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小琴乾程》第291章 被打垮

    我尖叫起来，惊动了医生护士，我的身子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床边守了常妈。她看到我睁眼，脸上缩着的褶子一下子散开：“小离啊，你总算醒过来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扭了扭头，发现房间里只有常妈一人。
    “先生有事出去了，让我好好守着你，叫你哪里也别去。他……已经给你办了休学。”
    “什么？”我一弹而起，这才发现，自己在家里。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自己晕倒前住在医院的病房。
    常妈叹一声道：“是蒋先生带你回来的，你昏迷着，我的意思是，在医院里做检查，好好治疗，一定要把病治好。可蒋先生说，那里的医生还不如他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你带回来。不过，他的医术当真不错，昨晚才给你施了针，你今天就醒来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医术呢。”
    我苦笑了一下。
    何止常妈不知道，我这个与他“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的都不知道。蒋原就像一道谜，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最后连带着把我也变成了一道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蒋原什么时候回来？”我迫切地想跟他见面，要把过去的事情弄清楚。常妈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想知道，直接给他打电话吧。”我拿过手机，看着熟悉的号码却怎么也拨不下去。
    蒋原骗我太多，难保这一次他不会再骗我。若是如此，打这电话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突然给我办学，连我的意思都不问，又让我难受起来。
    “我要去学校。”我挣扎着爬起来。我要跟学校说明，休学不是我自愿，我要取消。
    常妈急得把我拉住，“小姐唉，您还是乖乖呆在床上休息吧，您都昏迷三天了，好不容易才醒来，别搞得又伤了身啊。”
    我态度坚决，挣开常妈就去开门。
    门口，站了两个人。看到我，伸出手来，“小姐，在蒋先生没有回来之前，您哪儿都不能去！”
    “什么……意思？”我疑惑了片刻，马上明白过来，“蒋原禁我了的足？”
    背后，常妈一脸的不自在。她刚刚那么着急地拉我，大概就是不想我知道这件事。
    “我是他的犯人吗？”我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因为刚醒，身体虚弱，连四肢都在抖。常妈连忙过来扶我，“反正先生是要回来的，等他回来你们再好好谈嘛，您现在的身子虚弱，要静养，蒋先生大概就是怕你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才这样的。”
    我自然是不信的。
    若是珍视我的身子，他又何必把我从医院弄回来？又何必给我办休学来气我？
    但，面前立了两尊门神，我根本出不去。最后，由着常妈扶回床上。我坐在那里，心中不甘，蒋原，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我终于决定去拨那个号码，但蒋原却久久不接。我知道他的习惯，私人电话通常会带在身上，而且那部电话里只有我和家里的号码，为的是能跟我及时联系。以前的他，无论有多紧急多忙，都会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没有出现过铃声响完都无人接听的事情。
    蒋原分明是不愿意与我对话！
    我气妥又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去，闭了眼。
    常妈看我不再闹，小心地为我盖好被子，劝慰了一番，而后出了房，说是为我做好吃的。
    我什么也不吃，没有胃口，同时，也想看看，蒋原到底要逼我到什么程度。常妈看着我，一脸的忧虑，转身便给蒋原打了电话。
    半夜时分，蒋原终于回来。
    他带了些酒气，精神不是很好，表情依旧阴郁，开门对着床上的我看了许久，最后只让常妈给我送吃的来。
    我睁眼，也去看他。
    “我不想出国了。”
    他的眉头狠狠一拧，又是要绷断的架式。
    我闭了眼。
    他可以休我的学，但很多事情，我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有什么吃饱了再说，好好商量。”常妈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十分担心地看着我们两个。
    “把粥吃了，我陪你出去散散心，想去哪儿？美国？法国？还是周边小国？”蒋原恢复了表情，道。仿佛没跟我起过争执，一如既往。
    我却无法像他那么平静。
    “我哪儿都不去！”
    我只想弄清楚，自己是谁！
    以为蒋原会生气，会跟我闹起来，他却并没有，而是走过来，轻轻抚住我的肩膀，“小离，我的确姓过梁，从孤儿院出去的时候，我想忘却跟那儿有关的一切，所以给自己改了一个姓。当时的我一无所有，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并不容易。我……做过许多错事，庄小姐说她是我的恩客……确实没错，人在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要活着总要做点什么。我也觉得羞愧，不情愿，但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没有父母，不可能回去依靠他们，只能往前冲。我也带过一些女孩子，做过拉皮条的，这件，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只是不想你心里留下阴影，小离，你知道我有多珍视你吗？”
    他的眼底泛着红，是真的伤心。那一刻，我又觉得自己特别残忍。为什么要揭开别人的痛处，把伤疤赤果果地露在外头供人观看呢？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后来，我积累了些成本便离开了那一行，开始做生意，这才有了今天。梁这个姓，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所以改回了蒋姓。”
    “那我呢？我是谁？”
    我轻问，已经不那么愤怒。
    蒋原看着我，心情始终是沉重的。
    “我不想再去评判你和乾程的感情，我只能说，乾程和任楚儿是结过婚的，你可以去查。至于你是谁，我希望你做一辈子的蒋离，因为过去的一切，我真的……不希望你想起。”
    “可我……”
    我还想说话，蒋原却一把将我抱住，“小离，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有伤害过你吗？我一直以来都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舒服，你想要的东西，我更是想尽办法都要弄到手，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得不得了，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在乎和爱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爱你？乾程还是裴阳？他们的好能比得过我吗？”
    他这话把我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