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马树和尹娜》第212章 叶娜开始讲述

    没用十分钟，姚哲到了叶娜说的那家肯德基门前，透过玻璃窗朝里看，店里没一个客人，几个穿红裙的服务生坐在柜台里说闲话。姚哲走进店去，点了两杯果汁，一袋薯条，坐在临窗的位子上等叶娜。
    一会功夫，一辆的士停在店门前，叶娜下了车，径直走进店里。
    “你怎么了，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人也十分憔悴。”姚哲关心地问。
    叶娜不说话，大滴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姚哲递过去一张纸巾，焦急地问着。
    “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我告诉过你，叶娜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她的过去，不喜欢她了，她会悄悄从你身边离开。现在这个时刻到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了解的那些事全是真的，还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今晚我全告诉你。”叶娜擦干眼泪说。
    “我没刻意打听你的什么事情，那天吃饭，无意间听说这些事情后，我痛彻心扉。我求证听说的那些事是不是事实，如果是，我一定要让党耀祖付出代价。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是不是真的，都不影响我对你的爱。我痛恨那个侵害你的人，真想杀了他。”姚哲说。
    “萧伯纳晚年的时候，每次出门都带着一只破洋伞，那伞早已经失去了遮阳避雨的作用，可他就是舍不得丢。知道为什么吗？”叶娜转移话题问。
    “为什么？”姚哲茫然地看着叶娜，不知道她说这些是啥意思。
    “因为萧伯纳习惯出门带着那只伞了。我现在就是那只破洋伞，目前只是因为习惯，你才舍不得扔掉，可总有一天你会扔掉的，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自身的价值。”叶娜说。
    “不会的，这没有可比性，你不是萧伯纳的那只伞，你是我的爱人，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先别这么说，听我告诉你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听完你就明白了……”
    叶娜开始讲述，从章子健求婚开始，一直讲到如何用她做交易，如何被党耀祖侮辱，又如何认识了黎炜。
    姚哲听着，痛苦地埋下头去，双手使劲撕扯着头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的声响。复仇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地燃烧，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准备扑向敌手。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爱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爱你。你不是破洋伞，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圣洁的女神。他们玷污了你的身体，却永远玷污不了你的灵魂。”姚哲隔着桌子，握住叶娜的手说。
    “姚哲，别再对我这样说，你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难过。我不是一个自信的女孩，从来都不自信，现在更没有自信了。知道我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吗？我没有父亲，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母亲是名环卫工人，一辈子都在大街上扫马路。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床，给我弄好早饭，捂在被子里，她就要出门去工作。等我醒来的时候，家里总是空空的，一人吃早饭然后去上学，天天如此。
    从小学到大学，我几乎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去过公园、没看过电影、吃最简单的食物。可我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因为我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母亲。
    母亲非常辛苦，为了给我交学费，为了让日子过的宽松点，除了扫地，她还捡拾垃圾，用她单薄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生活的重担，她的幸福就是看着我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地成长。
    那年我上大学二年级，一天突然接到母亲同事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得了重病，让我赶快回去。匆忙来到医院，医生说母亲得的是肾衰竭，只有换肾才能挽回生命。换肾需要数十万元手术费，去哪弄这么多钱啊，我焦急万分。那时我想，如果能把我卖了，筹到这么多钱，我也愿意。我要救母亲，可母亲却握住我的手说：我死不了，妈是太累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咱们回家去，不治了。
    没别的办法，我只好把母亲带回大学里，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安顿好母亲。每天我除了上课，还要勤工俭学做各种工作去赚钱，有点时间就在家里照顾母亲。学校知道了我情况，号召全校师生为我捐款，还免去了我的学费。可母亲最终还是离我而去……”
    姚哲听叶娜说着，泪水簌簌流出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干嘛早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谁也无法再将母亲还给我。对所有人我都说自己有家，因为母亲从来就没离开过我，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都说完了，心里轻松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叶娜说。
    “不走，还想听你说，今夜想听你把话说完，然后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姚哲说。
    “还想听啥？说我曾经有过杂念想听吗？你读过简爱吗，简爱对罗切斯特说的那句话好记得吗？简爱说：‘你以为我穷，低微，不漂亮，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错了！我和你一样有灵魂，有一颗完整的心。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姿色和充足的财富，我会使你难以离开我就如同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我的灵魂和你一样，我的心也和你一样。这是我的心灵在跟你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两人已经穿越坟墓，站在上帝脚下，我们是平等的。因为我们是平等的。’
    在我人生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我常想，我和简爱是一样的，虽然穷困潦倒，但我有自己完整的心灵和灵魂，同样向往着美好幸福的人生。法国哲学家柏格森说过：‘虚荣心很难说是一种恶行，然而一切恶行都围绕着虚荣心而生，都是满足虚荣心的手段。’人性中的虚荣心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潜质啊，它是万恶之源。遗憾的是我的身体里也被播进了虚荣的种子，这种子随着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开始发芽成长。
    拿到大学毕业证的那天我彻夜难眠，构想着未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对自己微笑。我想比别人过的好，想着幸运之神会眷顾自己，很快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进入社会后我发现，现实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美好，甚至非常残酷和不公。曾经让我为之骄傲的高学分、和毕业论文上老师优秀评语，到了现实中却是一文不值，但凡好点的工作根本找不到。
    我去找一个大学时的闺蜜，向她求教，因为学习平平，连学位都没拿到的她却找到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想问问她，求职究竟有什么门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份好的工作的？快告诉我，有什么诀窍啊？我都愁死了。’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