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我硬着心道。他能在我昏迷的时候离开,在我追寻他的时候避我,就别指望我醒过来、想起从前时对他留有感情。是他先弃的我。
想到这点,我的心口就一阵疼痛。
越是想起从前,越是知道我们两个人曾经深爱过,他的抛弃和远离就越让我受伤。
“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蒋原不太放心地看了我一阵,最终点了点头。我表示要去上课,他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让我去了。从宿舍到上课的地方,必定经过他站的那棵树。
我强装不认识他,从那里走过。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凝在我身上,久久没有散去。既然对我有情,又为什么要放开?
那天孩子们都特别乖巧,大概知道我摔伤的事,看着他们那一张纯净的脸,我心头一阵恍惚。我想阿肆了。
那个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里就这么断了联系。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很想我?
我和他一起经历了太多,感情有多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想去看看他。
我并不知道阿肆在哪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不想去找乾程,不愿意跟他有所联系。
让我意外的是,放学的时候,阿肆就站在了门口。看着那张明显大了许多的脸,我的眼睛一阵乱闪,眼泪就滚了下来。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又似乎完全不同了,阿肆长高了许多,也健壮了许多。
“阿肆。”我冲过去,将他抱住。
“妈妈。”听到我呼唤他,他落在我怀里竟红起了眼睛,“妈妈,您记得我了,对吗?”
原来,他也知道我失忆的事。
我用力点头,“记得了,什么都记起来了。阿肆,怎么从来不来找妈妈,你不想妈妈吗?”
阿肆摇头,“想,阿肆特别特别想妈妈,但爸爸……不让我来见您,不准阿肆打扰您的生活。”
乾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本对乾程只有怨,此时,添了一层怒。
我不想提起他,只抱着阿肆,一个劲地问东问西。不问才好,一问才知道,我竟昏迷了三年。
蒋原,不,梁过,明明说过,我只昏迷了半年。
不过,他的话早就不可信。
但三年时间,还是把我给震撼到了。这个跨度,并不小。我简单地问了一下阿肆这三年来的情况。
“其实,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阿肆的话又把我吓一跳。
“怎么可能?”
阿肆扬了扬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妈妈去救任思浅的时候被炸伤了,后来一直住在医院里,医生说您重度昏迷,醒来的可能性很小。爸爸和我并没有放弃您,那三年里,我们每天都会来看您,陪您,尤其爸爸,在那三年里什么事儿也没有做,唯一做的就是陪着您,医院里的人都知道,爸爸为了您,一守就是三年,从来不变心。”
“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
如果是他守的我,为什么我醒来后见到的只有梁过?
“后来发生了什么?”
阿肆把头压了下去,“后来梁过叔叔找到了爸爸,两个人聊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爸爸出来后告诉我,您可能醒来,但我们得永远和您分开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爸爸也不肯说,后来听说您醒了,爸爸却带我离开了。再后来,我想回医院找您,您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算起来,我们真正没有见面的是我跟着梁过离开的这些日子?我这才想起,自己初醒的时候,见过的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此时想来,不就是乾程吗?
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会选择在我醒来时离开?他和梁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阿肆不知道,我也无从知道。
阿肆没有久留,离开了。我一个人坐在大门口,一味地发着呆。许多事情纠结在一起,我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阿肆说明天还会来看我。
“他们一个一个表现得很无辜的样子,但怎样也无法掩盖欺骗你的事实。”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是蒋原。他的话精准地刺痛了我的心,戳中了我的心思。
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小离,离开这些人吧,一个真正想对你好的人,是不可能有半点谎言和欺骗的,这些人都不值得你留恋。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我发誓,一定像对待亲妹妹一般对你,这个世界上,我会是唯一一个对你好,永不欺骗你的人。”
我转头看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他甚至递来了一张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去国外的票,在那儿,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足够我们两个人衣食无忧。”
我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票,有些惊讶,他竟做了这么多。
“我还有个儿子。”就算我不想再见梁过和乾程,我不能不管阿肆。
蒋原的脸痛苦地拧在了一起,“小离,这是他们的诡计,想用个孩子把你诓回去!如果他们真的想让你见孩子,早就见了,他们待到现在才做这件事,足以见得他们的诡计!”
我不想把这些事情上升到诡计的高度,依然摇头,“我目前没有这样的打算。”
“小离!”蒋原很不满地呼了一声,最终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头升起一丝丝的不安。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的,把我当成了他妹妹的影子。
影子终究是影子,一辈子都成不了真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想阿肆说过的话,我突然想知道,乾程为什么会在我醒来的时候选择离开!我坐起来,摸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只是才拨出号码,我的眼前就一黑,倒了下去。
等我醒来时,人早已不在屋里,我发现自己躺在车上,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车里除了我只有一个司机,他不曾回头,留给我一个后脑。
“你是谁?”我轻问。
那人微微偏了脸,竟是蒋原。
我惊了一下,挣扎着坐起,“你这是在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现在就离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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