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似菲来讲,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她自幼就隐居于大漠,那种静谧的日子已伴随在她的生活。当然,韩似菲很喜欢那种安宁,无人打扰的生活。韩似菲疑虑秋晨为何突然要问这种问题,但韩似菲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前几天你也看到了。跟我在一起过着那游走江湖的生活,你随时都会死的。”
话说到这儿,韩似菲终于知道,秋晨刚才所问问题的目的。他想让自己安居于此,自己去闯荡江湖。听后,韩似菲的脸立刻变了色。变的有些伤感,变的又有些愤怒。她只是用那两只乌黑雪亮的眸子直视着那一脸冷漠的秋晨。一句话都没有说,韩似菲现在只想听秋晨下一句话又将要说些什么。
“留在这里,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
说完之后,秋晨双唇紧闭,他此刻是多么渴望韩似菲对这句话的肯定回答。
但韩似菲的回答并没有令秋晨感到吃惊,因为她重复了每次秋晨要离开时她都要说的那句话:“没有你,我会比死更害怕。”还是那么的坚决,语调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这里的主人有情有义,他会比我更体贴地照顾你的。”
还未等韩似菲再次开口,秋晨又用很低沉,很坚决的口吻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完,秋晨的脸变的更冷酷了,那种目光像匕首一样,直刺着韩似菲。韩似菲从来没看到过秋晨的那种眼神,恶狠而带着毒辣,冰冷而又残酷。韩似菲的心顿时跳的极其剧烈,那也许是内心加速着抽泣。韩似菲不再敢正视着秋晨,她无奈地低下了头,道:“你相信那个人一定能照顾我吗?”
秋晨哼的一声,好似对自己地责骂,说道:“任何人都会比我这无情之人照顾的好。”
“不,你并非无情。你曾经在楼台答应过我,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韩似菲伤心地说道。
秋晨真的不想提起过去,因为他怕想到韩似菲为自己不顾一切的场景之时,自己又会心软,将韩似菲留在身边。所以,秋晨此刻又冷冷地说道:“不要再说了,一个没有人间感情的人所说的话,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可能相信。”
听完此话,韩似菲知道自己此次是留不住秋晨了,她又问道:“那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还是下一年中秋吗?”
这次,秋晨不想再用一个期限来给她一段不现实的梦了,因为他相信,倘若韩似菲遇到了卢千恨,卢千恨肯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因此,秋晨很坚决地说道:“忘了我吧,就当你从未遇到过我。”秋晨话说的很无奈,但是很强硬。
韩似菲从未想过秋晨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但是自己也亲耳听到了,她不相信这是秋晨的真心话,但自己却不能否认此话是秋晨如此肯定对自己说的。但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个疑问,对秋晨问道:“倘若我执意跟你一块走呢?”
秋晨一字一顿地答道:“我会杀了你。”
好肯定的语气,韩似菲真的无法承受。
好绝情的话语,韩似菲真的都要崩溃了。
就当你从未遇到过我,我会杀了你,在韩似菲眼中,他还是往日的凌大哥吗?往日的凌大哥在她的心中瞬间变的陌生了。
韩似菲心胆俱裂,一种心如刀割的痛霎时遍布了她的全身,此刻,她欲哭无泪。
“我会杀了你。”一句话紧紧萦绕在韩似菲的耳畔,深深地烙在她的内心之上。眼望着那不再是昔日的凌大哥,她的脸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心也麻木了。
秋晨抬着那沉沉的双腿,迈着极大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远离了那所茅屋。
秋晨的心在欺骗着自己,今后心中不再会有矛盾,自己会一心一意地去寻找仇人,自己的内心也不再会有情感,自己将会很绝情地把剑插入阻碍自己报仇人的心中。但在他的潜意识之中,依然衷心祝福着韩似菲,希望她可以彻底地忘记自己,倘若某一天遇到了卢千恨,会和他一起过着那快乐而又幸福的生活。
望着秋晨离去的背影,韩似菲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秋晨最初的相逢,一张写满仇恨的面孔,手中紧握着那把满是杀气的剑,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黄沙,吹动着他的衣襟,吹散了秋晨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半个眼睛。
想着想着,秋晨的背影在韩似菲面前消失了,韩似菲此刻也觉得自己的那双眼睛变的模糊了。
卢千恨在峰上取了几小块木材,那古木很硬,在取时困难重重,然后他又将取下的寒木摊在日光下曝晒,以增加其暖性。
齐英凤从旁协助,经过一整天的搬运,齐英凤累的已是气喘吁吁了,连声叹道:“难道我们真得在一天之内把这些木料都搬完吗?”
卢千恨此刻也是一身的疲惫,道:“我说过,若铸一把好剑,取材之时,一定要在最适宜的时间。今天是这里很难得的天气,我们趁此还是把材料都取了吧,否则过了今日,不知还要再等几天,才会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齐英凤应了一声,只能忍受住那份疲劳来帮助卢千恨了。
一天之中,卢,齐两人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单调的工作,到了傍晚,那些古木慢慢地变的松软起来。卢千恨便停止了取材,从那高高的古木之上飞落下来,一身的热汗,在这雪山之巅缓缓地被冻住了,然后,又被身体上的温度所融化掉了,一阵风夹着片片的雪花飞过,蒸发了身上的汗珠,卢千恨顿时感到其冷无比,齐英凤停手之后,也有着那和卢千恨相同的感觉。
“现在我们还要干什么?”齐英凤停手之后,好象还不怎么适应,还想继续的为铸剑之事再添力量。
“齐前辈,您不趁这会儿歇歇,难道还想再继续干下去吗?”说完,卢千恨笑一笑。
齐英凤立刻紧张道:“什么?我甚至不再想帮你,早知道这么累,我当初就应该顺着你,下山去。”
卢千恨玩笑道:“现在下也不迟呀。”
“你好没良心啊!竟然敢对我齐英凤这么讲话。”
两人总是在这样寒风凛冽之时,无休止地争吵。也许那一种祥和地争吵,真就可以驱走那塞外的严寒。与其说他们是一长一少,倒不如说他们像是平辈,好似一对好朋友,是一对没有年龄差异的好朋友。
“等到今夜月亮出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将这些木料放在月光最亮的地方。”
“那么叫月光照射,吸收其灵性,大约要多少个夜晚?”
卢千恨摇了摇头,说道:“这就要看每一夜的月光到底有多强,到底有多柔了。”
谈吐之间,明月悄然而升。月光如银,垂下来的光平铺在这雪山之巅,照亮了这整个雪山。
这时,卢,齐两人一同将那些将要铸剑的寒木放在月光最强的地方。卢千恨默盼着那些寒木能吸收月光之中所特有的灵性,使将要铸的断情剑能最好的感知持剑人的情感。
“什么是断情?”
齐英凤见月光轻柔地打在那些寒木上,那些寒木顿时变的很朦胧,似乎在齐英凤的眼中,看那些寒木已不再是那么凄寒了。她由此联想到了人间好多的事情,因此齐英凤便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断情不是绝情,断情是指人心一点儿感情都不存在。”
“世上存在那样的人吗?”
卢千恨道:“我宁愿我将铸的这把剑永远都不会发出它最大的威力,也不愿意看到世间真有那么一种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若断情,谈何容易。你就真的不怕你这把剑一出世,那些想成为天下第一的人都会将自己变的一点儿情都没有,那么整个武林还会安宁吗?”
听了齐英凤的话,卢千恨颇有感触,但他依然辩解道:“对一个渴求天下第一,野心勃勃的人来讲。若人间没有这把断情剑,他们也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任何剑的存在都无所谓,就看那个人的本性如何。”
齐英凤听了卢千恨的话,觉得也并非没有道理。
卢千恨又道:“或许,我将铸的这把断情剑在任何人手中都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哪怕他是一个充满野心之人。也许这把剑将来只会成为江湖人的一个玩物而已,但铸这把剑对我的意义就不同寻常了。”
“怎么讲?”
“因为我帮助好仙绝前辈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
齐英凤点了点头。
两人言谈,话虽如此,但是在卢千恨心中也很惧怕那一点,就是齐英凤上次以及这回所提到断情剑会给江湖带来种种危害的问题。剑虽是一把木剑,但好多人都是为了一件玩物而不择手段地明争暗斗,挑起武林事端,掀起了江湖风波,这把即将出世的断情剑是否真的会引发江湖纷争,现在谁都不敢去说。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