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15章 邪念心中生

    “小晴，你怎么这么傻啊！”闻讯而来的卫金科第一次有种心痛的感觉。
    “我能怎么办呢，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你攒够上京的盘缠。我也去求了沈小姐，可她不愿意资助，我左思右想，只能这样了。”小晴边抹眼泪，边呜咽道，“反正当年如果不是沈家绸缎庄愿意给我份活计养家糊口，我也是要卖到青楼的。金科你别太在意这件事，你现在就是要认真备考，争取金榜题名。”
    卫金科沉默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多年来的经营不过是尘埃中的一粟，即便日后能够飞黄腾达，却也填补不了痛失臻爱的空虚。他怨自己在命运造化面前的无能为力，但他更怨将小晴推至万劫不复之深渊的沈月娥，他认为如若不是沈月娥的冷血漠然，他和小晴也许能有个更好的结局，亦或是他能在伤害小晴之前幡然悔悟，最终得一圆满。
    此后的卫金科彻底和那些莺莺燕燕分道扬镳了，他告诉沈小姐自己赴京赶考失意，博得沈小姐的同情，从而换取了进驻沈家绸缎庄学做生意的机会。他将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钻研上，倒也从一个门外汉到驾轻就熟。久而久之，卫金科对沈家的生意了如指掌，并获得了沈老爷的信任，甚至沈老爷有意将其纳为女婿，之后接沈老爷的衣钵。卫金科想到离自己功成名就、且能和小晴长相厮守的日子即将到来，不由暗暗得意，一连好几天去到烟花巷道，找小晴风流快活。
    夜深，卫金科哼着小曲儿，醉醺醺地晃至沈家后门，偷偷地溜了进去，准备回房。忽然，一个厚重沧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金科，去哪里了？”
    卫金科打了个激灵，还捏在手里的酒瓶跌落在地，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划破了静谧的深夜。“沈老爷，我……我刚刚出去会了一个朋友，呵呵。”卫金科战战兢兢地答道，生恐被沈老爷发现自己窝在心里的那些秘密。
    “老夫这几天可是在你身上用心良苦啊，你之前的风流韵事，老夫也略知一二，不要以为沈家好糊弄，不要以为月娥心思单纯，就可以随意欺骗她的感情。念在月娥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老夫可以对你的过往，甚至你最近的风流债既往不咎，从明日开始，如若老夫知道你故技重施，欺瞒我们沈家，老夫一定让你吃尽苦头！”沈老爷义正言辞得痛斥道，说罢，便转身离去。
    卫金科心知在沈家的路已不好走了，如果想继续和小晴在一起，就只能摆脱沈家的桎梏，可是现在放弃，即等于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让他百般不是滋味，霎时间，他决定铤而走险，将沈老爷多年心血铸就的经商秘籍偷走，重新开创一片盛世辉煌。
    卫金科为了迷惑沈老爷倒是老实了一段时日，待到秘籍到手，他便收拾行囊，趁夜离开了沈家。
    “小晴，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你一定要等我啊！”卫金科在离开杭州城前，去探望了小晴，他紧紧握住小晴的手，眉目含情地注视着小晴，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楚。
    小晴看着卫金科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金科，你怎么了？其实，你在外面还有其他相好的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有时候你显露出这种眼神，我都分不清楚虚实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这么不堪倚重之人，何苦对我这么好呢，还……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卫金科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咽。
    小晴回握住卫金科的手，轻声说道：“没什么何苦不何苦的，我自打遇见了你，就认定你是我命中的那一人。我为你付出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总觉得只有成全了你，我才能更快乐。”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根看不见的绳子将他二人绑于一起，即使小晴有过退却之心，想要逃离，却已然绕不出这根绳了。
    不过数月，卫金科利用自己在沈家积淀的资源和经验，和李老板等人迅速开张了新的绸缎铺子，从头做起，稳扎稳打，很快便声名鹊起，给予沈家一击重创。
    在家中苦苦等着卫金科归来的沈月娥实在按耐不住火急火燎的心情，四处打听卫金科的讯息。她得知卫金科有三两至交，便抛下身段，亲自前去拜访。于是，沈月娥找到了李大山，也就是现在苏州商会的李老板。
    “可否告知我卫金科的下落？他这样离奇失踪，又久久不归，我实在担心得紧。”沈月娥皱着眉头，用恳求的语气询问道。
    “沈家小姐，我实在是不知卫金科的下落，他在失踪前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过我们了。我们都以为他有了好去处，便忘却故友了。”李大山见到沈月娥便有种异样的感觉，可能被身份所拘束，乃至始终未曾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时常与江湖上的莺莺燕燕打交道，一时见到如此端庄优雅的女子，一股发自内心的欢喜油然而生。李大山不能出卖卫金科，只能用不知情来敷衍打发沈月娥，但他也不忍心见到沈月娥为卫金科而蹉跎青春年华，便从旁提醒，“沈小姐，有一句话还是想和你说上一说。”
    “请讲。”沈月娥以为是关系到卫金科踪迹的重大线索，急切答道。
    “沈小姐，我想你肯定也明白。若是有心要避你，即便是就在你身边，你踏破铁鞋也未必寻得到。”李大山颇有深意地望了沈月娥一眼。
    无奈的是，沈月娥却曲解了李大山的意思，她认为是李大山伙同其他几人因嫉妒卫金科在沈家的地位而对他不利，并将其藏了起来，但却苦于没有李大山等人的证据，只能在家中苦苦守候，一晃若干年过去，仍然待嫁闺中。
    沈家随着沈老爷的驾鹤西去而中途败落，沈月娥与她娘亲二人守着家中有限的财产，过着生活，好在一众下人有情有义，仍然不离不弃，沈月娥的生活倒也乐在安闲。然而，她的内心却始终在酝酿，有朝一日可以找到卫金科的线索，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