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68章 困兽犹斗搏(12)

    村长家的客房里,我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热水,递给赵岚馨,她皱着眉,仿佛思虑了很久,方才开口:“阿玉,赵秀和赵燕姐妹俩中意了同一个男人,那……赵燕会不会有害赵秀的心思?”
    “啊?不会吧,再怎么说,她们都是姐妹俩啊。”我托着腮,难以置信地说道。
    赵岚馨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我和我姐姐也是一母同胞,最后我还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我安慰赵岚馨,姐妹间争执打闹,那是常有的事,不必挂在心间,赵岚馨却幽幽地说道:“可,要不是我破坏萧牧和姐姐,他们早就成亲了。好了好了,别说这茬了,你到底对凶手有没有把握啊?”
    我摇了摇头,对李贵平之死一事还是没有头绪,但是却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郭春儿那桩冤情,我是了解透彻了。
    “那我们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出去,不能放着林淑萍在村长的木屋里不管啊。”赵岚馨惦记着村长木屋里关着的女人,提醒我道。
    “不不不,我们一直都搞错了,那木屋里可不是林淑萍。”赵岚馨惊得瞪大了双眼,连在一旁歇息的素染都变回了人形,好奇问我到底是谁。我特意卖了个关子,说待到晚上就能知晓真相了,不过还得安排高明远和宋毅博去做一件事。
    今夜月色明朗,尽管隔着几层纱云,却是比平日的夜里要亮堂些,窗户敞开,能看见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还有晚秋风过的残落花瓣。我和赵岚馨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心分辨着屋外的声响,听到村长打开门“吱呀”一声响,以及外出的脚步声,赵岚馨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心,长出了一口气。
    我拉着赵岚馨,招呼上高明远和宋毅博,与村长前后脚出了他的屋宅。
    村长十分谨慎,走个数十步还不忘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有没有人,我们也跟得小心翼翼,时不时找个隐蔽之处,以遮蔽村长那鹰眼般凌厉的目光。
    木屋到了,村长一开门,我们四人便现了身,村长倒是个遇事冷静的人,见到我们也没声张,仿佛心中算计好了一般,只是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一阵,紧接着,就进了屋。我们尾随着他也进了木屋,果不其然,那木屋里的女子并非是林淑萍,但那相貌我们却十分熟悉。
    “赵燕?你怎么在这儿?”赵岚馨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异,脱口问道。
    “我……我不是赵燕,你们是谁?”那女子见了我们,也是十分奇怪,我们并不认识她,却对着她称呼赵燕,实际上,她和赵燕确是有许多相似之处,连村里处久了的乡里相邻,有时还会叫错人呢。
    “村长大人,她就是郭春儿吧?当年被你救了的,牛家的儿媳妇!”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唯独村长的心思难以估量,我看向村长,他并不否认,停顿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我将从牛家打听到的所有,和盘托出,以证郭春儿的清白和冤枉,而村长面上始终波澜不惊。
    “我早已知道是你们动了手脚,我外甥李达平日里从不喝酒,怎地平白无故、青天白日里醉醺醺躺在家中,沉沉睡去。”村长老奸巨猾,倒是看破了这一点。
    今日午后,我让高明远、宋毅博二人邀着村长的外甥李达吃酒,村长每晚将我们软禁在他的屋宅,必然得寻个助手给木屋里的女人送吃食,而这个助手,我料想,必是那日发现我和赵岚馨踪迹的男子。李达被灌醉之后,不省人事,村长没了送饭的,只能亲自上门,于是,就有了今晚这么一出。
    “村长大人,你既然救了她,又把她困在此处,是何意?”我将坐在地上邋里邋遢的女子扶了起来,替她擦拭干净仍挂在脸颊上的泪痕。
    “老朽也是不得已啊,总得寻个好时机才能让郭春儿重见天日。如若没遇上你们这遭儿,还不知要将春儿关到什么时候。”村长望了郭春儿一眼,眼神中有丝不易察觉的怜爱,飘忽闪烁。
    “听村长说,贵平哥中毒死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了贵平哥?”郭春儿一对水汪汪的眸子,闪烁着饱满的晶莹,冷不丁就溢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赵岚馨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实在是说不出来个结果。村长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们还有两天光景,可别辜负了时光,倒时候要杀要剐,可不是我们能把握的。
    我们四人垂头丧气地在风雨无晴村里晃悠,尽管是白日,但因雾霭阴霾,空气中流转着浓烈的潮湿与晦暗,整个村子仿佛持久地被笼罩在暗夜之下,见不到天日。
    村里的孩童早已习惯这种昏暗阴沉,丢石子儿、玩沙包,喜不自禁,我看着这群孩童玩耍,心里忽地也欢快地想蹦跶几下。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女人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探头探脑,我们的目光交错,她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赵秀?你怎地今日有闲工夫来找我们?”我抱臂打量着赵秀。
    赵秀的眼珠左右转个不停,内心似乎很挣扎,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我说道:“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下毒,害了贵平哥?”
    “也不是怀疑,只是说,从种种证据来看,你的嫌疑很大。除了他娘,李贵平也只接触了你送的吃食,不是吗?”赵岚馨说道。
    赵秀格外配合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我,嘶哑着声音说道:“是,看上去我的嫌疑大,可是她也说,可能还有旁人碰了我给贵平哥送的吃食。”
    我点了点头,答道:“我是说过,但也只是猜测,有没有旁人碰过,就只有你知道了。”
    “的确有旁人碰的。实际上,那碗吃食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我拿了旁人的,谎称是我自己做的,没想到,却却……害了贵平哥。”平日里体壮如牛、蛮横无比的赵秀此时竟像个孩童般“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场景让人分外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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