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仵作宇文宸轩瑾华》第410章 喜欢谁才重要

    吴俊清独自一人赶路,日夜兼程绝不停歇,若马匹累了,到有人烟的地方又换一匹,如此便过了两三日。在一路奔波带来的疲累作用下,总算稍微减轻了对她的思念。他想先就这么下去吧,既能一刻不想她,那便能一个时辰不想,甚至一日不想,一月一年乃至十年——总有一天会彻彻底底地忘了她。
    虽然有时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晒着阳光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郁兰她会不会正在沿着他的踪迹找他呢?如果他不这么匆匆离开,稍微停下来等她一等,会不会早已和她相见了?
    可是,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何况,她已经找过燕成荣,再来找他又如何?并不能说明在她眼里他和燕成荣有何不同。
    某片吴俊清曾经躺过的草坡上,郁兰正踏着阳光走过,她走到河边取出一条丝巾用水洗了洗,将自己的脸擦了擦,然后又放回水中去浸泡。
    刺骨的冰凉从肌肤钻进骨肉,令她整个人的睡意完全消失,清醒无比。她望着清澈的河水,回想昨夜和燕成荣两人在马车上对彼此装睡了一夜,便不由得感到好笑,自己究竟是怎么会对他有了那种想法呢?真是可笑,他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啊,说是阅人无数睡遍百花的花花公子,其实在面对她的时候却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哪里像吴俊清这么厚脸皮。
    想起吴俊清来,郁兰一时失神,不留意间手中的白丝巾便顺着水漂走了,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见丝巾漂在四尺之外,她眉头一蹙正要起身,却见身后奔来一道影子,掠过她冲向下游。
    郁兰一看他背影,发现原来是孙慎思,便说道:“我不要了,不必去捡。”
    没想到那厮没听见似的,匆匆忙忙冲过去,蹲在河边捞了两下没捞着,站起身来又往前追着跑了一段,接着又趴在地上伸手去截,袖子倒是湿了大半,却仍够不着丝巾,眼看着丝巾漂远了去。
    郁兰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回到马车边上,从树上解下缰绳坐回马车,朝马车里的燕成荣说道:“燕公子可还要做点什么?若是准备好了,就继续上路吧。”
    燕成荣没应声,郁兰掀开帘子却见他人不在,于是四处望了一眼,这下看见孙慎思落汤鸡似的从河边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那条浸湿的丝巾,笑吟吟地望着郁兰,丝毫不去顾及自己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有一旁一脸诧异的随从:“姑娘,你的丝巾……”
    郁兰只扫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看向了远处映着阳光一片青碧的竹林,目光里是露珠一样闪亮却冰凉的光,“你既拾来了,便是你的。”
    孙慎思愣了愣,然后有些呆地问她:“姑娘的意思是……送给在下了?”
    燕成荣从林子里走出来,一边拂去衣袖上的露水,一边说道:“郁兰姑娘的意思是,那丝巾她不要了。”
    孙慎思望了望燕成荣,又迟疑地看向郁兰,失落地“哦”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上车吧,难得碰见这么平坦的道儿,我们得赶着点走。”郁兰甩开缰绳对燕成荣说,并同时伸了个懒腰。
    “你昨夜没睡好吧?还是我来赶车。”燕成荣夺过缰绳去,目光看着前方似乎不论郁兰同不同意,总之他已作了决定。
    “既然你想,那你来吧。”郁兰转身钻进车厢,把前边交给燕成荣。
    燕成荣驾着马车朝前走去,郁兰便一手撑在窗边支着脑袋,隔着帘子看燕成荣不清晰的背影,拿眼光勾勒着他的轮廓。
    不知怎么的,她嘴里就悠悠地飘出一句话来,“你去过妓院吗?”
    郁兰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对燕成荣提出这么个问题来,只不过她也想听听燕成荣会如何回答。
    赶车的燕成荣闻言眼光一滞,接着也悠悠地回答:“我说没去过你信吗?”
    郁兰白眼一翻,“看你昨晚跟我共处一室和衣而睡那不安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信。那我还想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就像王妃那样的?
    燕成荣不咸不淡地回答她:“自然是喜欢我喜欢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不重要,喜欢谁才重要。只要是那个人,不管她什么样都喜欢,你不觉得纠结这个问题挺没趣的吗?”
    人都是会变的,怎么会永远都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呢?比如瑾华,他若一开始就知道她嫁给靖王还怀了靖王的骨肉,那他是不敢去喜欢她的,可是在见到她并喜欢上她之后,再发现她已经怀了身孕,这份喜欢却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喜欢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喜欢谁才重要?呵呵,有点意思。”郁兰挑开帘子挂在车厢一侧,直视着燕成荣的背影问他,“那么你觉得,燕成荣是喜欢什么样,还是喜欢我?”
    “自然是喜欢你。”燕成荣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从何得知?”郁兰不服气地问。
    “难道这个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你?”燕成荣反问她。
    郁兰竟无言以对。她仔细想想,的确是的,这世上难道还有另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吗?没有了,一定再也没有了,如果她就是最恶劣最肮脏的,世上再有一个同她一样的,那上天肯定是疯了。
    “你不是自称花花公子吗,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显得特别的拘谨?难道是由于我的不知廉耻令你感到自己还有些清白?”郁兰伸手从一旁,伸出的竹竿上扯了一小枝竹叶,轻轻地插在燕成荣的发髻里。
    看那带着几点黑黄斑点的竹叶轻轻摇动,她不由得一抿嘴:“你在我发间插枫叶的时候胡念的一句诗,你可还记得?”
    “经霜枫叶饶似火,斜簪入髻衬娇娥。”燕成荣轻声念出,又道:“卿本佳人莫思我,登徒浪子空折磨。”
    “当时我听你胡念这么两句,原来觉得十分好笑,后来一个人想起来的时候,竟莫名地伤感。我竟然会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逗笑了,就连亲手杀死我恨的人,我都没笑过。”
    郁兰伸手挑起一束燕成荣的发来,拿手指绕了又绕,“从前从没男人让我想笑,我一见他们就觉得恶心,觉得讨厌。只有阁主,我在他面前什么情绪也没有。后来吴俊清整日缠着我不放,我从来不理他,只不过有时寂寞了,就召他来陪我,兴情大发的时候陪他作作戏,睡醒之后就又是形同陌路,三年来没有一天是我真正的想笑……”
    “吴俊清为了让我高兴,什么好笑的笑话都说了个遍,也怪拉得下脸子哄我,可他越卖力,我就越觉得自己脏,因为他用的法子别的男人都曾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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