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忙平静一下心,说道:“水火之力除烧水时水开后可顶起壶盖,与火铳、火炮点燃火药发弹丸这两者外并无其他实证,能否用于驱动其他机械不好说。不过现下中原地多人少,许多藩国若是真有水火之力,用处极大。”
“而且也不单单去看这个研究。为父有段时没去过格致院了,去瞧瞧各项研究可有进展,顺便看看水火之力的研究。”
在场几人都不相信这番话,毕竟他刚才表现的太激动了,这番话明显是借口。不过嘛,他们当然不会拆穿。敏儿还连忙说道:“爹,明可否让女儿一同去格致院?毕竟爹爹要顺便瞧瞧水火之力的研究,而女儿资助过那人。”
“可。”答应道。他又想起什么,问道:“敏儿,这个研究水火之力的人名叫什么?”
“他叫做张学熙,今年二十三岁,上元县人。家境还算富裕,衣食无忧,又不是长子不需继承家业,就整研究这些在旁人看来奇怪的东西。三年前来到格致院。”敏儿回答。听到她的回答,点点头,没说什么。
“爹,女儿明也要再去一次。”见父亲答应了大姐,文珞又道。
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听见曹徵、思澄堂、周伟等人正在研究天体为何不会掉在地上,文珞又在跟随周伟学习天文,让她听听也好,就答应道:“好,你明也一起去。”
“爹,儿子/女儿也想去。”见到文珞被准许了,其他几人也纷纷说道。
“文圻,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去讲武堂读书了,蓝珍给你的兵书与史书都看完没有?”
“文垠,你也一样,二月初三就要与文圻一同去讲武堂读书,兵书与史书都看完没有?即使看完了,也再看一遍。”从今年起,决定在所有儿子就封前让他们去讲武堂上二年学,学习一下用兵打仗的本事。文圻和文垠、文坤今年都要去讲武堂上学。
“文珥,为父听闻利奥诺尔因婚期将近,十分不安。你是她在大明除文坻外最熟悉之人,明就去府邸陪伴利奥诺尔吧,下次为父再带你去格致院。”
否决了三个孩子明去格致院的想法,又对文垣和文说道:“明你们也一起去格致院。”
“儿子知道了。”文忙答应一声;文垣不大愿意去格致院,但他知道自己反对也没有用处,父亲一定会带他去,也躬答应。
这时御厨将晚膳送来,留文与文珥吃晚膳。晚膳后又一起说了会儿话,文与文珥告辞离去。这时也不早了,文垣等孩子回去歇息,熙瑶也先回了寝。
可敏儿正要和父亲告别一声也回自己寝,却拉住她,又与她说了挑选夫婿之事。能感觉到她十分不耐烦:这段子不论父亲还是母亲,甚或是二娘,见到她十回有五回会说挑选夫婿成婚嫁人之事,敏儿早就对这个话题厌烦了。但她最后并未发作出来,轻轻答应几句。
第二一早下了朝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敏儿、文垣、文和文珞都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吩咐下人几句话,就要带着他们出宫前往格致院。
可这时卢义忽然凑上来说道:“官家,李泰元辰时正就入了宫,此时正在谨等着。”
“不是让你告诉他下午再来么?”语带责怪。
“官家,这并非是奴婢懈怠。奴婢昨晚上就派人与东山男说了,但他仍然今一早入宫等候官家召见。”卢义马上说道。
“你亲自去告诉他,朕上午没空接见他,让他下午未时正再来。”吩咐一句。
“是,官家。”卢义答应一声,亲自小跑着前往谨传令去了。
“走,咱们去格致院。”自己则对孩子们说道。
马车很快到了格致院。虽然心急,想要尽快见到研究水火之力的张学熙,但也不能直奔这人的小院而去,在杨翥与曹徵的带领下转了一会儿后经过一个院子,瞧见敏儿的表知晓到了张学熙的院子旁,正巧这时院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遂笑着问杨翥:“杨卿,这个院子里的人研究的是何物?”
“这个,”杨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陛下,此院中之人研究的是水火之力,也就是……”
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水火之力?朕昨听皇六子说起过这个研究水火之力的,又得知这人还受了广陵的资助。朕对此倒是有些兴趣,毕竟现下大明地多人少,若是这人的研究真能有所得,对朝廷很有好处。”
听到陛下提起张学熙受过广陵公主的资助,杨翥松了口气。以他一人的精力,当然不可能注意到格致院每一个人都在研究什么,但张学熙的研究实在是太醒目了,毕竟院子里天天冒烟的研究并不多,很难不注意到。杨翥仔细观察了几次,又和曹徵等人商议过,认为他的研究没有前景,打算在他的研究经费用光后就将他赶出格致院。可没想到,这时广陵公主下忽然出手资助,他们顿时不敢做什么了,对他听之任之。但陛下今巡视,若是觉得张学熙的研究没什么用,斥责他为何会许这样的人留在格致院,他怎么说?难道将公主下供出来?只能老老实实挨骂。可现下陛下自己说起了张学熙受过广陵公主资助,斥责自己的时候也有个搪塞的余地。所以杨翥松了口气。
“若是张学熙之研究真能有所得,自然用处很大。”杨翥附和一句。
“既然如此,朕就进去瞧瞧。”笑着说了一句,杨翥忙上前推开院门,带着众人走进去。
走进去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堆放在院子里的许多柴火煤炭,以及七八缸水。寻常人家虽然过子也要用到柴火、院中会有大水缸,但绝不会有这么多。他又扫了院子一圈,见到东南角处堆着许多破铜烂铁,大约是机器上坏掉的零件拆下来放在那边。
正瞧着,杨翥已经走向发出声音的正中间的屋子。但没等他敲门,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量颇高、穿着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人上的粗布衣服本就是深色布料做的,此时又被染的煤黑,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因脸上同样乌七八黑,也看不清长相和脸上的表。但根据这人轻快的步伐,认为他的心很不错。
这人见到许多人在他院子里显得非常惊讶,愣了一下才问杨翥道:“院使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张学熙,不是我要做什么,是陛下、太子下、几位下要瞧瞧你的研究。”杨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帝等人站的位置,又道:“还不快对陛下与诸位下行礼!”
张学熙比刚才更加惊讶,完全没有料到皇帝、太子这样份的人会来瞧他的研究;他直愣愣的看向,被提醒了三次还没有回过神来,杨翥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行礼:“草民,张学熙,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子下,见过诸位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学熙一时都忘了面前皇帝与太子要磕几个头,只是不停的以头跄地。
“不必如此多礼,免礼平。”笑道。
“多谢陛下。”张学熙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
“你不必这么拘谨,朕只是来瞧一瞧你的研究如何。毕竟若是有所成果,用处极大,也值得朕亲自来瞧。”见他仍然十分紧张,又笑着说道。
不过他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张学熙仍然非常紧张。都说京城官员多如狗,平常五六品的官员他也未必多在意,可有几个人见过皇帝?即使听说当今圣上很喜欢微服私访,也没多少人见过皇帝。再加上做了十多年皇帝,威严越来越重,张学熙当然放松不下来。
对自己的话没有作用也早有预料,又笑着说道:“使用水火之力的机器是在正屋里面么?朕要进去瞧瞧。”说着就向屋内走去。其他人跟在后。
张学熙手足无措的让过众人,呆立在门口,无意识的盯着每一个走进屋子的人看。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人,惊讶的问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被他问话的人笑了笑,正要回答,可一名侍卫却说道:“大胆!竟敢如此对广陵公主下说话!还不跪下谢罪!”
“广陵公主下?你是广陵公主下?”张学熙吃惊的看向这人,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做非常失礼,忙低下头去,又下意识要按照侍卫的吩咐下跪。但他心里仍然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呐喊着两句话:‘她怎会是公主下!资助我之人竟然是公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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