    建宁叹气道：“皇帝哥哥，事到如今，你就答应母后的条件吧。难道你真想两败俱伤，眼睁睁地看着青禾出家么？你就退一步吧，只要青禾进了宫，以后谁是后，谁是妃，又有什么关系呢？等青禾日后产下龙子，你就立他为储君，继承皇位，这样不也可以泄了你的心头之恨。”
    君无忌跟着跪下，请皇上三思。
    莫临风望着三人，手一摊，叹气说：“你们……唉！算了！看来我快要成为昏庸无能的傀儡皇帝了。”
    成暖玉欢天喜地到慈宁宫叩谢太后，又神气活现地回到瑰延宫。她坐到床榻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得意笑道：“我的好‘皇儿’，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揭开衣裳，那所谓的“皇儿”原来竟是个枕头！
    这时，冬妍入内，见成暖玉慌慌张张地整理衣服，不禁狐疑地多看了一眼，才转身出门。
    成泰和成安已候在宫内，向成暖玉道喜，没想到竟因祸得福，马上就要册封成皇后了，成暖玉关紧房门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成泰大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为了皇后之位竟如此铤而走险！
    “暖玉，你胆子太大了！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欺君之罪！”
    成暖玉蹙眉道：“若非如此，我怎能封后？”
    成泰还是十分不安：“要是让人发现了，这可是死罪啊！”
    成暖玉没好气道：“现在骑虎难下，还能怎么样？”
    成安略一沉思，胸有成竹地说：“大姐，你只要小心，不露出破绽，到时候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