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仵作宇文宸轩瑾华》第424章 娘娘也懂医术？

    次日一早，花妈妈一洗漱过用了早膳便来到苏雅晴房里，此时苏雅晴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着她的考验。
    “我怜你孤身在外遭人陷害才流落到此，便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若是表现得好了，大可凭着你这张脸蛋和一身的才艺在天香楼做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可你若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让我看见，那妈妈我可就没法了，我天香楼的门开着是要做生意，倒贴的事儿可万万不会做的……”
    “毕竟我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才把你从那对夫妇手上买回来的，总不能做赔钱买卖。虽说这‘逼良为娼’不是什么好听话，不过我做了大半辈子的ji女倒真不觉得做ji女有什么不好，你单想想自个要是没被他们两个卖进天香楼来，换成是路遇强盗或者是嫁了什么负心汉薄情郎的，这伤心薄命一世也不见得好过……唉，多的我就不多唠叨了，等你入了这行见识多了男人，就该知道男人是怎样的本性，也便不会再妄想什么真情了。”
    花妈妈叹了叹，招手让丫环们将她准备好的物件都一一送进屋里来摆好，回头对沉默的苏雅晴说道：“喏，这东西妈妈我可都给你备好了，你打算先来什么？”
    苏雅晴一看屋里的东西，文房四宝还有琴棋俱在，便点了点头，“那雅晴就先作诗一首吧。”
    花妈妈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道：“成，那妈妈我就替你磨墨。”说着便着手往砚台里兑了清水，挽着袖子开始磨墨。
    而苏雅晴若有所思了一番，走到书桌前去压平了宣纸，提起细毫笔来蘸了墨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娟娟落笔作诗。
    作为苏家的大小姐，自小苏家家主苏祖隆和父亲苏祈忠对苏雅晴的要求都很严格，但凡要她学的东西必定不会让她浑浑噩噩地瞒混过去，因此这些年来苏雅晴一直对任何功课都很上心。
    花妈妈一面磨墨一面偏头去看，见苏雅晴这一手蝇头小楷写得隽秀规整，清秀而不失密集，飘逸而不显混乱，诗句也是格外的彰显文采，因此目中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欣赏的色彩来。
    “好，好诗。虽然只短短几句，却是旁征博引颇有韵味，读罢之后又发人深省回味无穷……虽说不是举世无双，倒也算得上惊才艳绝。”花妈妈笑着点了点头，“我得将此诗传出去，让整个康城的人都知道我天香楼有这么一个妙人……”
    苏雅晴表情淡淡，对花妈妈这番夸奖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移到一旁又铺开一张宣纸，自己调好颜料，提笔勾画一幅墨兰。
    花妈妈在一侧看着苏雅晴作画，虽不为她的画技惊奇，但也是目含微笑，心说看来自己这次倒是捡到宝了。眼看苏雅晴画了一幅《空谷幽兰》，她拍了拍手，笑说道：“画的确是好画，这回我可信了你先前所言了……”
    “你大可说说最为擅长的是什么，其余的少些耽搁。”花妈妈压住苏雅晴执棋子的手说道。
    苏雅晴愣住，抬眼看了看花妈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一侧的七弦琴，“我最擅长这个。”师从京城柳梦怀。
    花妈妈笑了起来，心内更加欣喜了，“风流子们最喜隔着纱幕听美人琴声，再掷以千金求见芳容，如此可更好了！”
    苏雅晴坐下，试了两下琴，这才正式开始弹奏。
    琴声里是她对柳先生的思慕之情。从初见到今后的每一段相处，到情愫暗生，再到伤心别离。似一朵梅花迎着严寒渐渐开放，又掩没于冰雪，结尾长长的回音，像是突破冰雪的重生，却又像肝肠寸断的死亡。
    或许在场这些人，包括花妈妈和小仙，这些口口声声心里只有金钱和享乐的人，他们心中也曾有一段这样的心动和梦碎吧，当苏雅晴抬头看他们时，竟看见他们眼中盈盈然似有泪光闪烁。
    和戏曲一样，琴声若能令人动情，那便是极好的。
    花妈妈蓦地将泪水忍回去，转过头再看苏雅晴时又是春风般和气了。“你早该把这一手本事亮出来，也就不必受先前那些罪。好了，如今妈妈我被你的琴声打动，证明你有这个本事，往后只要你乖乖留在天香楼弹琴待客，就不必像旁人一样，只要有客人愿意为你赎身，你就可以离开此地。”
    苏雅晴乖顺地点了点头，就见花妈妈又说道：“你琴技如此之高，从今夜便可登台，我会在客人面前好好捧你，你只管弹琴就成，若是再有别的什么，我自会教你。”
    苏雅晴朝花妈妈福了一福，“多谢妈妈。”
    不用去床帷之间侍候客人，这便算是过了一坎了，可毕竟是陷在风尘之地，往后又是如何一番光景？苏雅晴心底发酸，但只得紧紧攥着衣角。柳先生，雅晴何日才能与你相见？
    ——旭东阁
    一大早严苍便跟着师父毛太医到了旭东阁，毛太医走在前，而他拿着装有配制好药材的药箱跟随在后。他今日已是第十二回进旭东阁的院子，可感受却十分不同。
    德妃娘娘给他杀靖王的任务已经有五日，他第一次在药里动手脚便被楚子绯打乱，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又动了两回手脚，不仅没听见什么靖王不好的消息，反倒听说靖王醒了。急于求成的急切和害怕德妃问责的恐惧令他不安，他今日又带着动了手脚的药来，一心祈盼靖王能再昏迷过去。
    “老臣见过王爷，见过娘娘。”
    “毛太医不必多礼，请起吧！还有这位辅医，也快起来吧。”王妃瑾华微笑道，看起来靖王醒了令她精神大好了不少。
    毛太医替宇文宸轩诊脉，脸上的表情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之后他说：“王爷的脉象比前几日平稳了不少，相信再服几次药便无大碍了，近日只需注意休息调整心情即可。”
    毛太医从严苍手里取过药箱拿出药材来，“这是按照娘娘给出的药方抓来的药，还有老臣配的补药，只要照常煎服即可。”
    王妃自己接过药去，“多谢毛太医，王爷能够醒来也有毛太医的功劳，我真是感激不尽。”
    “王妃谬赞，老臣的职责所在而已。既然没有别的事情，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严苍跟师父一起走出旭东阁后，忍不住问道：“老师方才说到王妃娘娘的方子，难道娘娘也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