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乾程心里有个叫小岑的女人,是吗?”我轻问,想起了这件事。
方甜甜理不清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点头,“是啊,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这么个音。”
“小琴,小岑……”我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久久无语。
“小离,你没事吧,别吓我呀。”方甜甜的声音急切响起,满是不安。我这才抬头,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吗?”
方甜甜迟疑了好久才摇头,“不是,是乾程。我也是听他打电话才知道你被撞晕了。好像他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也是他把你抱过来的。”
我又想起了那双焦急的眼睛,与曾经见过的那一双几乎重叠。那个叫我“小琴”的人虽然胡子拉碴,看不出真面,但眼睛却是一样的。
那人是乾程吗?我的真名难道就叫小琴?
还是我产生了幻觉?我被一撞之下,仿佛脑海里显现过许多画面,凌乱不堪,又无法捉摸,与其说我是被球撞晕的,莫若说,我是被那些凌乱的画面给挤得头脑几乎爆炸,最后炸晕的。
我努力地想要弄清楚一点,但越弄越弄不清楚,就连那声小琴的呼唤都遥远虚幻起来。
“我已经帮你打了电话,你的家人很快就会过来。”方甜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是会找我的家人的。我虚弱地点点头,却并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只抓了一把她的手,“我想静一静。”
方甜甜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你真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学校里还有很多课,不要担搁了。”
她这才点头同意离开。离开的时候还千叮万嘱,让我有事一定要打她的电话。我点点头,闭上了眼。
被撞晕前的一点一滴,一点一点回归脑海,我想起乾程说的话,说我没有做过小三。为什么他和蒋原的话都不一样呢?
我拿出手机,最终决定给裴阳打电话。翻开手机时,看到里头躺着一条信息:小离,你是一个干净而单纯,善良而正直的女孩,相信自己。
那条信息没有署名,用的也是一个临时号码,但我知道,一定是乾程发给我的。我抱着那信息凝神了好久才去拨裴阳的号码。
裴阳很快接了我的电话,他那头十分嘈杂,似乎在忙什么,却还是问,“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我压着指,逼着自己放低姿态,“裴阳,你帮帮忙,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告诉我吧。”
“你到现在还没能想起任何事情来吗?”
我难受地闭了眼,“是啊,如果想得起来,我也不用来求你了。裴阳,这件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总得负责不是?”
裴阳大概被我的无赖弄得很无语,在那头笑了一声,“坦白说,我也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乾程那人似乎忌讳着什么,把这件事瞒得死紧死紧的,我也是在他上次救你的时候了解过一二,大体是,你跟他是一对,真正插足你们婚姻的是蒋原。哦,对了,蒋原并不姓蒋,姓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蒋原走了进来。看到他沉着一张脸,我忘了正和裴阳说着话,看向他。他身上弥漫着某种怒火与急切,目光第一时间扎向我的手机,“在跟谁说话?”
我知道他反感裴阳,迅速掐断通话,把手机移到身后,“没谁。”
他的脸色更阴了,“为什么突然去学校?”
“有点事。”我胡乱答。
“到底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不去学校也不学习,蒋原的脸色都好看了起来。现在的他似乎特别不愿意我跟学校和学习产生联系。
他一副要逼问到底的架式,我有些累,感觉自己不是他的恋人,而是他看守着的犯人,不由得有生起气来,“蒋原,在质问我之前,你能先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又或者,直接给我介绍一下,你到底是谁,梁先生!”
他的眉头一扯,几乎扯断,大概我这声“梁先生”激到了他,他的脸绷得又紧又僵,五官都扭曲起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这么问,等于算默认了。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却猛然想起,我们刚订婚冷战的那几天,我去庄小姐家的会所找他,被一个男人碰到的事情。
那男人就称呼过他梁先生,还说我是他身边带着的女孩,要开价。那时候,我以为那男人弄错了,此时想来,怕是没错。
“你是一个拉皮条的。”
我只是随口猜,并未十分确定。他的脸却黑得不成样子,甚至退了一步,久久无语。
我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他……真是这样的人吗?我心目中,最了不起,最依赖,曾经最信任的男人,真的有过如此不堪的过去?
“乾程告诉你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出声,声音虽低,但咬牙切齿。我迟疑了片刻,并不直答,“怎么?他告诉我的又如何?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忌讳着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编一个不堪的过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追求青梅竹马的男人不惜去撞车最后逼得男人不得不放弃要结婚的对像而跟我在一起,蒋原,不,梁先生,你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我瞪圆了一双眼睛,第一次与他如此对抗。我知道,一旦这样,代表着我和他彻底决裂。但我顾不得了,脑海里凌乱的思绪,还有矛盾的信息几乎把我逼疯,我要得到一个正确答案!
他握紧了一双手,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脸更是阴得像一个阎王!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几声好,而后转身走出病房。他这动作太过突兀,我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以为他会生气,会责骂或是惩罚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转身离去。
他去哪儿了?
和蒋原吵过一架,我觉得愈发地疲惫,但心头的不甘却激发着我要自己找到答案。我努力地想,想要把过去发生的事情想起来,最后得到的只有极致的头痛,仿佛脑袋被人拆卸开来,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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