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佑棠被我冷不防地一句惹得满面通红,他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只是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不知怎么了,你……就当什么都未发生过。”
我避开他的目光,顿时觉得心跳极快:“那个……说回秦武行被害一事,从你的描述来看,有些疑点。为何秦武行突然召你前往?说明他的病疾突然恶化,而且与以往很不一样。会不会是有人在他的起居饮食中动了手脚,又算准了他会找你救他,刚好让你撞见他挣扎的一幕。”
桓佑棠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好像对我说的案情完全提不上兴趣。
“你倒是说话呀,若你都放弃自己了,我们费尽心思救你,又有何意义?”我摇了摇桓佑棠的胳膊。
桓佑棠点了点头,道:“好,我定不会辜负你的好心。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论细节,还需找秦婉贞。”原来桓佑棠对整件事一清二楚,只是无心去辩驳,还好此次前来,挽回了他濒临衰落的心,否则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
临别前,我依依不舍地回望了桓佑棠一眼,他原本的倨傲和冷漠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与月白色的夜光遥相呼应,像极了尘世间的仙境。
翌日,我并未将昨夜去找桓佑棠之事说与林淑萍听,只是拉着她一同去找秦婉贞。秦婉贞急于想了解案子的进展,暂住于帮会,听说我们有事相求,也不避讳,让丫鬟引我们进去。
斜倚在塌上的秦婉贞,一副傲慢的神情。来时路上,林淑萍便对我说,秦婉贞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骄纵且任性,颇为难打交道。我低垂着头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秦小姐,关于秦老帮主被谋害一事,有些细节,还请您告知一二。”
秦婉贞冷哼一声,说道:“说来说去,不还是为桓佑棠求情来着。”
“话是这样说,可是秦小姐,您扪心自问,真心想置他于死地么?”我顿了顿,见秦婉贞面色微变,继续说道,“桓佑棠是怎样的人,秦小姐必然比我清楚得多。那日之所以会放出狠话,也是被气糊涂了罢。若桓佑棠是被冤枉的,秦小姐难道不会愧疚一生么?况且,真正谋害您父亲的人,还逍遥法外。”
秦婉贞紧皱双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瓷杯,她犹疑了片刻,答道:“我当然不是真心想害他性命,只是气不过,他一直以来都在骗我,还对我那种冷淡的态度。”
“可是秦小姐,您不想害桓佑棠的性命,却有人假借你的说辞,要害他。到时候,三日之期已到,却毫无线索证明桓佑棠他无罪,必定有人追着不放,要置他于死地。”我盯着秦婉贞的双目,坦然说道。
秦婉贞登时从塌上坐起,重重将杯子掼在桌上,火冒三丈:“你言下之意是,有人要利用我除掉桓佑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秦婉贞显得有些慌乱,连忙起身,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徐姑娘,那你说,我要怎么帮他?你想知道什么,我绝不隐瞒。”
“秦小姐为何先前对龙帮主颇有敌意,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对他不利的线索?”昨夜里,我深思熟虑,想到了几个问题。林淑萍站在一旁,焦虑地望着我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提到龙之啸,秦婉贞便一脸厌恶:“他这个人,道貌岸然,表面上对我爹曲意逢迎,在背后却说尽了我爹的坏话。但我倒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有,可不是早就找他麻烦了么。只是……当年我爹卧病在塌,一直是张细禾与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从仁妙堂抓药、煎药,我爹忽然离世,我自然是迁怒于她的。”
“那……秦小姐可还保留着当年秦老帮主抓药的方子?”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你若是需要,可以去仁妙堂询问,须是记录在册的。”
我思量了一番,抛出最后一个问题:“秦小姐,当年为老帮主料理后事之时,可有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
秦婉贞忽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地知道的?是丢了一个盒子,但里面装了什么,我却不知。我爹在那盒子上装了机关,即使被人偷了,也不易打开。”
此趟与秦婉贞的对话倒是收获不少,与她告别之后,我和林淑萍立刻找到了蔡菜芽和江子杭,将调查秦武行药方一事交与他二人。江子杭虽与桓佑棠并无太多交集,却是深深佩服他的气概和能力。
“放心吧,今日之内,我必定将那药方带回,你和林姑娘继续调查,我们分头行动。”江子杭拍拍胸脯保证道,“之后,桓佑棠安然无事,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看着江子杭和蔡菜芽向仁妙堂奔去,林淑萍又开始发愁:“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去找张细禾。”我领着林淑萍,向张细禾的住所奔去。
张细禾似乎一早猜中我们定会去找她,宅院中的丫鬟说她今日一早便去了芪陵镇探亲,恐怕会留宿在外。我和林淑萍悻悻地回到厢房,只能明日再去。
第二日,我和林淑萍早早便守在张细禾居所之外,却被告知张细禾昨日受了风寒,不便见客。林淑萍急得团团转,连连问我该怎么办。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耍些小伎俩了。
过了没多久,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赶到张细禾所居的宅院外,嚷嚷道:“不好了,西苑那边走水了,快多来点儿人手帮忙!”
宅院内一阵躁动,之后几个丫鬟和小厮拎着几桶水奔了出来,纷纷朝西苑的位置跑去。我对林淑萍眨了眨眼,拉着她闯进张细禾的宅院,堂而皇之地推开厢房之门,走了进去。
张细禾见是我和林淑萍,大为所惊,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颇为冷漠地说道:“原来是小玉,若你是来为桓佑棠求情的,我恐怕帮不了你。”
“夫人会错意了。我此番前来,是想和夫人谈谈龙帮主之事。”我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张细禾闻言,微微皱眉,“我夫君?怎么了?”随即,她的目光扫过林淑萍,我知晓她其中意思,便让林淑萍出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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