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道:“刚才我店里伙计从家里回来,说是有几块石头堵住了,这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弄了,大概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吧。您要是不嫌弃,就现在小店里住着,我再给您饭菜打个折,出个成本价,您觉得怎么样?”
老板是个厚道人,先前不光客栈给他们半价,现在又怎么好意思饭菜再打折,徐哲拍着老板的肩膀,说不用,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胖子问起高远的事情,徐哲粗略地说了一遍。胖子又是惊奇,又是羡慕,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个这么有钱的爹,先前还真是小看他了,小看他了。”
又叹气,说道:“唉,看看人家,托生的多好,我要是有这么个爹,还用得着东北西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
待会儿又嘟嘟囔囔说道:“我先前那么对高远,早知道,对他好一点,说不定这个时候有交情了,他还能送我一点好处呢。唉,失算,失算。”
徐哲捶了他一下道:“你这家伙,整天就是要钻到钱眼里面去。”
胖子摇头,说道:“你说,人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啥?这个念头,谁还不是为了这些钱起早贪黑的。”
徐哲想起先前他和晓月在牢房里的对话,这个时候却不能深谈,只能把话岔开。
苏婵和茵茵都在房间里,一切都安好。徐哲也算是放了心。
高远这家伙,原先是他的敌人,但是后来好像变成了同患难的朋友,就如同在草原狼窝里的那次。
但再到后来,貌似又像换了个人似的。原先那个狡猾胆怯的高远不见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性格。前前后后看上去,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家伙貌似不是在作伪。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那个是假的?
夜色将至,几个人呆在客栈里百无聊赖,胖子和徐哲吹了一会儿的牛,说晚上也不用吃饭,中午吃太多。
徐哲算是中午吃了一顿大餐,晚上这顿饭就先免了吧。客栈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外面街上还是河流一片,雨势虽然小了很多,但是仍然不见停的意思。既然这里出不去,又进不来,那就只好先呆在这里几天再说,等道路通了,徐哲们再上路不迟。
徐哲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这件奇事,想一点一点找它的漏洞,却怎么也找不到。
它发生的太过完美,如果是敌人的阴谋,那这件事策划的也太过于周全了。
或许真的是徐哲想多了,徐哲应该为高远高兴才是,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爹,这下,不仅父子相见,而且还有了那么好的家世,他再也不用来回奔波着受苦了,也再也不用回那个小穷山村里混日子了。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少爷,实实在在的大户少爷。
但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说不清道不明。临走的时候,老头子冲着那丛管家的那个眼神在徐哲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一直萦绕着。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或许,老头真的是不太喜欢外人来打扰吧,他们父子刚刚相见,亲情磨不开也是有的。这两天里,他们可能有各种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回忆,即便是高远的朋友,老头大概也看不到眼里吧。
徐哲就这样说服着自己,试图想睡过去。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唉,可能今天休息的太早了。
只好披着衣服坐起来,胖子和徐哲在一个房间里,自从高远走了,他就搬过来了,说晚上怕徐哲害怕,这是扯淡,其实就是想聊聊天,但是还没聊了几句,胖子这样一个心宽体胖的人早已经打起鼾。
老头那个鹰钩鼻子,老头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那个眼神……
徐哲终于再也没办法坐住了,起身来到了走廊上,拍了拍头,轻声说道:“潇潇,潇潇,你死哪儿去了?怎么一天了没你的动静。”
潇潇“啊”了一声,说道:“别搅和我,正睡觉呢。”
“睡什么睡,你都睡了一天了,怎么到晚上还睡?”
潇潇迷瞪着说道:“哎哟,还不是因为你?给你隐身弄的我筋疲力尽,你以为隐身就那么容易,我也得养精蓄锐。”
“现在能隐身吗?”
“隐个屁!现在我需要休息,我需要睡觉!”
“好了好了,我不吵你,你接着睡吧,我自个儿也行。”徐哲没法,先让它在徐哲头发里接着睡吧。
一个人出了客栈,顺着大街往北走,徐哲想要去瞧瞧高远,徐哲是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走了约莫有个把钟头,终于看到了高远老爹那个宅院。
大门是开着的,里面闹哄哄的来回来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徐哲不敢从正门进,到了侧边翻墙溜了进去。
只听一人说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放车上了,已经走了两辆车了,放心吧,丛管家都弄好了,你们几个在家里看家就行了,我去医院。”
“少、少爷呢?”
“他早就过去了。”
说着,那人便上了车。
看这阵势,好像有人住了院?是谁?是高远老爹吗?白天就看他气色不怎么好。
既然高远也在,那就先去瞧瞧再说。趁车子刚刚启动,和先前一样,徐哲迅速扒住车底,在侧面靠住身体。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进了一所医院的大门,仍然不停下,向一个陡峭的坡上驶去,爬上长长的陡坡,在一座大房子面前停下来。看这个阵势,这里是医院里的VIP病房无疑。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按照高远老爹这个派头,住个院也定然是最好的。
看着他们进了小楼,徐哲挨个窗户查看,在最西面的一间大病房里看到了高远,他正坐在那里,旁边病床·上躺着高远的老爹。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说了一会儿话,高远又哭了起来。
看来高远老爹的病情很严重吗?怎么这么不凑巧,刚刚相认了儿子,这个时候却偏偏身体又忽然恶化。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其实徐哲老是念叨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徐哲这二十多年来,最顺当的事情几乎没有,除了有一回和胖子合伙揍了同班那个最讨厌的家伙,而没被发现,反而因为在揍人回来的时候,捡到了钱包,顺手交给了学校,还得到了表扬。除了这件荒唐事之外,就没有什么好事儿过。
不过徐哲这个人也是够怪的,往往是越不顺利的时候,脑子就会越清醒,往往是越得意的时候,脑子就开始发昏。想来想去,这可不是宿命么?算了,不提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房间来,托着一张白纸单子,要高远签字。
如果是他老爹忽然病重了,可不是要高远签字呢。徐哲先前还对他老爹十分的怀疑,但看到这种情形,似乎老人已经到了这种重病需要亲人签字的情况,也不由得可怜起来,并开始微微自责先前的各种多疑。
这个时候,徐哲正考虑着是否进去看看老爷子,也算是认识高远一场,认识老爷子一场,尽一下起码的礼节。
展眼往下面瞧了一下,下面那个主楼徐哲看着十分的眼熟,刚才其实进大门的时候徐哲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徐哲来过,就是前天晚上,徐哲被捉来,然后进的那个医院,那个楼,然后徐哲来了个偷天换日,哦,不对,是暗渡陈仓,哦,也不对,总之吧,反正是总算没吃亏。
最后想了想,还是进去吧,别弄的跟什么大案要案似的,自己这是在扮演大间谍或者大侦探么?
刚刚进了门,正在寻高远在什么地方,这时候就有几个人在驱赶,说道:“都走开,走开!别靠近这里!”
刚进来,就要出去吗?
见墙上挂着白大褂,顺手摘了下来,穿上,又在台子上抓了一副口罩戴在头上,然后装成没事儿人一般,从走廊过去。那些看守的人见徐哲是医生打扮,也没再问话,接着去撵在大堂里坐着的两个人。
到了高远老爹躺着的那个病房,往里面瞅了瞅,高远并不在,再去瞧其他房间,在北面房里,发现高远已然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高远也不住地点头,表示答应。
徐哲有些不解,心道:高远也病了吗?怎么也躺下了?难道是中午吃的什么东西不好?肠胃犯了毛病?
徐哲不敢确定,再去看高远的神态,又不像,他现在的精神不错,决然不像是得了什么病,那他躺在病床·上做什么呢?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