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术室徐哲已经是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晃了晃,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只好暂时先离开。
回去的路上,不断地思来想去,想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
或许,真的是多疑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徐哲不断向客栈老板打听情况,问道路修通了没有,得到的答复都让人失望,于是心情也越来越焦躁。
直到第四天下午,客栈这边终于给了消息,西边山口的路已经通了,刚刚吃过中饭,就别打牙了。事不宜迟,马上动身吧。
这个时候,高远却突然回来了,他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剃光了,看上去已经和先前那个穿着纽扣褂子的高远不怎么像了。
只不过,高远现在看上去身体很不好,不光是嘴唇发白,而且脸色也发白得厉害。看到了徐哲,甚是高兴,但是也仅仅是嘴角里挤出来一些笑容,人显得很疲惫。刚刚要说话时,却冷不防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徐哲赶紧扶住他。
高远摇摇手,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休息一下就好,休息一下就好……”
徐哲让伙计赶紧端一碗水来让他喝下。
高远问道:“今天你们就要动身吗?”
徐哲点点头,胖子刚刚收拾完东西,过来也瞧他。高远冲着胖子笑了笑,而胖子也多少有些欢喜的脸了,但是两个人现在还多少有些尴尬。
高远的心态不错,本以为再见面时,他会趾高气昂一些,原先胖子那么对他,那样拿着他不当回事,但是高远却没怎么往心里面去。
其实胖子这个人爱财是不假,但是同时也是对一些他不怎么看上的人也是横眉怒眼的,特别是对那些喜欢沾小便宜的,他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财物或许对胖子来说,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一种爱好,但是爱财或者刻意贪图小便宜的,胖子却是总看不上。
一路上他们没少折腾,胖子也没少给他冷眼,甚至还揍过他,高远此时却没有那些计较,这一点却让徐哲有些佩服。
高远笑了一声:“爷,你也在。”然后对徐哲说道:“徐老爷,可能我没法送你了。”
徐哲一听就明白了,高远要住下来了,既然是找到了他的亲爹,自然就要住在自己的家里,说不定,那些豪富的财产高远还是继承人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继承人,因为徐哲去那个庄园里的时候,看上去似乎那老爷子没有其他的子女出现。
徐哲一边为高远高兴,又一边看着高远这个神色,暗暗担忧,忍不住就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那么虚弱?”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等送走了你们,我就该回去了。”
徐哲有些感动,说道:“高远,现在你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归宿,以后就安稳下来了,找个好媳妇,好好过日子,多好,我现在还真是羡慕你呢。”
高远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刚认识了爹爹而已,对于我来说,老爷你救了两次,我毕生难忘,今天就是老爷要让我跟着一块走,我也是义不容辞。可是,您看,我的身体现在是这个样子,这个愿望大概是暂时满足不了了。”
“不过,不过,您、您放心,只要您以后有用得着高远的,一定义那个,叫什么?咳咳,对,是,我听他们说过,叫义不容辞。”说着,又深呼吸喘气。
徐哲心下一阵暖意,这高远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赶紧上前去扶他,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更加担心,说道:“你现在身体不好,赶紧先回去吧,我们这就收拾收拾上路了,你不用非要看着我们走。”
“不,不,”高远硬撑着说道,“老爷,可能你们这一去,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一定要送走你们。”
徐哲叹气道:“你的身体怎么了?昨天还不是挺好的吗?是感冒了吗?还是怎样?说出来给哥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咳咳,没什么,身为当儿子的,就应该为自己的亲人做点什么,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爹忽然就昏倒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爹患上了很严重的风痨,昨天见我以后又太喜欢,所以忽然一下子病发了。”
“我去了医院,医生说,这个病还有的救,就是要移植身体内的器官,而且,必须是亲人的。我爹身边现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自然要答应。这么多年没见过爹爹,突然现在才知道,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咳咳,怎么会不答应呢。所以,才……”
徐哲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一幕,高远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其实一直在奇怪,摸不清里面的事情,此时听他一说,这才明白过来。
可是,徐哲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脑子里忽然电闪一下,想起了先前那把徐哲捆进医院里的那两个人,同样不也是做手术吗?
徐哲越感觉越恐怖,但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到底事情的前前后后是怎样的,此时又说不上来。
见高远这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疲惫不堪,徐哲忙过去伸手按住他的颈部,慢慢往里输送一些气息。过了片刻,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大概感觉好点了。
徐哲觉得这里面总是有些蹊跷,但是在没有确切的推断之前,先不能说出来,于是跟高远说道:“这样吧,他们现在在收拾行李,胖子也出去买路上要用的东西,我先送你回去。”
高远摆手道:“不用了,外面有车,待会儿我坐车回去就行了。”
“不,”徐哲坚持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高远拗不过徐哲,只好答应了。到了门前一看,没车,再往前走,仍然见不到车,高远道:“嗯?刚才还停在这里呢,怎么走了?”
徐哲问道:“谁送你来的?”
“是丛管家。”
“再找找看。”
徐哲把不远处几条胡同都看了,哪儿有车?
高远道:“可能他们有事,待会儿就回来。”
徐哲说道:“这样吧,我先背你回去。”
高远急道:“真的不用了老爷,我自己回去就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他们车子可能去买东西什么的。”
等了半个多时辰,胖子也从外面买东西回来,见徐哲们在门口,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在等车呢?”
“什么车?”
徐哲指着高远:“就是他家的车呀。”
胖子想了想,“是不是一辆黑色的车?”
“对啊,你看到了吗?”
“前两天那些人来找高远的时候,不就是坐那辆车来的吗?我记得很清楚。四十多分钟之前那车就已经往北面走了,我一路过来,那车再也没胡来过呀。”
“哦。”
徐哲对高远说道:“我们还是雇辆车先送你回去吧。”
高远也只好答应了。
车子一直往北走,颠簸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那座庄园前面停下来。
大门紧锁,再从门外往里面看,只见大大小小的屋门都敞开着,东西各种凌乱地扔在地上,而且,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
徐哲见状况不出所料,果然有异,吩咐高远先在这里别动,然后翻身跳墙进去。
大厅内已经是空无一人,而且柜子,桌子都是东倒西歪,满地是被扔掉的垃圾,这个景象跟前几天徐哲刚来到的时候看到的井然有序和热闹状况简直是云泥之别。
徐哲一看,坏了,这次真的是着了道了。这些人已经搬走了,高远受骗了!
忙出来,叫上高远上了那辆出租车,吩咐司机赶紧往医院赶。
高远也是一脸的蒙圈,问徐哲:“怎么了老爷,怎么看里面都没人了,你看到了什么?”
徐哲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高远说,但又得忍不住解释两句:“高远,你要挺住,可能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高远呆呆地,连头也忘了点。
车到了医院,上了那个坡道,到了小楼跟前,徐哲急忙冲进楼里面,挨个病房查找。这时候有医护人员拦住徐哲,问道:“你是谁?来找谁?”
徐哲问道:“有个老人在这里做手术,现在他在哪儿?”
“什么老人?”
徐哲想起那老头说起的名字,不知道那名字是不是真的,于是试着回答道:“他叫黄柏富。”
“等一会儿,我帮你查查。”
徐哲跟着护士去了前服务台,那护士查了一会儿,抬头道:“黄柏富,已经出院了。”
“什么时候啊?”
“是昨天下午。”
看来,这是跑干净了,医院里没人了,那个庄园也撤干净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高远动手?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高远?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个叫黄柏富的老头,是不是真的是高远的老爹,这个事情需要仔细核实一下,医院里做手术,自然就有他们的档案,把血型等资料调出来看一看,自然就有答案了。
徐哲跟护士说要查看他们的手术资料,护士不答应,说道:“这是我们的工作纪律,病人的资料不能随便查的。”
徐哲央求了半天,护士只是不答应。
没办法,只能另寻出路。
藏到一个角落,对潇潇说道:“快出来!快给我隐身!”
潇潇懒懒地答应了,扭扭捏捏爬到徐哲耳朵上。
“好了吗?”
“好了。”
“什么?我没听到。”
“好了!”
“这两天你怎么死气活样的?”
“还不是因为给你隐身的缘故?”
徐哲不再跟它费口舌。悄悄进了服务台,然后翻看资料,弄了半天,并没有找到。看来不是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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