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省省吧。你所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儿。”
秋晨觉得刚才可能真的是听错了,韩似菲的确没在这儿。秋晨缓缓地转过头,载着满心失望,准备到另一个天涯或是海角去找韩似菲。
“凌大哥,凌大哥,凌大哥……”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叫韩似菲猛地喊了出来。柔弱的声音,要比那巨大的雷声还要响,柔弱的声音,要比那绵绵秋雨还要凄凉。
秋晨渐渐地转回身来,看到韩似菲正在细雨中独立。两人无语,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用言语来表达,就让这细雨铭记那一段苍凉的爱情。
韩似菲跑到了秋晨的怀中,秋晨紧紧地抱着她。雨落在韩似菲的身上,那雨就变的不再寒冷,风吹拂着韩似菲的衣襟,那风也就不显凄凉。只要有秋晨的双臂存在,一切都变的如此美好。韩似菲知足,她所谓的完美人生就是依附在心爱人的怀中。
秋晨看到韩似菲,就已经晓得刑诺开所对她做的一切。秋晨用那冷冷的眸子怒视着刑诺开,似乎在告诉他,自己要亲手杀了他。
一切都不用言语表明了,就用剑说话吧。
秋晨拿出了断情剑,一柄雪亮的剑映在了刑诺开的眼前。秋晨此刻一身的杀气,说道:“出剑吧,你曾对似菲所做的,我会加倍奉还的。”
刑诺开有些担心,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畏惧。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小心。”
秋晨将韩似菲扶到了一旁,低声微道:“不要怕。”
“出招吧。”
刑诺开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剑扫向了秋晨。只可惜断情剑在秋晨的手中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因为,即使秋晨对刑诺开有千般的恨,也比不上对眼前这位柔弱姑娘一丝的爱。
仇恨永远是包裹内心的情感的,因爱而恨,自然断情剑无法发出它的威力的。
“一柄木剑,还想伤我,简直是自不量力。”
听了刑诺开的话,韩似菲又对秋晨担心起来,不由得大声地说道:“小心。”
秋晨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剑朝刑诺开的要害刺去。只可惜,木剑只能打痛人,却不能伤人,更何况是去杀人。
秋晨猛然将剑在手中一抖,剑好似一个鞭子一样抽打到刑诺开的手腕上,刑诺开只觉得手一阵疼痛,剑滑落在了地上。
此刻,秋晨迅速拾起他的剑,向刑诺开刺去。韩似菲一时惊恐,似乎她不愿意,更不想再看到江湖中那到处血腥的场景,连忙说道:“不要杀他。”
在秋晨还差一点就将剑插入刑诺开身体之际,他听到韩似菲那甚为仓促的叫喊。秋晨停住了手,但是很不情愿。他怒目着刑诺开,刑诺开也畏惧地看着秋晨。
“他把你都弄成了那个样子,难道他还不值得杀吗?”
“可他曾经也救过我。”
身处于江湖之中,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善良,导致自己将会面对死亡,这谁都知道,韩似菲自然也明白。她知道刑诺开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倘若这次放过他,他某日还会同秋晨作对的。可是韩似菲那仇恨的心始终没能敌过自己善良的那一面。
韩似菲慢慢地走到了秋晨的身前,一把抱住了秋晨,道:“凌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
秋晨将剑扔了出去,一手搂住了韩似菲。两人并没有理睬倒在地上的刑诺开,渐渐地离去了。
由于韩似菲在楼台中受尽了折磨,再加上刚才情绪的大幅度波动。不知不觉她昏倒在了秋晨的身上。秋晨非常担心她,加快了步伐,将韩似菲送到了卢千恨的居所。
秋晨静静地守侯在韩似菲的身边,盼望着她赶快地醒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又是怎么遇到的刑诺开。这一切的一切,都叫秋晨百般的懊恼,但这一切的一切,又令秋晨百般的自责。他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何背负着血债累累,他恨自己,为何如此的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秋晨轻抚着韩似菲脸上的道道伤疤,每一道都是那么的深。秋晨顿时红润了双眼,一副冷漠孤傲的面孔瞬时变的幽寂。
这一切都源自韩似菲对秋晨那至死不渝的爱,也源自刑诺开对秋晨那无以言表的恨。爱情本身是人间极为美好的情感,但人性的扭曲,却将这一种美好变成了一种罪恶。
秋晨轻轻地为韩似菲盖好被子,他此刻真的很想叫韩似菲多熟睡一会儿。秋晨害怕似菲醒来,在洗脸时看到自己脸上的道道伤痕而不敢去面对,痛不欲生。作为一个女人,曾经又有着沉鱼落雁般的美貌,如今容貌被毁,这无疑会比死亡更叫人痛苦。
“求求你,放过凌大哥,放过凌大哥吧!”
韩似菲在做着噩梦,她在哀求着敌人放过秋晨,这种如此真切的关怀,深深地感动了秋晨。秋晨一把抓住了韩似菲的手,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我在这儿,那只是一场梦而已。韩似菲听到了秋晨所说,她紧紧地握住了秋晨,好象在对秋晨说:再也不要离开我。
韩似菲渐渐地睁开了眼睛,她刚醒来就同秋晨的目光相对,她情不自禁地坐了起来,眼泪潸然而下,一把抱住了秋晨,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凌大哥?”
秋晨也紧紧地抱住了韩似菲,让韩似菲真的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真的可以有个人去依靠,真的有个人在时刻关心着她,疼爱着她。
“我是凌秋晨,你没有做梦。”
韩似菲慢慢从床上下来,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秋晨,看着那既是深情又是冷煞的秋晨,她逐渐地清醒了过来。
韩似菲知道秋晨在自己的生命中就如一阵风一样,虽然此时面对,但一会儿又不知道去向哪里。又如一场梦一样,虽然拥有,但梦醒了,她却不能完全忘记。
韩似菲逐渐地转过身去,因为她不愿意面对这个如诗如画,如烟如雾的秋晨。
秋晨知道韩似菲此刻在想什么,他也猛然意识到韩似菲不辞而别的原因。
“你要干什么去?”
韩似菲正向前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但她并没有转回身来,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晨并没有拦她,他知道,韩似菲此刻的心尖依旧还余留着后怕与伤心。也许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情,只有自己才能安慰自己。
韩似菲蹲坐在门外的石凳上,脑中无时无刻都会浮现出在楼台中那些极其可怕的画面,有刑诺开无情地抽打,有刑诺开无所避讳的讽刺……
她缓缓地走到了身旁那盆清水前,俯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样貌,条条的疤痕叫她已认不出自己来。她深深地知道,脸上的伤可以痊愈,可是留下的疤痕却是永生不可能消除的。她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耳畔又回荡着刑诺开的话: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此刻你的凌大哥都不会要你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捂紧了自己的脸,世界顿时在她眼中变的漆黑一片。她在恐惧着自己,更在恐惧着自己余下来的岁月。
秋晨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到屋外,他在韩似菲没有察觉之时也跟了出来。他看到韩似菲那隐忍的痛苦,赶忙上前,很用力地抓住了韩似菲的手腕,把她的双手从脸上移开。他要让韩似菲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改变。现在留给她的,只有坚强地去面对。
秋晨在凝视着韩似菲的双眼,透过她两只怅然的眸子,也看到了她的内心。
“凌大哥,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似菲了。”
“不,你是,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似菲,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变过。”
“可是……”
“没有可是。”
此刻,秋晨紧握着韩似菲的双手,用那从未有过的爱慕的眼神凝视着韩似菲。可是他脸上依旧冷漠,但却蕴藏了无数种的怜爱。
秋晨微声说道:“似菲,嫁给我,嫁给我好吗?”
一句话,似乎在秋晨的内心中埋藏了很久。一句话,似乎秋晨从未想过会说出。不知为何,就在此时此刻,他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他看到了韩似菲内心的恐惧,内心的无助,还有那内心的孤独。
这样的一句话,韩似菲又等待了多久?也许,从大漠同秋晨第一眼相识,她就在等这句话了。现在韩似菲终于等来了秋晨这么一声告白。但韩似菲在一阵惊讶与欣喜之外,又多了那么一份恐慌,她又在恐慌些什么呢?
韩似菲没有言语,但她并非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所惊呆,她现在是非常清醒,极其理智的,她现在好象在给秋晨收回这句话的时间。
但秋晨并没有改变主意,依旧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凝视着韩似菲,还是毅然决然地问道:“做我凌秋晨的妻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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