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有仇恨,但不可以只为仇恨而活。仇恨太深,自然会掩埋真实的自己。强求自己变的无情,无非是扭曲了自己的灵魂,失去了自己的本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秋晨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韩似菲,即使他有着一张冷漠的面孔,也无法掩盖住自己狂热的内心,因为他这时已经踏进了狄凤来客栈。
冷冷的脸庞已经叫这家的掌柜记得很熟了。
“大侠,你交给我的那位姑娘前几天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秋晨听后显得有些急躁,那种眼神,似乎可以直插入掌柜的内心。
掌柜有些惊慌。当掌柜看到秋晨那冷冰冰的脸庞时,他便显得有些胆怯,更何况现在又加上那尖锐的目光,掌柜简直觉得秋晨是个恶煞。
掌柜低头无语,秋晨强加追问。
“去了哪里?”
掌柜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难为掌柜有什么用,不也是无济于事吗?”秋晨想着想着,回身走了出去。
掌柜平下了心,秋晨提起了心。
望着街上那稀零的人群,秋晨自问着似菲在哪儿呢?迷茫于自己要走向何方,自责于真不应该将韩似菲独自留守在那里,悲愤于现在也是追悔莫及。不需要给眼前人以承诺,只是在心中暗发着誓言:“似菲,我今后再也不会离开你,无论是生是死。但我的仇还是要报的,倘若你真的不习惯于江湖的打杀,你可以主动地离开我。我慕容秋晨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倘若韩似菲能够听到,一定会激动不已。只可惜韩似菲现在下落不明。秋晨仅是空余叹息和自责。现在不管怎样,一定要将韩似菲找到。
“似菲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那十五之约。”
此时,秋晨的心似乎已经放下了仇恨,一心只惦念着韩似菲的安与危,祈祷着她一定不会出什么事。
也许秋晨一时淡漠了仇恨是由于矛盾心情的偏向,也许是卢千恨某些话令他的回味,再不就是刚才老者的一番话叫他的感悟,他才会有胆量踏进狄凤来客栈,下决心,无论是刀山火海,只要韩似菲愿意,秋晨就要把她带在身边,保护她一辈子。
“姻缘自是仇恨生,此楼空,烟雨中有。”
这是刚才那位老者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秋晨眉头紧锁,在反复思索着这两句话。姻缘是指秋晨同韩似菲的姻缘。此楼空指韩似菲没有在狄凤来客栈?烟雨中有,烟雨中,哪里存在烟雨?秋晨暗生疑惑:“莫非,似菲真的在一个烟雨中的地方?”
江湖,哪个地方存在烟雨?
楼台烟雨。
只可惜,秋晨并没有听说过。
卢千恨曾经打算,要铸一把绝世的好剑。在卢千恨眼中,一把好剑不光要有细致的雕琢,坚而不摧的剑身,更重要的,它要像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情感,可以通过持剑人的情感,表达出剑的威力。
只可惜,自卢千恨铸剑的时候就有着那么一种想法,可是至今尚未成功。他所铸的第一把知名的兵器是霜刀,此刀至阴至寒,他将霜刀曾赠给了他最尊敬的长者齐英凤。据说,齐英凤用一把霜刀削平了满山的山贼。于是齐英凤称赞霜刀之锐,之寒,之精妙。因此卢千恨在江湖上便成了赫赫有名的第一铁匠。他所铸的第二件兵器则是赠予秋晨的无名剑。无名剑在卢千恨的手里至阳至暖,在很熹微的光线下,剑就会发出柔柔的光束来。可无名剑在秋晨的手中,却让人感受到一阵冷冷杀气的存在。这似乎很趋近于卢千恨所理想的。可在卢千恨眼中看来,那还是远远不及于他心中的目标。因为无名剑只是在发出的光线上,大致的能够表达出人内心的所想,但并没有改变剑的实际威力。对于一位执着于铸剑的卢千恨而言,这显然是远不及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
每个人都会执着于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与心中的那一份完美。无论是身份卑微的布衣,宫廷之内的贵族,还是苦闷于漂泊四海的江湖游子,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那份理想在支撑着他们活下去,为理想而前行,为理想而努力地拼搏奋斗。
没有理想的人几乎等同于死亡,没有奋斗过的人是最可悲的。
卢千恨经过数次铸剑,在不停地找寻着适宜的气候,合适的环境,但经过多次的试验,他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他整日寝食难安,一心想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同他想象中那么适宜的地方,来完成他要铸一把绝世好剑的梦想。
卢千恨独坐在家中门外的阶梯上,经过多次的失败,他的神情已经变的有些恍惚,似乎他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了。他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毫无力气地垂下,触摸着那凹凸不平的地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视如生命的家传宝剑。
他依旧在苦思冥想着,到底哪里存在着自己所要铸剑的佳境。
“月灵山庄。”
猛然,卢千恨茅塞顿开,很随意地打碎了酒坛,刚才他那恍恍惚惚的神情立即变的清醒。心道:“月灵山庄好似人想象中的一种意境,那里结合了天地之灵异。倘若在适当的时间里铸剑,一定会铸得一把绝世好剑。”
月灵山庄在卢千恨眼中固然是最适宜的地方,可卢千恨深知上次同庄主宁乘风发生了一些误会,而且至今尚未解决。倘若这番在去他的地方铸剑,定会发生什么冲突不可。月灵山庄虽有天时,地利,如果人有不和,一定会铸剑失利。
有时候,没有尝试肯定是不会有收获的。宁乘风一向痴迷于剑,哪怕彼此间有天大的误会,只要他手得一把好剑,也会化干戈为玉帛的。何况卢千恨此次前去是为了铸剑,也是为了江湖中再能出现一柄绝世好剑在努力。
因此,卢千恨决定亲自到月灵山庄走一趟。
透过月灵山庄的溪水,发出冷冷的寒气。那片竹林也异常的阴冷,此地果然不同于别的地方。聆听着远方哗啦啦那宛转悠长的流水声,倾听着风吹动着那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那些是大自然无私地赐予月灵山庄最动听的音调。
走过丛林,来到了香炉的那片空地。令人奇怪的是这里三面环林,但却是一个风口。风狂卷着地上的尘埃落叶,只见它们呈回旋状腾空而上,似乎在席卷着月灵山庄的一切,但怎么也揭不开它神秘的面纱。
仔细一看,那大香炉上的三柱香有很细微的烟在升起,好似刚熄灭似的。即使风如此的强烈,但烟还是直向上升腾,一直到与空中的那团云雾融合在一起,叫你分辨不出哪是烟,哪是雾为止。想必那三缕烟是直奔月宫而去,吸取着月宫上的灵气,创造出人间的一种神秘。
卢千恨来到这里,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为什么手中的那把剑在不停地震颤,好似有什么在吸引着它一样。卢千恨紧握着那把剑,很紧很紧,因为他把那把剑看得很重,或许在卢千恨心中,那把剑的分量要远远超过自己生命的分量。
“哈哈……”一声大笑打破了原属于这片空地的宁静,正在垂头沉思的卢千恨猛的一抬头,看到宁乘风正向自己迎面走来。
宁乘风难道知道卢千恨此刻会来吗?他一向在行走中身边跟着三名侍卫,为何今天只有他一人?
“千恨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千恨兄?话语为何如此的客气,与事先卢千恨想的根本就是毫不相同,更确切的说可以是截然相反。卢千恨原以为第一面要出剑再打一场,没想到这个宁乘风会弄这么一套。
卢千恨此刻心道:“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越是看见宁乘风的笑,卢千恨自己也越是担心。他觉得宁乘风笑的神秘,笑的诡异,是笑里藏刀的笑。对于卢千恨这种如此高深莫测的铁匠来讲,笑里的刀要比世间上任何一种利刃还要锐利可怕。
“我卢千恨一向闲云野鹤,四处漂泊,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卢千恨也是一脸微笑,两人此刻似乎都将前些日子所发生的误会都给忘了。
“什么?卢大侠还能有事用得上在下。若我所能,定当全力以赴。”
卢千恨觉得奇怪,似乎宁乘风在言语眉间没有丝毫的恶意。更奇怪的是,宁乘风此刻的目光一直放在面前的卢千恨身上,根本一点儿都没有理会前些日子他硬要夺走的那把剑。因此卢千恨似乎对宁乘风转变了看法,内心之中还显得有些嘲笑自己。心道:“我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铸剑,铸一把绝世好剑。”
“什么?铸剑,我能帮你什么忙呢?”对此,宁乘风显得有些疑惑不解。
“仅想借你山庄一用,我若铸成,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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