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厚厚的积雪之中,卢千恨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脚必须抬的很高,才能从那厚厚的积雪中拔出。风猛烈地吹了过来,发出“呼呼”的怒吼声,卢千恨赶忙把头转了过去,一动不动地静立在那儿,因为当卢千恨面对这凛冽寒风时,似乎风马上就可以使自己窒息。
雪花漫卷着,继续将这千百年来未融化的积雪加高,落到了卢千恨身上,没有一片雪花争先融化,它们似乎不想在那整个都是雪的世界中叫自己变成冰晶。卢千恨的身体因雪的介入变成了白色的,卢千恨自己也变成了雪人。
风还是肆无忌惮地吹着,也许这里的风是最自由的,因为这里少有人来,当然不会有好多人对这里的冽风咒骂着。或许这里的风也是最无情的,因为每逢风掠过的时候,里面都夹着雪花冰晶一类的暗器,吹在卢千恨的脸上,于是令他刀割般的疼痛。
突然,风更加剧了,一大团雪迎风吹来。瞬间之中,在这银色的世界里,卢千恨的眼前是一片昏暗,虽然他保持着大喘气一样的姿势,但仍然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雪像一条巨龙,从卢千恨整个身体上擦过,落到了离卢千恨不远处的雪地上,那里便立刻成了一座下山丘,那就是传说中的雪崩,叫人闻风丧胆的雪崩。
“好险呀!没有被埋在雪下。”
卢千恨似乎在庆幸于刚才与他擦身而过的劫难,但卢千恨依旧在哀叹着那不知生死的前路。
雪山近如眼下,却远在天涯。因为在这里每行进一步,都将充满了挑战,但他又不能在这里徘徊不定,向后望去,也一样是一片积雪覆盖的大地,在他的面前陡直的向下。卢千恨已没有退路了,因为走到这里,他没有退缩的勇气,只有那前进的动力。或许此刻他已经到达了雪山,只是还没有到达雪山之巅而已。
风好似累了,它也慢慢地平和了许多。趁着这时风小了一些,卢千恨加速了步伐,力求可以快一些走到雪山之巅,从而找到那些千年寒木。
“奇怪,怎么会有脚印。”
卢千恨见到雪地上有着一排脚印,脚印并非冻的很实,像是刚刚踏上去的样子,卢千恨不禁诧异起来。更叫卢千恨惊奇的是,那些脚印好似一位女子的,可踏踩的却那般苍劲有力。顺着脚印,卢千恨若隐若现地看到一座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是用冰在雪中搭建的居所,但显得如此的晶莹剔透。
“难道这里有人住吗?是一位女子?”
这时,地上的脚印开始变的零散,铺散到各处。见此,卢千恨觉得那个人在这里常住,每天都要出入于此。但叫卢千恨匪夷所思的是,谁会在这冰雪封山的山坡上久居,或许是一位从来不出入中原的塞外高手。能在这雪域高原上久居的人,此人的内力定当是高深莫测,心道:“不如去会会她,说不定还能了解到那雪山之巅一些鲜为人知的状况。”
卢千恨走到了那所房前,四块巨大的冰围成了四堵墙,冰冻的很实,坚硬无比,上面还雕刻了一柄刀的图案,那把刀的图案竟令卢千恨感到似曾相识,定睛一看,心里骤然一惊,不由得自语道:“什么,霜刀,这上面雕刻的怎么会是霜刀?”
卢千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地的银白和地上那些凌乱的脚印,没有一个人影。他又看了看房子的四周,心道:“奇怪,怎么这里没有门,这里住的到底是谁?”
“莫非是齐英凤前辈,她在江湖上已销声甚久,莫非隐居到了这冰封雪盖的雪山之中?”
想到这儿,卢千恨大声喊道:“齐前辈,是你在这儿吗?”
卢千恨地大喊,打破了这万籁俱寂雪山的宁静。大喊了好久,但依旧没有人回应,卢千恨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不愿意逗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仅仅是想快些到达山巅,找到那些寒木,这样他便可以完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
卢千恨继续前行,但一下子又退了回来,因为他的确认为那里有人住,而且还是一位塞外的高人。卢千恨也很想同她会面,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齐英凤,若不是齐英凤,还有哪位高人会对自己所铸的霜刀如此感兴趣,竟然将刀的形状雕刻在了冰壁上。
因此,卢千恨再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待那位塞外高人的出现。
望着那白雪飘飞的远处,卢千恨看到一个人缓缓地走来,卢千恨此时此刻那急切的心里已经容不得自己再在那房前等下去了,于是他迅速地迎了上去。
离的越来越近了,卢千恨大概看清了她,果真是位女的。
齐英凤,女,年龄四十五岁左右,曾在江湖之中惩奸除恶。但据说厌倦了武林的纷争,从此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可她削平山贼,给山下的居民营造了安居乐业的祥和氛围的事迹一直都在江湖上广为流传,所以,至今江湖上的好多仁人志士都想目睹于这位女豪侠齐英凤。
“齐前辈。”
“卢侄儿,怎么会是你?”
卢千恨真的在这雪山之中遇到了亲人,他激动的暂时忘记了外界的风雪,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他们共同走到了那座冰房前,卢千恨不由得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怎么这屋子没有门?”
齐英凤笑了笑,说道:“看上面,上面便是门。”
卢千恨抬头向上看去,很差异地说道:“你说这屋子没有篷顶?”
齐英凤点了点头解释道:“在这雪山之中,常年会有雪崩来袭,所以四壁不可能有洞,倘若有篷,那屋内就会不见天日,漆黑无比,所以我就把上面作为门了。”
卢千恨听了齐英凤的解释,觉得在雪山之中生活是很艰难的,更何况自己要到的是山的顶峰,那更加充满了一种至极的挑战。
“卢贤侄,你上雪山来干什么?”
由于这里少有人来,这里也很少有人知道,所以齐英凤对卢千恨的到来一时有着那太多的疑问。
“铸剑。”
“什么?这里无火,无炉,无钢,无铁你怎么铸剑?”
卢千恨显得有些信誓旦旦,因为他曾给齐英凤铸的那把霜刀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在江湖上只要有人提到齐英凤,那么没有一个人会不称赞霜刀的威力。所以在齐英凤面前,卢千恨也显得有些傲气,说道:“用木,千年寒木。”
对于一位铸剑内行的人来说,若听到有人要用木材铸剑都会觉得奇怪,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何况对一个完全不懂得铸剑的齐英凤说这话,真叫齐英凤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她忍不住地问道:“你要铸木剑?”
卢千恨否定道:“不,一把可以杀人的剑。”
虽然齐英凤很相信卢千恨铸剑的本领,但这回似乎认为眼下的这位侄儿正在说着大话,或者还认为受到了某种不良的刺激。
卢千恨见齐英凤那种丝毫不信,很诧异的样子,顿时笑道:“齐前辈,我大老远的寻觅到此,可不是在与你说笑。”
齐英凤笑道:“我知道,只是不明白为何一把木剑也能杀人?”
卢千恨道:“我想铸一把可以感知持剑人内心情感的剑。倘若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持着那把剑,便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剑,也可以说是一把小孩所玩的玩具。倘若一个被仇恨蒙蔽内心,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拿着,它便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利刃,而且拥有一定的威力。倘若一个人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么那把剑在他手里就会像疯了一样,发出巨大的威力,即使天下第一高手也无法将他击败。”
卢千恨说的很自信,好似已经铸成了那么一把能够感知到人间情感的剑。但齐英凤听的却很糊涂,认为再厉害的铸剑师也不可能铸一把好似存有感情的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江湖所言,刀剑无眼,剑都没有眼睛去看待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心去体会这个世间的情感是否存在呢?
“你是怎么想到来这儿铸这把剑的。”
卢千恨毫无保留地将月灵山庄发生众多奇特的事情告诉给了齐英凤。
倘若卢千恨不是她所信任的侄儿,齐英凤一定会认为他是在信口开河。齐英凤惊愕了,感慨道:“传言月灵山庄神秘,没想到月灵山庄竟有如此多的怪事。”
卢千恨道:“若非亲眼目睹,我也是很难相信的。”
“是因为那香炉上的三柱香,你才会想到来雪山,找寻你所铸剑的材料。”
卢千恨道:“不是我想的,而是那个凌秋晨。”
卢千恨刚才在讲述山庄怪事的时候,几乎每句话都没离开凌秋晨这三个字,这叫在雪山隐居好久的齐英凤对此人极为感兴趣。
秋晨是谁?一位不苟言笑的剑客。
秋晨是谁?一位满身杀气的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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