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俞漠》第198章 红鞋子

    说到底,任安秋在俞家真正能倚仗的,其实还是俞漠。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孩子是舍不得打掉的,俞老太太早就看准了她这一点,所以当日作威作富那样打了俞漠一顿,还不是知道她会心软?
    她现在的软肋可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真是人老为妖,一切都被她了若指掌。
    反正现在他们长辈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们当然遵她这个媳妇为先,闹归闹,只要不离,最后就依旧还是一家人,如果实在要离,他们也没有办法,还能把她绑起来不成?
    真离了的话,以她无权无势,只怕这双孩子还得跟着姓俞。
    任安秋甚至想过带着这肚子里的双胞胎,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牵挂的人与事这么多,她又能去哪里?
    难道叫她吃下这哑巴亏,吞下这苦果,继续与俞漠做夫妻?人生漫漫,这不是要膈应死她么?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俞漠和那个女人倒在他的大办公桌上的情景,想到那个女人脚上的那双红色的平底鞋,她心中就做呕,惶论以后跟俞漠继续过夫妻生活了。
    “你们之间,有过几次!”任安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
    俞漠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就一次!唯一的一次……”
    任安秋闭上了眼睛,那样的画面她简直不敢想,只要一想就心如刀绞。
    “老婆,求求你,别不要我……”俞漠恳求道,“唯一的一次,也不是我想的,那次是因为喝了酒,我以为是你……”
    “喝了酒?以为是我?”任安秋冷笑,“你骗鬼去吧俞漠!你每次喝断片的时候,你根本不行,你知不知道?”
    “我……”俞漠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唇抖着,已经辩无可辩。
    “以为是我?你每次喝了点酒,能分清是不是我的时候,你压根就没有醉!不要拿喝醉了酒来当借口,你这样只能让我更恶心你!”
    “没有喝醉酒,那我,就是被下了药!”俞漠急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一醒来,脑袋又沉又重,根本不是喝醉了的感觉,而且整个过程我都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定是下了药,一定是……是阿莹,她还没有死心,她……”
    “连这样的事,你都要怪到舒莹头上!你给我滚!”任安秋抓起沙发里的抱枕就朝他砸过去。
    俞漠也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枕头,急道:“好好,我滚,我滚,宝贝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任安秋一边哭,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满心都是对自己孩子的歉疚。
    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这两个孩子真的要保不住了。
    张婶端着熬好的汤,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温和的说道:“安秋,来,汤好了,喝一碗吧?”
    任安秋抹着脸上的泪,将汤接了过去。
    汤里放了很多药材,是俞老太太特意去请老中医开的方子,很有安胎的效果。
    任安秋看着俞漠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身影,忍着将汤碗掼出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
    “安秋啊。”张婶叹息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道:“张婶有句话想说给你听。”
    “张婶。”任安秋咽唔着说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过不去……”
    张婶又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过不去,也要过去。即然已经下了决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必需要过去!”
    张婶端起那碗汤,递到她面前,说道:“汤的温度刚刚好,喝吧。”
    任安秋长吸口气,将汤端了过来,缓缓喝着。
    虽然怀的是双生子,但是她现在的反应都不是很大,如果不是检测一切正常,她都怀疑孩子已经没了。
    大约是肚子里的孩子看自己的妈妈已经这么难了,所以不忍心再挣腾她?
    “没有什么是过去的。安秋。”张婶语重心长说道,“等再过几年,你就会想,这点事算什么呀?人这一辈子哪能不犯点错误?你抿心自问,你对阿漠,真的就因为这点事会闹到过不下去?你看阿漠她爸妈,当年闹得多凶啊,这不是也过来了么?别看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俞老头年轻的时候,也荒唐过的……”
    “张婶您这是要往心上插刀子啊,您是想说他们俞家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吗?”
    “你这孩子。”张婶说道,“怎么就转不过弯呢?我的意思是说,这年月的小妖精小贱货太多了,那根本就挡不住。你现在越是这样,岂不是越将他往外推?还真要便宜了那些小妖精小贱货吗?”
    张婶表情严厉,一脸愤世嫉俗,饶是任安秋再伤心,竟然也被她的样子弄得想笑。
    “实话跟你讲吧,就是我们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也在外面找过的。”
    “张叔?”任安秋惊道,“不会吧……”
    “哪有不偷腥的猫?”张婶说道,“我揪到过他两次,第二次也是跟你一样,正怀着孕呢,都四个月了。当时我就跟他说要离,我要带着他的孩子远走高飞,死活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后来您怎么又没离了?”
    “还能真离么?”张婶说道,“我就是故意吓吓他的。两公婆相处,也要讲方法的。我离家出走,让他整整找了我两天,一次就把他吓了个够呛,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任安秋沉默下来了,良久才问道,“这样您不觉得委屈么?”
    “怎么不委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就是稀罕他呢?其实啊……”
    张婶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说到底我也是在赌,我就是看准了他,知道他舍不得我,舍不得孩子。听张婶一句话,安秋,如果真的有感情,就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你跟阿漠以前的事,我也听说了,多不容易啊。是不是?这两个孩子来得多不容易啊?你这么轻易放弃?你对得起自己吗?”
    任安秋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摩了摩。
    张婶笑着也伸手过来摸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小不点,将来可得听你们妈的话。你们妈为了你们受了多少苦?你们知不知道?”
    任安秋含着泪就笑了。
    “听张婶一句劝,该闹呢,我们还是得闹,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咱们不能干。就是叫他长记性,让他一次怕了,以后就再不敢了。”
    张婶笑着附耳过来说道:“那天吕小姐在家里大闹一场,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呢,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你现在可是大王,该怎么挣腾你就怎么挣腾!但是记住,千万别便宜了外面那个小贱货!哪怕是冲着钱呢?是不是?俞家这万贯家财,你舍得?”
    这位张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的话也是如此的简单粗暴,让任安秋根本无话可驳。
    吕悠悠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将张婶嘴中的那个小贱人查了个底儿掉,资料都已经发到她邮箱了,叫她得空去看。
    任安秋其实这个时候心情还真的平稳了不少,所以一挂了电话,就开了邮箱看那个女人的资料。
    俞漠的初恋名叫赵雪,跟俞漠同龄,是俞漠的大学同学,据说当年是他们班上的班花,跟俞漠谈了三年的恋爱。只不过那个时候俞漠在班上很低调,赵雪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富家子,结果毕业那年赵雪就跟同年级另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谈起了恋爱,顺便将俞漠给飞了。
    任安秋忍不住想笑。
    当然是冷笑以及讥笑。
    原来曾经在她眼里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她只能仰望的俞漠,竟然有这样的历史?
    被班花给飞了?
    任安秋真是忍不住要为赵雪道个赞,当然前提是如果没有出现现在这样的事。
    后来赵雪知道俞漠原来是个比那位有钱人家的公子还富的富家公子,私底下曾找过俞漠,想要回头,无奈俞漠大概是伤了心,拒绝了她。
    赵雪伤痛欲绝之下,跟着那位公子哥跑到香港去了。不过过了这么年,还是被那位公子哥给抛弃了,据说离婚后生活潦倒,现在回来,大约是想重吃俞漠这颗回头草。
    初恋嘛。
    但凡初恋,在男人心中的形象,与现任比起来,向来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哪怕当初她弃他、负他,她也依旧是他窗前的那抹白月光,胸口的那颗朱砂痣!
    任安秋觉得真可笑,想想她与俞漠这些年,兜兜转转闹得这么轰轰烈烈的,她还以为他胸口的那粒朱砂痣该得是她才对。
    没想到原来还有个赵雪。
    赵雪真的贫困潦倒吗?任安秋又想起她脚上穿的那双红色的平底鞋,大约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才穿的平底鞋,可是即便远远看着,她也一眼能看出来她脚上那双鞋子的精贵。
    贫困潦倒能买得起那么贵的鞋子?那可是时尚界盛传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应该拥有的一双鞋平底鞋。
    如果真是贫困潦倒,那就是俞漠给买的?
    任安秋又忍不住抖起来了,抚着肚子,往自己家的步入室衣橱走去,从鞋柜里将俞漠给她买的那个品牌的一系列鞋子,通通给翻了出来。
    俞漠在外面听到响动,不知道她要干嘛,一走进来,就见她沉着脸,正弯着腰翻鞋子,一时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来搂她,急声说道:“老婆你这是干嘛?你要做什么事,你吩咐我,我来做。这些鞋子怎么了?要拿出去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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