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222章 替身惹人怨

    素染见我支支吾吾却没有明确的回答，眸中满是失望，他垂下头，低声道：“是让你烦心了么？刚才的话，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么，我们还是像往常那样就好。”
    我握住素染的手，他的掌心缺失了温暖，似阳春水般冰凉。素染碰触到我的手，身子一僵，五指任由我摆弄，不敢随意动弹。我又接上了先前的话茬，担忧地说道：“难道你以后都得忍受这种灵魂分裂之苦么？要么就沾血无数，要么就撕心裂肺。”
    素染盯着自己的双手，愁苦道：“是啊，我杀人无数，手中沾满鲜血，这样的杀孽，连我自己都无法容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煎熬，反而让我的心对过往之错好受一些。”
    “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有寻过解决的法子么？”
    “有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呀？你怎地吞吞吐吐，痛快一点。到底要如何才能帮到你？”
    “需要两种极为珍稀之物做药。”
    我思索枯肠，好似先前有听说过，“对了，之前听系魂之昭的人说，要为主上寻得束心丹和肠烬草。你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对罢？”
    素染点了点头，“服下之后，我的三魂七魄会被缝合，重新融合成一体。只是那之后，善与恶交融，我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何样。我怕自己从此以后，真的变成世人口中那个凶神恶煞的幽冥之主。”
    “不会的。人本来就是有善有恶，没有纯粹的大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你只有让所有魂魄融为一体，才能变为一个正常人……不对，一个正常的魔君。”我撇撇嘴，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怪异。
    素染笑了笑，潇洒地答道：“随缘罢，如若真能遇到那两种珍稀之物，我就顺应宿命，成为你口中一个正常的魔君。如若遇不到，我也不强求。”
    束心丹被左尹常抢走了，系魂之昭的人自会追回，而素染总归会知晓。那么，肠烬草在哪儿呢，大家伙都说好多年前被桓佑棠寻得之后，就没了下落。会不会是在秦帮主的盒子里，我暗暗揣测着，要是真的如此，那我就把盒子偷过来，也好帮素染逃脱苦海。
    素染歇了整整一天，终于恢复了精神。他带着我在山谷中漫步，一路上都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我关切地问他还在担忧些什么，是着急出谷么，他答道：“仅有一个月时日，我又会堕魔，若是这个月我们还未找到出路，我担心……”
    “担心我么？”我神采奕奕地望向素染，他似乎有些低落，撇开了目光，“还有一个月时日呢，你的想法太消极了。我们先痛快地玩半个月，到了下月初再担心这个，怎样？”
    “这样吧，小玉，你不是擅长做机关么，你来做个人偶，我为他施法，让其拥有和我类似的功力。待到下个月圆之日，他就可以代替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哇，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我拍手称快，与素染在林子里找了些优质的木头，做起了木偶。我用素染赠我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刻画着木偶的五官，随着身旁木屑堆积得越高，木偶也越来越像个人样。
    素染有时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做工，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去到山谷里四处寻觅，企图迅速找到出谷之路。
    完成了木偶的头部，我又做了他的胳膊和腿拼在了一起。不过五日，一个倾注了心血的木偶就诞生了，只不过还少了些衣衫，十分不雅观。我又在林子里寻了些绿叶和花草编织成一件衣衫，为那木偶人披上，完工之后，我便沾沾自喜地去告诉素染。
    素染正在林子里冥思苦想，我悄悄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双眼，用古怪的声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素染拉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拽，将我拉进他怀中，用调笑的口吻说道：“我猜，是我娘子。”
    我闻言，脸颊红了一片，佯装不悦地推开他，说道：“别乱说，我的木偶做好了，你快去瞧瞧罢。”
    素染在木偶人身旁打量了许久，脸色有些不自然，“这木偶颇有人的神韵，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天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哪里做得你不满意么？”
    素染突然嗔怒道：“这木偶越看越像桓佑棠，让我心里不舒服。”说罢，素染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坐于草地上，嘟着嘴不言不语。
    素染是吃醋了么，我在心里暗笑，有种甜滋滋的感觉。“你是怎么了呀？我怎么看不出来像桓佑棠呢？”我盯着那木偶看了好半天，好似眉眼间隐约有些桓佑棠的神韵，我咬了咬手指，撇着嘴说，“那怎么办呢？难不成要重新做一个么？”
    “算了。”素染从地上爬起，伸出手指咬破，滴了几滴血在那木偶人身上，继而对那木偶人喃喃念咒施法，只见一阵黑雾将其包围，木偶人顿时看不见了。持续了半晌，那黑雾渐渐散去，人偶却大变了样，我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三圈，那人偶原本木质的表皮变得同常人一样柔软、白净，手和脚也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呆滞，行动起来颇为僵硬罢了。
    我瞪大双眼，对素染说道：“好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突然变得和常人一般了？”
    素染对我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是幽冥之地独有的法术，叫还魂。他可以拥有与施术者相仿的能力。”
    “那可以持续多久呢？会不会很快又变成木偶人的样子了？”
    “这与施术者能力强弱有很大关系，不过，一旦施术者离开这个木偶一定范围，他便会进入休眠状态，需要用血才能唤醒。”
    “那之后，一定要用施术者的血才可以唤醒么？”
    “非也，任何人都可以。唤醒他的人便可以做他的新主人了。”素染笑了笑，随即又扭头细细打量人偶，却是越看越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