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侥幸未死,扶伤躲进一座破庙,只见已聚集了很多受伤的终南派帮众,大家一见悲喜交集,范成急忙为兰姨疗伤,兰姨却仍要去救青禾,众人纷纷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能再白白去送死啊。”
“我救不了公主,总得去傅家报个信,让他们去救公主啊。”兰姨坚定地说。
傅王府得夫人房间,得夫人和成明胭正为兰姨为何掳走青禾而百思不解,又为青禾的安全着急,忽见兰姨从窗跃入,首先把成明胭打昏,又点得夫人穴,然后从容地说:“夫人,你别叫,我有话对你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水落石出,图穷匕现的时候,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隐瞒我的身份了。”
接着便把当年如何见青禾被蜀帝向傅正托孤,自己如何来傅王府应征奶娘的事细细陈述。又说因亡国而对越国充满仇意,本来是不愿让他们这些越人来抚养青禾的。但又见傅亲王全家疼爱青禾而不忍拆散,且因无更好的环境让青禾成长,所以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得夫人惊愕失色地问:“你一直都知道青禾是蜀帝的女儿?”
兰姨默不作声,得夫人以为她是默认。
“那青禾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掳走她?”
“格格如今在九门提督那里,你快去派人找她吧。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再多说了。”伸手解开得夫人的穴道跃窗而出。
得夫人忙叫:“荣儿!荣儿!快!青禾她在九门提督府!”
傅荣连忙赶去九门提督府,却并未看见青禾。福晋心惊,以为青禾又再遇害,几乎昏倒,傅荣赶紧扶进屋去,却见君无忌走来,一听青禾失踪,十分担心,马上转身外出寻找。
乾清宫内,九门提督战战兢兢地把青禾身上那块绣着“龙在天涯”的龙袍袖呈给莫临风,并禀报一早有批乱党意图离京,因觉情形有异,查问之下竟意外发现青禾郡主,现已在外殿,但是仍昏迷不醒。莫临风又急又心疼,立刻令人小心把青禾抬进,并火速召太医治疗。
太医把青禾头上的长针取出,说再过半个时辰,郡主就会清醒了。
众人退出后,莫临风深情地望着昏睡中的怀玉,一手紧握青禾的手,一手拿着青禾绣的衣袖,怜惜地喃喃自语:“青禾,朕糊涂,朕一直误会你心里有的只是君世子一人,没想到你对朕用情如此深……龙在天涯……青禾,朕不在天涯,朕就在你的面前。”
莫临风把青禾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君无忌气急败坏地回到府邸,一见吴胜山就揪住衣襟责问:“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上傅家去了?你给我说,你把青禾藏到哪去了?”
“我跟王爷是商量了一些事情,但青禾郡主绝不是我掳走的……”
“混账!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君无忌激动出拳。
君不群走来大喝:“住手,昨夜是我要胜山密探傅王府的!胜山,你先下去。”
“父王,你到底把青禾怎么了?”
“哼,你知不知道那个傅青禾是什么出身?傅正胆大妄为,欺上瞒下,他早该充军宁古塔,就算连株九族都死有余辜!”
君无忌一听,全身紧张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家和青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哼,只要一提到傅青禾,你的三魂七魄都掉了!”接着,君不群把傅正当年从前蜀帝手里接过青禾的往事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青禾她是蜀人?”
“何止是蜀人?她还是蜀国的公主!”君不群冷笑道:“我已经查探得一清二楚了,这傅青禾乃是前蜀国皇帝和王皇后所生的公主!”
“什么?青禾……她竟然是蜀国的公主?父王,既然连青禾自己都不知道,你又何必要无事惹起纷争?”
“哼,傅正通敌叛国,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
君无忌冷笑:“这些话听起来还真耳熟!”
君不群脸色一沉:“畜生!你说什么?!”
“蜀国都已亡国这么多年了,幸存一位公主那又如何?为什么你非要赶尽杀绝,非要置人于死地,非要用杀戮、用仇恨来满足你的私欲?你要去向皇上禀奏,干脆连我一起奏了!反正赖活着,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嘿,你是父王我手上最有利的一颗棋子,父王将来仰仗你额驸爷的地方多着呢!”
“你不必打如意算盘了,我宁死也不会娶建宁,命是我的,即使你是我的父王!”
君不群气极,却忽然转了口气:“如果我让你在娶建宁公主和揭穿青禾身世之谜之间做个选择,你选哪一样?”
君无忌愣住,接着说:“我不会跟你交换条件。”
“好!既然没得商量,我这就上朝去!”
君无忌咬牙切齿,挣扎片刻后说:“等一下!如果,如果我答应娶建宁公主,你是不是真的会放过青禾?”
“青禾真的不在我手上,但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我本来是想靠揭发傅青禾身世向朝廷立功表忠,现在你要我知情不报,也要给我另一个立功的机会吧!哈哈,你快点准备,父王带你去见皇上,跟皇上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说罢得意地大笑离去。
君无忌痛苦地锤墙嚎哭:“青禾!青禾!”
成暖玉听说青禾在乾清宫昏睡不醒,皇上竟然亲自在旁边照顾。想到莫临风和傅青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决定要去看看莫临风如何遮掩这桩丑事。命宫女冬妍端了一碗汤,说要探望为国劳心劳力的皇上。
到了门口,图德海千阻万阻,任凭成暖玉如何辱骂,就是不放行。成暖玉又拿出一块古玉要送给图德海,图德海只说奴才卑微,实在受不起韵贵人的大礼。成暖玉气极举手想掴,但想起有一次掌掴图德海而惹得莫临风龙颜大怒,只好忍住,拂袖而去,心里认定傅青禾在内,立刻转往慈宁宫。
见了太后,先是抱怨图德海给她脸色看,又说图德海不让她进乾清宫,根本不是因为她打扰皇上休息,而是因为傅青禾在乾清宫和皇上幽会。
太后先是一愣,接着笑劝:“韵儿呀,哀家以为是多大点事?你啊,不要老是跟皇上作对,皇上既已答应要册立你做皇后了,傅青禾只是个郡主,后位还轮不到她呢!”
成暖玉不甘心地哭着跪下:“臣妾就是看不过眼呀!凭什么她这个小妖女,就能整天跟皇上勾勾搭搭的?皇上是我丈夫,却对我视若无睹!求太后替我,还有小皇子、您的皇孙作主啊,您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太后无奈终于宣旨:“摆驾乾清宫!”
图德海一见太后率成暖玉等来到,急得故意大喊“太后驾到”来知会莫临风。太后直闯寝宫,图德海吓得浑身冒冷汗!幸好莫临风此时走出来,向太后请安后,盯着东张西望的成暖玉问:“韵贵人,你在找什么?”
“没……没有啊!”成暖玉心虚地说。
“你不敢说,让哀家帮你说!皇上,这傅青禾可在你的寝宫之内?一个王府郡主,竟睡到了皇帝的寝宫?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礼法?”不等莫临风回话,就直往寝宫而去,莫临风脸色大变,急跟在后。
一进寝宫,成暖玉就迫不及待到床边去掀帘子:“傅青禾!你这狐媚子还不出来!”
但见床上竟然无人,成暖玉登时吓得脸色煞白,莫临风和图德海大松一口气,却也满腔疑惑。
“韵贵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朕休息,原来是上朕这儿来找青禾郡主!”莫临风见成韵仍在东张西望,不由喝声:“韵贵人,你还要继续放肆吗?”
成暖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急忙跪下。太后只好打圆场:“韵儿,你有孕在身,先起来!你先回去,哀家有话要跟皇上私下谈谈。图总管,你也出去。”
太后先替成暖玉说话,说成暖玉身怀龙种,需要皇上的关怀。接着又要莫临风替青禾郡主着想,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在乾清宫进进出出的事要是传出去了,受损的不只是皇上的名声,还有青禾郡主的清誉,皇上虽是高高在上,却难掩攸攸之口,要如何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呢?
莫临风无奈地听着,太后一离去,莫临风就急问图德海把青禾藏到哪儿去了?图德海却说还以为是皇上把青禾郡主藏着呢。二人正疑惑,却见青禾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脸茫然地问:“哎呀,她俩吓死我了……对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莫临风欣喜地要青禾先坐下,图德海知趣地离开。莫临风把九门提督送她来的事说了,并问她知不知道是谁掳了她,青禾替兰姨掩饰说不知道,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九门提督不把她送回家,却送到皇宫来?
莫临风甜蜜地一笑,从袖间抽出龙袍一角。青禾一见,心事已被看出,不禁脸色一红,急急地抢过来:“这不是给你的,我要回家了。”
青禾快步走在前面,莫临风急追。
“青禾,龙在天涯,这四个字还不够清楚,还不够明白么?你还要掩饰什么?青禾,朕不在天涯,朕就在你面前。”莫临风追到青禾前面,深情地凝视。
“不!即使皇上就在我眼前,那也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青禾摇了摇头。
“朕在你心中真是遥不可及、远在天涯吗?青禾,你可知道朕是多么希望陪伴在你身边,与你朝夕相处,共度此生。”
“刚才太后说的话,皇上应该记得吧!韵贵人怀有龙子,正是需要皇上关怀的时候。我们是不该再见面,以免皇上招人非议。”
“那这片龙袍呢?你在上面绣上龙在天涯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还记挂朕么?”莫临风激动地握青禾的手,青禾挣扎避开:“请皇上自重!皇上,你已经有了韵贵人,她是你的皇后!”
“她不是,她不配……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朕心中的妻子,心中的皇后啊!”
“不管她是不是、配不配当皇后,毕竟她怀了你的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是吗?”
莫临风呆愣松手,青禾把手抽出,莫临风如受电击,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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