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191章 心失章墨城（3）

    江子杭和桓佑棠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江子杭不忘叮嘱：“照顾好菜牙，她喝得有点多。有什么事就来隔壁找我们。”
    窗外冷风习习，吹得窗纸“哗啦啦”作响，一抹白月光从窗缝中透进，氤氲了墨染般的夜色。蔡菜牙睡得香甜，口中还在梦呓，不停念叨着江子杭的名字。我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桓佑棠俊朗的面容在我眼前浮过，心中美滋滋的。
    翌日清晨，桓佑棠便敲响了我们的屋门，催促我和蔡菜牙起床。
    赶到张查焘所居的小院，他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见到我们，如同救星从天而降，“几位贵客是游龙帮会的罢？你们来的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昨日夜里，又死了一个。”
    “又死了一个？可也是被偷了心？”江子杭问道。
    “正是，我刚刚才去衙门瞧了瞧，吐得我五脏六腑都要涌出来了。”张查焘简直不能回想，那个惨无人道的场面，令他一阵作呕。为了让自己保持镇定，张查焘从桌上拿起一个药瓶，将一种黑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咦，你喝的是什么，怎么是黑的？”蔡菜牙盯着那个圆溜溜的小瓶子，好奇不已。
    张查焘放下小瓶子，对我们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章墨古城的风水不好，久居于此的人易得病，身子骨弱得很。前段时日，章墨古城来了个顶厉害的郎中，他开了一些药，我们喝了竟然精神大振，先前的那些病痛也缓解了许多。”
    “如此神奇。不过，这地方的人身子骨弱，我倒是有所见识。”我感慨了一句，“张先生，还请继续说说案件的详情。”
    张查焘整理了下思路，将他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这事情发生约莫在一个半月前，我们商队里的一个伙计失踪不明，找了好几日，后来在章墨古城的一条差不多干涸的河边草滩里发现了他的尸首。听在场的人说，那尸首腐烂得面目全非，臭气熏天，更为可怖的是，连心都没有了，胸口是一个血窟窿。
    衙门一直对这案子毫无头绪，过去了半个月，竟又发生了一起。还是我们商队的，并且是我一个交情不浅的友人，他前几年生意赔了不少，这次痛下血本，打算翻本，没想到客死他乡，永无出头之日了。”张查焘说到这里，眼眶泛红，悲痛不已。
    桓佑棠静静地听着，面上波澜不惊，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也是丢了心？”
    “啊，是，是。”
    “那昨夜之人呢？”桓佑棠追问道。
    “昨夜丢心的那个人倒不是我们商队的。是前段时日才到达章墨古城的一个商队中的成员，我和他不熟。若是各位想多了解点案件的情况，不妨再跟我去衙门走一趟，衙门里有我熟识的人，好行个方便。”张查焘说道。
    “咦，我可不想大清早地就见尸体，好晦气。”蔡菜牙脑海中浮想联翩，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
    张查焘皱着眉，道：“是是，这二位姑娘还是别去了。那场面，姑娘家可受不住。”
    桓佑棠点点头，叮嘱道：“小玉你带蔡姑娘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回。”桓佑棠和江子杭跟着张查焘去了衙门，我和蔡菜牙则候在张查焘的小院里。
    张查焘的宅院中仆从不多，只一个专管烧饭的大娘，和一个憨厚老实的账房先生。我和蔡菜牙闲来无事，与大娘和账房先生攀谈了一会儿，对张查焘此人有了些了解。张查焘平日里是个宽厚易处的老好人，与人为善，广结好友，但在生意场上却是个好手，任何耍滑伎俩也瞒不过他的慧眼。张查焘平日里不讲究排场和奢华，但家底却是颇丰。
    “大娘，你家老爷可有家室？”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娘谈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遗憾，“我家老爷并无家室，也从未见过他跟任何女子关系不一般的。我家老爷是个好人，也不缺钱，说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却从来没成功过。也不知老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老大不小了，再不定下一门亲事，可是快要后继无人了。”
    “哎呀，别乱嚼舌头，二位姑娘，不要听老婆子胡言乱语。我家老爷是做大事的人，成家一事暂未放于心上罢了。”账房先生笑笑，打断了大娘说话。
    我和蔡菜芽对视了一眼，也不再多问。没过多久，桓佑棠和江子杭回来了。
    桓佑棠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而江子杭却铁青个脸，对我们哀怨道：“幸亏你们没去，简直是太可怕了！不过，你们猜这个被害人是谁？”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呀？才到章墨古城两日而已，我们谁都不认识呀！”蔡菜芽噘着嘴道。
    “正因如此，江子杭才让我们猜呀，肯定是昨日里我们见过的人。”我撇了撇嘴，“我猜，是昨日客栈里的胖男子。”
    江子杭连连点头：“小玉果然是冰雪聪明。”
    “那个胖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蔡菜芽怒瞪着江子杭，很是气不过。
    桓佑棠懒得听蔡菜芽和江子杭斗嘴，转过头对张查焘说道：“张先生，可否说说，旅居在此的商队，除了做生意，还会经常去哪些地方或是见什么人？”
    张查焘思索了一会儿，神色有些为难：“桓先生，虽说商队里的人互相熟识，但他们私下里会去哪里，做些什么，我确实不知。只是……偶尔有些道听途说，”张查焘似乎很难开口，但他犹疑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们私下里会有一些相好的。”
    “相好的？”江子杭揉了揉鼻子，笑得很大声，张查焘见状也跟着江子杭干笑了两声。
    桓佑棠微皱着眉头，忽然问道：“张先生之意是指，他们会去摘星？”
    张查焘摇了摇头，“看来桓先生对章墨古城有一定的了解，不过，桓先生有所不知，摘星收费昂贵，商队的人哪里付得起。倒是有些价格低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